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横赶紧拱手,应答道“老人家只管说,一横能做不能做,都会尽力去做!”。
陆母拉起身旁陆麻姑手掌,说道“大人若是真想帮我陆家,就把麻姑送到她父亲身边”。
方一横眨巴着眼睛,苦笑道“老人家认真的?陆大人南下多日,我的确有南下打算,可带着陆姑娘,怕是、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陆母摇头说道“不会!麻姑从小便吃惯了苦,连日奔波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人心肠良善,老身也就不欺瞒大人,我儿东陵研发出水风车图纸,以水风车完全可以变涝为耕,不过麻姑天赋犹在我儿东陵之上,麻姑改良过的水风车可节省三成人力,有麻姑相助我儿东陵,陆家危难可解,老身求大人应允!”。
说完,陆母欲要跪下。
方一横赶紧搀扶,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而是好言相劝道“老人家折煞我了,此事容后再说,我先叫人将你们送往七尺楼!”。
石佛走上前,插话道“胖爷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你把他们安置在七尺楼可保他们平安,但是他们还是要下大牢!”。
陆麻姑争辩道“为何?我父亲是好人,伯父也是好人,肯定是童观要害我家!”。
陆母责备道“住口!麻姑,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
方一横多看一眼陆麻姑,陆麻姑顶多也就二十岁不到,充满朝气,所思所想全部挂在脸上,好像井水一般清澈纯粹。
陆母应承道“一切都听大人安排,老身相信我儿清白,奈何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方一横心中沉甸甸的,让开方向,任由南千言、北川两人将陆家一大家子带走。
在门口又遭遇了东厂丁鸣的阻拦。
方一横正愁无处宣泄心中愤懑,连招呼也不打,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拔刀出鞘,直奔丁鸣而去。
丁鸣身后护卫大声呵斥,“大胆!住手!”。
他们喊得兴起,可却没反应过来要动手阻拦。
方一横伸手如鹰爪,抓住丁鸣衣服前襟,将他甩到身后。
丁鸣处在蒙圈状态,弱不禁风的他噔噔噔连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墙壁才停下后撤步伐。
方一横挥舞手臂,刀光霍霍,横扫丁鸣头颅。
叮???
一声脆响传出,方一横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杀丁鸣。
起码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丁鸣,起码不能以方一横的身份杀人。
黑曜石锻造的铁刀砍中墙壁,没入刀身。
方一横身体前倾,和丁鸣面门相距三寸停下,他甚至能够听得清丁鸣颤抖的喘息。
“我只说一遍,别来招惹我,不然、我会杀人的!”。
丁鸣一脑瓜门子冷汗,狂咽唾沫,愣了愣才回过神儿来,木然点了点头。
方一横收刀入鞘,拽着丁鸣脖颈子将他甩到东厂护卫面前。
丁鸣惊魂未定,灰溜溜的跑远。
北川、南千言带着陆家人离开。
石佛走上前,笑吟吟说道“小子,好手段啊!可是用了蝰蛇之毒?”。
方一横点头,“你也不简单,我用了些许蝰蛇之毒就瞒不过你,丁鸣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
石佛哼唧道“老师给你的考验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继续与童观为敌的魄力,胖爷看来,你通过了考验,何时南下?陆麻姑那小妞儿,你带不带?”。
方一横没有片刻犹豫,答道“自然要带,胖子,你不觉得最近咱们无能为力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吗?我不喜欢这样,今后我要做的事情也许是掉脑袋的大罪,你要不要跟我干?”。
方一横问这话之前,一切事情以石佛为主,是石佛尊重方一横,要问询方一横意见,问出这话之后,方一横就要彻底翻身做主,他要带领石佛对抗这个世道。
石佛耸耸肩,“随你!胖爷的一腔热血早就冷却了,你若是想把天戳个窟窿,胖爷陪你就是!”。
方一横思虑再三,决定先回锐士营。
锐士营,议事厅。
方一横笔墨挥毫,给方白灵写了一封信,大意简单,只说最近要出一趟远门,要方白灵送些银子来。
叫人送走书信之后,方一横叫来王大海,询问背嵬营如今在守哪个城门。
王大海想了一会,答道“背嵬营在守广安门!”。
方一横起身,对着王大海说道“在锐士营账上取二百两银子,一会方家会叫人来补上这个窟窿!”。
王大海转身走向账房。
方一横继续吩咐道“胖子,你回七尺楼将陆麻姑带出来,你我在广安门汇合!”。
等王大海送来银票,方一横换了一身便服,腰悬铁刀,去往广安门大门。
广安门前,背嵬营都统张鸣没在,当值的人认出方一横,一阵寒暄,在他们眼中方一横可不是外人,要是没有方一横,也找不来他们的姑爷。
等候半个多时辰,石佛带着陆麻姑姗姗来迟。
三人汇合,在背嵬营借了三匹快马,风风火火离开京都,顺着官道,往南方而去。
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来到卫城前,三人暂时休整,在卫城当中换乘战马,继续赶路。
这回没有肆意驰骋,而是放缓马速,趁机休息。
石佛对着方一横说道“一横,胖爷收到消息,有人要对这小妞不利!”。
提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陆麻姑竖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方一横问道“可是童观的人?”。
石佛点头。
方一横凝重说道“胖子,你有没有发现,童观好像一直想的都是毁了陆家,我猜不透,他是想害陆久久还是陆东陵?”。
陆麻姑插话道“他是不想要父亲大人去南方治理水患!”。
方一横、石佛看向陆麻姑,异口同声追问道“这是为何?”。
陆麻姑为之语塞,吞吞吐吐道“我、我不、不知道,但是、但是父亲说过,童观很可疑!”。
方一横没觉得怎样,石佛十分感兴趣,问道“怎么可疑?你父亲知道什么?”。
陆麻姑摇了摇头,“具体还要问我父亲,父亲早咱们三天离京,咱们快马加鞭,用不了两天就能赶上父亲!”。
说完,陆麻姑甩马鞭抽打马屁股,麾下战马吃痛,一骑绝尘。
方一横、石佛苦笑着跟上。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栽种枣树的直房。
韩疏风虽是阉人,却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冷硬气息。
他身材挺拔,即便是跪拜在地,仍旧遮掩不了浑身上下那如开锋之剑一般的锋锐。
没一会儿,直房内传出一道声音。
“南方水患不能停,都说陆东陵能治好水患,此人、杀了吧!你亲自去,七尺楼江凌、何九欢都在新南洲,咱家允你动用秘宗之人,切记,不能留下小尾巴!你好好挑选,若是碰见可造之材,可引荐其入宫!”。
韩疏风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