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彩旗眼神一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书有多难读她算是见识了,字看了一百遍,还是不认识,老师一上课她就头疼,坐教室两小时,比下地干活一天都累。
“你坚持坚持,学习哪能不辛苦,青青她晚上还能帮你,这样学得快。”
陈彩旗: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魏东回到房间,连与青在那儿吃糖糕,见他进来,问他要不要来一块儿。
他本就吃过饭,还硬生生被塞了一大碗,这会儿自然吃不下,可还是端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可他这刚坐下吧,连与青捏着鼻子无比嫌弃道:“你到底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酸了吧。”
他面色一僵,抬起胳膊闻了下衣袖,的确不太好闻,这几天为了完成任务,都在荒郊野外,别说洗澡了,连正经饭都没得吃。
抵住他的胸口,连与青推了推,“你赶紧去洗澡,不行受不了了。”
魏东却抓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掀,他把衣服扔到地上,“现在行了吧。”
难闻的酸臭味是没了,但视觉冲击来了,连与青不好直勾勾盯着他硕大的胸肌看,只好看他的脸,“干嘛,耍流氓啊!”
魏东没有顺着她往下说,反问道:“我不在这几天,和我妈闹矛盾了?”
并非质问的语气,很平淡,连与青并不反感。
“没有啊。”
魏东轻轻笑着,“你送她去夜校,目的单纯?”
“怎么?觉得我是恶媳妇,残害你妈了?”她的手指着魏东:“你骂我一句试试!”
魏东抓住她的手腕,“去夜校学习是好事。还有,你这脾气也太暴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连与青白他一眼,“我就这脾气,出生到现在,改不了。”
掌下是温凉的触感,少女肌肤细腻,令人爱不释手,魏东并未放开,反而继续说:“我走那天,衣服买了吗?”
“买了。”
“穿给我看看。”
连与青却一脸狐疑看着他,“魏东你很有问题,你故意没话找话。”
哪里是没话找话,而是这几日在外,看不到她,很想念罢了,时常想到在家时两人斗嘴聊天的情形。
“几天没见了,跟你说说话而已。”
“好吧。”她这个人心里几乎憋不住事,立马去衣柜里把新买的衣服找出来,已经洗过了,她打算明天穿的。
连与青把裙子贴在身上比划一下,试穿是不成的,毕竟魏东还在这呢。
“怎么样,好不好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魏东毫不犹豫道:“好看。”
她高高兴兴地把衣服收回衣柜里,“只不过呢,去店里买实在不划算,颜色款式什么的都不合心意。”
靠着椅背的男人神情放松,他说:“那你怎么想?”
有戏!
连与青跑到他面前,弯下腰和他对视,讨好道:“那个,英明神武的魏营长能不能帮我个忙呀?”
魏东挑眉:“说说看。”
“百货大楼的服装店我都逛过好多次了,款式那么难看的都能买几十块,所以我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也可以做成衣卖啊,偷偷卖,这里面利润高得吓人。”
随即,她搓着手,为难道:“只不过要做衣服嘛,也不好总借许姐家的缝纫机呀,我想买台缝纫机,但是没有门路。”
要知道,像自行车、缝纫机这种大件,除了有钱,票更难搞,很多人结婚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换来的票。
见魏东不说话,连与青以为他不愿意,但毕竟是有求于人,而且她一向能屈能伸。
纤细白皙的手捧着魏东的脸颊,“你就帮帮我嘛,我的事业刚刚有了点起色,不想就这样放弃,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赚了钱第一时间买礼物来感谢。”
他轻咳一声:“这会儿不嫌弃我臭了?”
“不嫌弃不嫌弃,这身上不都是男人味嘛。”
魏东自然知道这小骗子说的都是违心的话,奈何他就吃这一套,“明天我去问问战友,看能不能换来,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她重重点头,随即转身拿了自己藏钱的盒子,她拿了一百五十块给魏东,“那个,我就这些钱了,不够的我发工资就给你,绝不拖欠。”
其实留了个心眼,她藏了五十块钱,把所有的钱都砸在一台缝纫机上,风险未免太大,其实她就是仗着魏东脾气好,才敢这么做的。
连与青这个人最擅长打蛇上棍,得寸进尺了。
魏东接过钱,随口道:“出任务有点累,这肩膀怎么如此酸痛啊!”
连与青立马狗腿道:“我来我来,我可会捏肩膀了。”
细嫩的指腹和肩膀毫无阻隔地亲密接触,魏东压根感受不出来她捏得好不好,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双手上。
“这个力道怎么样?”
“再重点。”
“好嘞。”
一开始的确卖力,只不过身后之人实在娇气,不到五分钟就力气渐渐小下来,最后只是捏着他的皮揉来揉去。
魏东无奈,“好了,已经不酸了。”
下一瞬他被一股好闻的花香包围,她竟然趴在自己背上,下巴搁在右肩窝,双手从后面搂住脖子,嘴里抱怨道:“手好酸啊!”
心脏猛地跳动几下,魏东低头执起那双纤瘦的手,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搓着,替她舒缓酸胀感,带着几分气恼:“你到底是多娇气!”
“当然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她微微偏头,语气懒懒的,温热的鼻息全部扫在男人敏感的耳廓上。
强忍住心头的躁动和下腹的冲动,魏东说:“以后每晚跟我……”
“答应我的事别……”
两人同时说道,偏偏魏东稍稍偏头,连与青的唇竟然贴在了他的嘴角。
他们贴得极近,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连与青觉得自己很奇怪,分明只是场误会,她可以若无其事移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可看着他的眉峰和深邃的眼睛,突然就动不了了。
手中的力道收紧,连与青吃痛,皱着眉头道:“疼啊。”
那声音娇娇柔柔,竟让人更想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