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曲同心气得胸闷气短,她这个人一辈子高傲,没想到临老了被人当面把遮羞布揭下来,气得差点撅过去,“你胡说什么!”
“也就是你们动作快,结了婚才没让潘越城变私生子罢了。”
“是我懒得和你们这对狗男女计较就答应分开的,没有让你们难堪,现在让你们帮帮我女儿都不肯,呵,那我干嘛还没给你们遮遮掩掩。”
“小柔回不来我跟你们没完!”
樊桂淸转身就走,站在门口的江敏问了句:“表姨这就走了?不再坐坐?”
“看着贱人恶心!”
要不是极力掐着手臂,江敏真的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反倒是一旁的潘越城听见父母这段炸裂的往事,尴尬得要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樊桂淸走后,曲同心就病倒了,整天躺在床上嚷嚷着心口疼,害得阿姨忙上忙下伺候她。
杨春柔要被判刑了,还怀着身孕呢,到底是害怕未来的牢狱之灾,在母亲的再三劝说下,她说出来了董尤金的名字。
得知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个有妇之夫,樊桂淸差点晕过去,这是造什么孽啊,她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但为了救女儿,樊桂淸只能强打起精神来,没有跑到董尤金面前大闹,而是找机会把人约出来。
董尤金得知自己和杨春柔的私情并未败露,顿时松了一口气,表示自己一定会把杨春柔救出来的。
可偏偏杨春柔进来是因为给别的男人下药,眼看着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董尤金怎么可能再为她奔走。
就算他和杨春柔也是偷情,他也不允许杨春柔找别的男人,甚至怀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董尤金跑去派出所把杨春柔骂了一通,她便知道自己死定了,这个牢是坐定了。
可既然董尤金如此无情,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杨春柔让母亲去董家闹,他不是最怕自己老婆吗?不是靠老丈人家发家的吗?
那就让这一切都毁灭吧。
……
连与青几乎昏睡了两天,跟催、情药有关,也跟避孕药有关,总之这两天身体难受,心情也很糟糕。
以至于魏东一下班立马回家看着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寻短见。
不是开玩笑的,有一次连与青又头疼了,好像有电钻在脑子里钻,她直接大叫:“拿把刀捅死我算了!”
魏东恰好听见了,心惊胆战的,劝她去医院,又死活不去,真是愁煞人了。
钥匙一转动,门开了,这时候她应该还在睡觉,魏东在门口脱了鞋,轻手轻脚进屋。
果然,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凑近一看,气色不错,脸颊红润,终于有血色了。
可能是亲吻脸颊的动作惊扰了她,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连与青悠悠睁开眼。
“干坏事啊?”长时间的睡眠导致嗓音沙哑得不像话,魏东却觉得十分可爱,软绵绵的,好像,一含就化了,还很甜。
宽大的手掌捧着小脸,大拇指在脸颊处摩挲,他说:“今天还难受吗?”
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头不疼了,身上还有点酸。”
“晚上想吃什么?”
“冰淇淋。”
魏东问她冰淇淋是什么,她又说是雪糕。
这会儿哪还有卖雪糕的呀,但为了不让她失望,魏东说:“等会儿兑碗糖水放到程旭家冰箱冻上,明天就能吃了,好不好?”
没有冰淇淋,她才不想吃没滋没味的冰棒呢,连与青转身,噘嘴道:“不吃。”
魏东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生闷气的,隔着厚厚的被子把人抱在腿上,他试图给她理好凌乱打结的头发,“那你和我说冰淇淋在哪里有卖,我去买。”
她有气无力的,“不用了,买不到。”都还没生产呢。
“首都?”
他这么问来问去,反而不想吃了,魏东又不是个好打发的人,于是她只好瞎编:“外国的……小吃,以前吃过一次,挺好吃的。”
魏东知道,这张小脸笑起来有多漂亮,但是她却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心里不免酸楚,还是忍不住抱住她,“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带你去外国吃。”
“嗯。”连与青埋在他的肩颈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服。
手掌下的腰肢又纤细了几分,短短两天,她消瘦了好多。
这两天情绪有些多变,有事没事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委屈得不行,这会儿也是,以前她是什么人啊,想吃什么多得是人送到她面前,现在想吃个冰淇淋都吃不上。
魏东也觉得她委屈极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自责。
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更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伤心够了,连与青的肚子饿了。
她说:“我要吃蛋炒饭,鸡蛋和米饭九比一。”
略微离谱的要求,魏东满口答应,想让她继续躺着,连与青说躺太久了腰酸背痛。
所以魏东把人抱到沙发,给她盖了毛毯,自己转身去厨房做饭。
连与青看了眼对面空空荡荡的背景墙,杨梅送的电视机票都快放烂了,电视机还没买。
她冲厨房喊了句:“什么时候买电视?”
穿着粉色围裙的寸头男从里面探出头来,“身体好了吗?明天?我找老孟请半天假陪你去挑。”
想了想自己的脆皮身体,连与青说:“过两天去。”
“好,听你的。”
晚饭是一满碗蛋炒饭,还有一直温在灶上的鸡汤。
蛋炒饭很香,但她胃口不佳,于是拿起筷子要往魏东碗里拨,“我吃不了这么多。”
魏东拦住她,“你先吃,吃不完我来吃。”
连与青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她轻笑道:“没见过这么喜欢吃人口水的。”
耳根有些发红,但想到两人的亲密,他强装镇定:“你是我媳妇儿,吃你的剩饭很正常。”
连与青往他只有饭的碗里夹了好几块鸡蛋,“多吃点,这几天辛苦了。”
魏东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那天她喝了下药的酒,提出“那个”的人是她,醒来之后乱发脾气,魏东没日没夜照顾她,她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