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焰问她,“好些了吗?”
苏越璃说不出话,只是张了张嘴。
说来也怪了,她明明什么也没说,萧凌焰却能心领神会的给她倒了杯水,扶起她的身子,喂她喝下去。
温润的水滑过喉咙,让苏越璃有一股活过来的感觉。
她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
“不劳魔尊挂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萧凌焰沉默了片刻,道:“你身体还很虚弱,莲儿给你煮了粥,你吃一些再睡。”
苏越璃并不领情,“我不饿。”
她把不想看到萧凌焰都写在脸上了,萧凌焰也自然能看得出来。
他在苏越璃身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临走前,也没忘记吩咐莲儿给苏越璃喂粥。
那粥,苏越璃也没喝多少,便不吃了。
莲儿扶着苏越璃躺下,苏越璃抬了抬手,“你退下吧!”
看着躺在卧榻上的苏越璃,莲儿忍不住开口,“上神,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生病的这几日,都是尊上忙前忙后的照顾你。长老们来催了好几回,尊上才去处理政务,一听到上神醒过来了,尊上放下政务就赶过来。可来了,上神却对他冷眼相对,尊上他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苏越璃并不这么认为。
她从来不认为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人,也从来不认为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个人好。
虽然不清楚萧凌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只是苏越璃还没有想到,他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苏越璃的身子完全好起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一连七日,萧凌焰都没出现在苏越璃眼前,除了偶尔会听到萧凌焰那生疏的笛声,她似乎和这个人断绝了联系。
起初苏越璃还以为他终于腻烦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游戏,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这日,苏越璃刚躺下没多久,又有人来。
苏越璃连头也没转,背对着房门。
这脚步声沉重,不用看也知道是萧凌焰。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苏越璃不免有些慌张。
突然,一只手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苏越璃装不下去了,连忙坐起身来,警惕的看他,“你又要做什么?”
萧凌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勾了勾唇,道:“上神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上神应该好好想一想,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被人需要的,除了这纯阴之体,似乎也没别的了。”
该死,这混账竟然要用她修炼!
苏越璃瞪他瞪得更狠了,“你敢!”
萧凌焰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慨道:“上神还真是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处境,我迎上神来,可不是让上神来做客的。”
这苏越璃当然知道,可要让她委身于人,她宁愿死!
她往后躲了躲,连气息都不平稳了,她从发间拔下银簪,抵在喉咙间,“你敢动我一下,我便当即死在你面前,你连可炼化的魂魄也没有,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萧凌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苏越璃的脸,苏越璃本能的反应,反手划伤了萧凌焰的手。
看着那只纤细修长宛如白玉一般的手,一条一寸长的伤口蜿蜒,鲜血渗了出来。
苏越璃清楚的看到,那人流出来的血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乌黑的。
萧凌焰连忙用袖子挡住,“你怎么这么顽皮,把我弄伤了,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就会灭了你的心上人,你也不在乎?”
他又拿洛怀玥威胁她!
苏越璃越是表现的在意洛怀玥,这人便越发的拿捏住了她的把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她冷笑,“你真以为他是我的心上人,他不过是故人之子,托付给我。我虽不忍他挫骨扬灰,可我也不会牺牲我自己来换他,你打错了算盘!”
这话不知为何竟然惹恼了萧凌焰,他猛然俯下身来,一把捏住了苏越璃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捏成粉末才肯罢休。
知晓自己的计谋无法实现,威胁不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尽管此刻,苏越璃身上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可她却有些得意。
自从踏入魔族的疆土开始,苏越璃便处处都受制于萧凌焰,眼下算是扳回一成,真是大快人心。
苏越璃梗着脖子,冷笑着看他,“看来魔尊也没有把事情打探清楚,我的心上人可能早在魔尊出生便已经死了。”
她的眼神里颇有一种‘尔等小辈也敢造次’的意思。
萧凌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良久,他冷着声音问道:“那还请上神告知我,上神的心上人是哪一位?”
苏越璃咬了咬牙,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不卑不亢的回答:“魔尊是不是傻了,我现在告诉你,让你去挖他的坟吗?”
萧凌焰猛地甩开她,苏越璃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卧榻上,半边身子都被撞得麻木了。
她看着萧凌焰的目光凶恶,像是要杀了她一般。
苏越璃反而因此有些轻松,她宁可萧凌焰现在就杀了她,总好过纠缠不清,羞辱她!
萧凌焰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苏越璃便继续火上浇油,“还有,不会吹笛子就不要吹,既难听又扰人清闲!”
萧凌焰手掌一挥,屋子里那唯一一张桌子顿时被一股魔气打散,留下一堆木屑。
这一掌要是打在苏越璃身上,她必死无疑。
苏越璃看得出,萧凌焰此刻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只要她再说些什么,再给他加一点火,他一定会杀了她!
可苏越璃想不到任何能继续惹怒他的话,一时间口不择言,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同人又又修?你行吗?”
萧凌焰果真被她气得冲了过来,他双目染上几分血红,嘴里不住的叫嚷着,“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这便是苏越璃想要的结果,她已经做好了受死,她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