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渊缓缓的抬头,怒目而视:
“杨临,你过分了!这些都不是你该知道的!还想让为师说什么?”
杨临嘻嘻笑道:“我想听师父说说,您和师娘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互吸引,又怎么步入爱河?师父这么帅,一定是师娘倒贴吧?”
“滚!”陈明渊一声吼,但明显已经没了怒气。
杨临一口一句师娘,反倒让陈明渊觉得亲切。
杨临简直死皮赖脸:“徒儿好奇呀。如果师父如果告诉我。我一定帮师父找到丁陈晨。只有我能找得到她?”
陈明渊眼睛猛然放光,神情激动起来。
杨临赶紧点头:“真的。我不骗你。”
陈明渊低头不语。
其实有些事,在陈明渊心中压抑了许久,他也想能有个人聊聊。
几经思索之后,陈明渊娓娓道来一段往事。
......
那一年,还是景王主动请缨,跟随镇北侯北上抗妖。
没过多久,还没当上皇后的蔺妃和景王最爱萧妃开始避祸。
为了隐匿行踪,她们所在那座二进的小院落,位置很隐秘。
而且陈明渊还设了结界。
几乎做到了与世隔绝。
而且,害怕有人不经意间破了结界,认出蔺妃和萧妃,这两人一直都易着容。
双重保险。
这段时间被武德帝整怕了,陈大叔做什么都很谨慎。
结界之内不可能随随便便安排男子。
她们身边伺候的人,只有两个丫鬟。
虽然陈明渊会经常送来生活物资,但四个女人依旧过得很费劲。
蔺妃怀了身孕不光行动不便,还各种闹事,两个丫鬟根本伺候不过来,萧妃经常也要亲自充当劳力。
蔺妃闹事,其实也情有可原。
孕期的女人本就容易暴躁。
再加上是隐秘避难,北境战事低迷,让那时的蔺妃顿时觉得未来暗淡无光了。
她的景王如果战死怎么办?被人暗中刺杀了怎么办?
这场仗如果总是打不赢怎么办?
我在这里还要待多久?
她担心景王,也担心自己的未来,更因为这里像一座监牢,让她更加烦躁。
精神几欲崩溃。
时不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脾气,打人,砸东西。
用现在的话说,这属于严重的孕期综合症。
在某次情绪失控的过程中,一个小丫鬟也被皇后失手打死了。
直到陈明渊来探望,才在院子里闻到了尸臭味。
那段时间,陈明渊去的次数确实少。
因为恰逢他被武德帝逼的也很难过,又要准备开溜、马踏江湖避难了。
“哪里来的尸臭味?”
来到这里的陈明渊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才在一棵古树下找到了那具只草草掩埋了一半尸体,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蛆。
确定了只是一个丫鬟,陈明渊放下了心。
两位王妃没事就好。
那时的陈明渊还没这么儒雅,长期和武德帝明里暗里撕逼,还马踏江湖的他,更像一个沙场的铁血将军。
他顿时皱着眉,撇起来嘴:
“这几个女人,连个坑都不会挖。真麻烦。”
“带上她俩马踏江湖吧?还有一个孕妇。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算了,难过就难过点吧,忍着,不去马踏江湖了。景王和镇北侯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陈明渊暗暗给自己打气。
直起身后一跺脚,整个古树下陷了一米多深。
土地翻腾之间,尸体被埋入地下。
这下不用担心尸臭了,尸体也可以入土为安了。
古树处的动静,惊动了院落里的萧妃。
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她慌慌张张地跑来,正好看见胡子拉碴的陈明渊对着大树,转着圈地撒尿。
嘴里还嘟囔着:“大树啊,大树,给你施施肥,长的旺!”
好...好...好....好家伙!
萧妃吓得面红耳赤,惊叫出声,连忙转过身去。
陈大叔也吓得从头到脚抖了一个激灵。
我曹?
半泡尿憋了回去。
真不得劲。
这么关键的时候,二王妃出来了。
他赶忙把家伙式塞了回去,然后抬起湿漉漉的手抱拳请罪:
“臣该死,惊到了王妃。”
“原来是陈首座啊。”
确定了刚才的动静不是什么大事,萧妃红着脸转身跑了。
见人走了,陈大叔再次掏出家伙,继续给大树施肥。
放完水,陈大叔舒服了。
走进后院,洗了个手。
把一些生活物资交给仅剩一个的小丫鬟之后,准备过去给蔺妃和萧妃请安。
这时的屋子里,挺着大肚子的蔺妃又犯病了,她披头散发,正脾气暴躁的砸家具。
萧妃在一旁又拉又劝又开导,都无济于事。
蔺妃的症状发作的近乎癫狂,拉扯之间,失去意识一般对萧妃又掐又打。
听到屋子里大喊大叫的声音,陈明渊心里一惊,一跃数十米,赶紧跑进屋子里。
好家伙,一来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
然而就这时,蔺妃竟然顺手拿起一个大坛子,猛地砸向了萧妃的脑袋。
“啊~~姐姐,是我啊。”
来不及躲闪的萧妃发出一声惊叫。
“又犯病了!?这尼玛都乱成个球了!”
长期在后宫服务女人的陈明渊自然知道,这是孕期心理障碍。
他大手一吸,就在那大坛子砸向萧妃脑袋之际,把坛子吸到了手里。
蔺妃手上一空,仇恨被吸引,转头看向陈明渊大喝:“大胆!老娘跟你拼了!”
陈明渊抱个拳:“王妃,得罪了!”
然后二话不说,上手一探,点中了蔺妃的几处穴道,将其制服。
小丫鬟也跑了过来,和萧妃一起将她扶到了床上平躺放好之后,陈明渊又渡了些气机帮她调理身体,外加喂了一颗药丸之后,蔺妃终于安静了,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多谢陈首座救命之恩。”
见蔺妃已经安然入睡,萧妃向正在给蔺妃把脉的陈明渊欠身致谢。
“二王妃不必多礼,大王妃这症状多久了?”
萧妃回答:“自打来了这里没几天,就有了征兆了,不过近来越发的厉害了。每次都让人心惊肉跳的。”
武者大多略通医术,陈明渊更是个中好手。
这也是当年在宫里从太医那里学来的手艺。
毕竟后宫就算是太监,竞争也很激烈。
没有个一技之长,很难有出头之日。
陈明渊恰恰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把完脉,陈明渊看向萧妃道:
“二王妃不必害怕,大王妃这病好治。臣这里有几颗丹药,按时给大王妃服下。不过二王妃也要经常开导。”
萧妃亲自收过丹药,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好,转过身来时,却见陈明渊就要告辞。
刚才那一幕把她吓怕了,此刻还心有余悸,见陈明渊要走,赶忙叫住:
“陈首座就要走吗?”
陈大叔心想,不走?我还留在这里干嘛?
物资、东西送来了,药留下了,人也暂时治好了。
我不是当年的太监了,不再干伺候女人这项伟大而崇高的事业了。
外头好些事呢。
况且,留下容易出事你知道吗?
一把胡子的陈明渊躬身道:
“臣刚才替大王妃把脉,发现大王妃体虚气亏,恐怕对胎儿不利。臣要去找个大夫问问,配几副药,尽快送过来。”
其实他也把不出个所以然。
反正是补就对了。
孕妇闹的这么厉害,肯定对胎儿不好啦。
必须得走了。
刚才在古树跟前见萧妃的场景太尴尬了,这会儿都不好意思跟萧妃说话。
“陈首座等等。”萧妃双手绞着衣服,神情紧张说道:“可不可以等等再走,我怕...”
刚才蔺妃那模样太可怕了。
陈大叔知道萧妃的顾虑:“二王妃不用怕。那些丹药应该能够暂时压制的住。”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也有妃子、娘娘在孕期心情烦躁的例子,太医院的大夫也说过,丹药只能起到辅佐的作用,不一定管用。
这种属于精神类的疾病,宫里园子大,人又多,不行请个戏班子,总有办法帮助病人分散注意力。
但是这里的条件却不允许。
陈明渊也没办法。
景王本来就不受待见,现在又在战场上。
蔺妃心里的担忧和病根,他知道,可谁也管不住她心里胡思乱想。
萧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停止了手上绞衣服的动作,安排小丫鬟在这里守着,她对陈明渊说道:
“陈首座,可否到偏房一叙。我有一事情想跟陈首座商量。”
“哦?那请。”
偏房里,陈大叔大大咧咧地坐着。
萧妃为他倒了茶。
陈大叔口上说着不劳王妃操心,却也没管,端起茶就喝了一口。
“二王妃有什么事,放心说与臣听,臣一定办好。”
萧妃坐下,看向陈明渊:“刚才那棵古松下沉一米有余可是陈首座的手笔?”
还提这事?
陈明渊不觉羞红了脸。
萧妃也尴尬了一下,说话都有些不自然:“陈首座如此强悍,让我惊为天人。我是想问,我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十八岁了,可否还有机会修习武道?”
“哦。二王妃说这事啊。”陈明渊不禁佩服起萧妃。
萧妃有了武夫气力,以后蔺妃犯起病来,也能压制她。
不错。
很好。
“二王妃果然聪慧。”
“其实武道一途,不论年龄都可修习,老者也能强身健体。”
说起武道修炼,陈明渊秒变武痴。
“二王妃虽然过了最佳年龄之后,进益会很慢。但我可以给二王妃一些修炼丹药。”
“我还可以通过秘法帮助二王妃通脉,补足先天缺陷。一两日之内,拥有高于普通武林高手的实力,却很容易达到。”
“还有,我再传大王妃一些武夫调理心神的法门,再有稳定气血的丹药辅助,她的症状应该能够压制。”
“哦不行,大王妃身怀六甲,此刻不宜修习武夫法门。武夫气血运行太冲!对胎儿不好。”
“这样吧,臣去找一找玄阳道长,要一套道门的清心法决。”
“好啊,好啊。”萧妃顿时高兴的附和:“那你何时帮我通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