正当杨临在案牍库翻阅资料的时候,宋玉清敲门走了进来。
“头儿,找了你好半天。”
杨临抬头,望见宋玉清的衣服上有些湿,青色的纱帽上还有些白雪,他诧异了一下:“外面下雪了?”
宋玉清点点头,诧异了一下:“这会都到了酉时了,你不会一个下午都在案牍库里吧?”
说话的时间,他自己倒了水,一饮而尽。
“师父让我多学知识,还有修炼,今天学了两套功法,翻了翻了历史。你来找我何事?”
宋玉清有些兴奋道:“头儿,放假了!”
这对杨临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他放下卷宗看向宋玉清。
“不是说最近事情多,今年镇妖司很可能不放假么?”
“嗯。陈公的命令,今年轮休,保证每天有一半人员在岗。但是咱们小堂有特殊待遇,不用轮值,这是陈公给你的特殊待遇。”
说完宋玉清赞道:“跟着你,兄弟们处处都有优待。这些小兄弟们,也都非常高兴。这会正去领年底的福利呢。”
发福利?
杨临想起来前世领福利的场景,奖金、超市充值卡、加油卡、米面油...
跟领导关系好的,可能有一张会所打折券...
杨临最喜欢足浴体验卡,作为社畜,那东西比会所打折卡实惠,不用自己再添钱...
美滋滋啊...
镇妖司会发福利,陈大叔很很接地气啊,我喜欢这个氛围。
“福利都有啥?”
镇国寺的档案大体都已看完,杨临合上卷宗,笑呵呵的问宋玉清。
宋玉清道:“我们的不值一提,也就是一些提升修为的灵丹,外加奖金。你的应该不一样。这谁也不知道,得你自己去领。”
杨临把卷宗推给宋玉清:“这会不急,反正得排队,先来看看镇国寺的案子。”
宋玉清撇撇嘴:“你就是个工作狂!跟着你我连摸鱼的机会都少了。”
但他还是接过卷宗打开:“有什么好看的?”
杨临道:“这个镇国寺有意思,原名甘元寺,西域僧人还在的时候,曾参与救驾有功,那一任的皇帝昭隆帝御封的‘镇国寺’之名。”
这个问题宋玉清倒是没有关注过,他翻开档案,视线停在一行介绍上,皱了一下眉头:
“参与救驾就封个镇国寺的名称,昭隆帝会不会太大方了一点。道家参与皇家护卫的次数多了,都没有哪个道观封过‘镇国观’。”
杨临分析:“也可能是一时兴起,但至少说明,这个镇国寺不一般,而且我查过佛门的资料。发觉朝廷没有暗中清理佛门的必要。所以镇国寺的案子,另有凶手。”
宋玉清抬头:“你的意思,你要查。”
杨临点头:“嗯。档案上虽然没有记载镇国寺的案子,但是人员减少的情况却有。”
“武德帝时期做过一次人员登记,镇国寺有沙弥12人,武僧23人,法师19人,共计五十四人。可是玉景帝初年的人员登记,只剩23人。如法明所说,确实少了一半。”
“这些被杀的人当中,武僧最高是金刚境,法师最高是法相境。抛开余下的低境界不说,金刚境有3人,法相境有2人。”
宋玉清思考了一下道:“你是想通过境界,缩小分嫌疑人的范围?”
杨临点头道:“不错。”
宋玉清有些皱眉:“但据我所知道的,佛修的境界五花八门,不好确定金刚境和法相境分别有多高啊?”
杨临推过去另一份档案:“我查过了,镇国寺奉行西域宗,佛国的境界,还是有记载的。最低的两个境界是沙弥、律者,然后开始分武僧和法师。”
“法师一途往后是三品梵音、四品六通、五品法相、六品菩萨、七品佛陀。”
“武僧一途往后是三品赦恶、四品摩劫、五品金刚、六品罗汉,七品佛陀。”
宋玉清诧异:“你特么是怎么背的这么溜?你是武夫啊,不是儒生,你背这玩意不累啊。”
杨临一笑:“需要背么?看一眼就能记住,哥是天才。”
宋玉清撇撇嘴:“好吧。但是这么说,西域佛修最高是七境就封顶了,而咱们大新国是武道九境,这你怎么对比?”
这个事,杨临也在发愁,因为佛门最初没人理,后来佛教本土自立,境界又五花八门,镇妖司的档案中,也没有做过对比。
如果佛陀和九境武者等高的话,两个高度一样的尺子,分别刻七个刻度和九个刻度,就可以相互对比。
但这是他么武道,不是一根尺子就能摆平的事。
“哎,算了,改天去镇国寺瞧瞧再说吧。”
“那你最好偷偷去,陈公知道你帮佛们破案,非打你板子不可。”宋玉清劝了一句。
杨临道:“不至于吧。顶多说我两句,不让我掺合佛门的事。”
“但愿如此!”
......
皇宫。
御书房内,玉景帝正在和国师对弈。
心思并不在棋盘上的玉景帝,随手落子,司空图也像打发小学生一样,兴趣寥寥。
没多久玉景帝把棋子一扔:“没心情,不下了。”
老太监当即搀起玉景帝坐向软塌。
身子斜靠,揉了揉眉心,玉景帝看向司空图道:“国师啊,参与驱妖的官员,你得找几个带脑子的。刘高潮这事,搞得太不像话!”
司空图先检讨了一下自己:“是老臣疏忽了。”然后他又假装无奈:“老臣对朝中百官不太了解...”
玉景帝叹口气,看向老太监:“带着国师去内库馆,开放百官所有档案,让国师挑几个人才。”
老太监点头应诺。
玉景帝又对司空图沉声嘱咐:“挑几个精明的。不要说是朕的意思,想办法让他们办的漂亮点,不要随随便便落人口实,还有,朕不怕出乱子,驱妖这事越快越好!”
司空图暗暗一笑,起身道:“陛下放心。”
老太监领着司空图走了。
玉景帝拿起国师刚才带过来的新一年的皇历册子,翻到了两页特殊的日子。
一页是年初的祖祭,在正月初二。
一页是文庙的祭祀,在三月十二。
他目光在文庙祭祀那一页停留了许久。
三月十二日。
宜祭祀、祈福...
“祈福的好日子啊...”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放下后,眼神变得失焦,愣愣的瞅向了窗台。
许久之后,他眯了眯眼,只见窗户的白纸,这会儿格外的白,白乎乎一片。
“来喜,来喜...”
候着的另一名太监,迈着小碎步走来。
玉景帝指向窗户:“白乎乎一片,什么情况?朕犯了眼疾么?”
青年小太监,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继而脸色惊喜道:“呀,陛下请看,下雪了。这下可好了,池妃娘娘一定高兴地不得了。”
他早知道外面下雪,但脸上神色丝毫没有一点造作,绝对是一流的演技。
玉景帝精神一抖起身道:“哈哈...摆驾绣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