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中的攻击没有袭来,相反的,肩膀上一痛,她被人按住了后脑,唇上柔软的触感叫苏越璃猛然睁大了双眼。
冰凉的面具贴在她的皮肤上,她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轻薄。
一股怒火直冲苏越璃的天灵盖,她想要后退,可后脑被人按着。
左臂一抬,那人便立刻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再抬,却被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抬腿,腿被压住,苏越璃整个人都被控制住了。
她只能用力的去咬萧凌焰的嘴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萧凌焰立刻后退,手掌握着她的两只手腕,把人拖到榻边,“快吐出来!”
苏越璃抬头瞪他,偏偏不如他所愿,他的血有毒?
正好!
咕咚一声,苏越璃把那一口血咽了下去。
萧凌焰瞪大了双眸,“你疯了?”
黑血一下肚,苏越璃便感觉到一个无名的灼热,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烧着了。
她身子一歪,萧凌焰连忙扶住。
苏越璃靠在萧凌焰的肩头,视线从他的后颈延伸过去,在衣裳覆盖的边缘,她瞧见了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尽管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可这一颗小痣还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苏越璃的眼里。
洛怀玥的后颈下方也有一颗朱砂痣。
怎么会这么巧?
相似的眼睛,相似的声音,还有相似的一颗痣?
若非萧凌焰的身材要高出洛怀玥不少,苏越璃或许会更加怀疑他的身份。
此刻,苏越璃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抬起沉重的手臂,手指触碰上萧凌焰的面具。
就在她几乎要用力扯下来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手腕。
萧凌焰偏头看她,“别乱动,否则毒血会蔓延的更快。”
苏越璃的手颤抖了下,她咬紧了嘴唇。
不可能的,洛怀玥才不敢这么对她,洛怀玥才不敢这么跟她说话,他不舍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能是他!
渐渐的身体的越发的热起来,苏越璃的神智也开始不清醒,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迷迷糊糊之间,苏越璃的藕臂攀上了萧凌焰的脖颈,她低声的喃喃着,“怀玥,怀玥……”
萧凌焰身子僵了僵,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我在,没事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姐姐。”
这一晚苏越璃做了个梦,梦里和洛怀玥纠缠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那小子才饶过了她。
从梦中醒来,苏越璃是一个人躺在卧榻上的。
尽管身旁没有半个人影,可她仅仅睡了一半卧榻,被子也盖了一半,显然夜里身旁是有个人的。
苏越璃侧着身子,手臂伸出被褥,轻轻的抚了抚身旁的空缺。
真的是他吗?
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不肯相认?
苏越璃不明白,可萧凌焰这人身上可疑之处太多。
一个莫名其妙把她留在身边的人。
一个生了一双桃花眼的人。
一个声音和洛怀玥有七分相似的人。
一个连后颈上的痣都一样的人。
这个人,怎么可能不是他?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
正当苏越璃脑中一片混乱之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苏越璃紧张的起身张望,却只是……莲儿。
莲儿见她有些失落,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搅上神了?尊上说让我晚些时候再来侍奉上神梳洗,我是不是来早了?”
苏越璃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饿了。”
莲儿一拍脑袋,“上神最近没怎么好好的吃过东西,是该饿了,我这就……这就去给上神做些东西来吃。”
她正要出去,苏越璃又叫住了她,“等等,你做的饭不好吃,让别人给我做。”
莲儿垂眸,有些为难,“可是,可是魔族里没有人会做凡间的菜式,这可如何是好?”
苏越璃盘着腿,坐在榻上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我饿着肚子的话,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的话,脾气就会很差。我脾气差起来,难免要说些你们尊上不爱听的话。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没人能做,便让你们尊上亲手做。”
这样的话,莲儿哪里敢去传达?
她委委屈屈的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苏越璃偏过头,背对着她躺下,不理睬她。
今日这些话,她不说也得说。
“你若是不去,我一口东西也不吃,反正我饿死了也无妨,无人在意。”
莲儿委委屈屈的出门,苏越璃这才转过身来,叹了口气。
洛怀玥做的东西,她吃过无数次,只要是他做出来的,她一定吃的出来。
只要萧凌焰肯动手给她做东西吃,她就能辨别他到底是不是洛怀玥。
半个时辰后,莲儿颤颤巍巍的端着饭菜进来。
苏越璃连忙起身,问道:“你做的?”
莲儿摇头,生怕苏越璃不肯吃一般,慌慌张张的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做的,上神吃一点吧!”
她急不可耐的从卧榻上下来,甚至顾不上坐下,捻起筷子便吃了一口。
苏越璃的眸子骤然睁大,她的手指也颤抖了起来,筷子从指间滑落,掉在桌子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是他做的东西,是他做的!
苏越璃顿时红了一双凤眼,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莲儿紧张的心脏都提起来了,“上神,这……不好吃吗?”
苏越璃摇了摇头,好吃,怎么会不好吃?
他最是了解她的口味,做出来的东西也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如何会做出她不喜欢的味道?
苏越璃深吸一口气,“这是谁做的?”
莲儿两只手捏在一起,整个人颇不自在,甚至因为撒谎而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尊上……刚……刚从外面抓来的人……做的。”
这样拙劣的谎话可骗不了苏越璃,这东西是谁做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猛地一拍桌子,并非是对莲儿,而是对洛怀玥。
这个混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竟敢……竟敢这般戏弄她。
三百年不见,竟还长出了一颗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