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锋看看鬼脸,鬼脸向前走到一张靠墙的壁柜处,摸索了一下,搬动机关,壁柜向侧移动,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这里竟然还有暗门?黄锋走到暗门门口,向里看了一下,一阵极寒之气扑面而来,他退后几步,看着鬼脸。
“我们来这里时还没发现这里,是马博士到了这里后才发现的。这下面有个奇怪诡异的球形屋子,里面阴森得厉害,人进去会失去感应,丢失生机。前天,我们听见这里面有动静,吓了一跳,又不敢进去查看,后来接到通知,说是有神使到了,就在里面,要我们保护好。”
几人顺着阶梯向下走了几分钟,甬道尽头豁然开朗,空间变大,是个溶洞空间,空间里有个很大的黑球,有一半镶嵌在岩石里,对着他们这一面,有个容一人出入的小洞。当海蜥和黄锋手中的电筒照进球形小屋内,光线骤然变暗,像是被无形的门斩断。
黄锋探头洞内,一股奇寒扑面而来,他迅速缩回头,进入到洞内的头发和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
鬼脸见黄锋这样,笑了笑,递给他一件银色连体套装,自己也迅速穿上另外一套。等黄锋穿戴好,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球形小屋内。
地面有大大小小的岩石和灰土,与溶洞里的岩石一致,似乎这个奇怪的球是从岩石里长出来的一般。地上的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有两口小箱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说也奇怪,寒气只能在球形小屋内,虽然洞口开着,寒气却没有外泄丝毫。
真是神国的手段!黄锋惊叹的同时,拿出马博士交给他的一个银色口袋,将两口小箱装入。封好口袋,室内顿时阴寒之气锐减。二人走出黑色球形小屋,会同其他人,出了洞穴。
新的生活开始了,小学一年级,飞子轩和夏威分在同一班,骆月却不在,他们找了一年级每个教室,都没看见骆月,两个小朋友很失望。
两周后的星期一,当飞飞和夏威去上学时,远远就看见骆叔叔带着骆月,骆月背着书包,正在东张西望,对旁边凑近乎的朱冠视若无睹。
飞子轩和夏威甩脱妈妈的手,一阵风地跑向骆月,三人手牵手,在校门旁又蹦又跳。朱冠也想去牵骆月的手,却被骆月甩开。朱冠的妈妈看见这情景,有些不快,让读四年级的大儿子朱令去叫小儿子,朱令上前在朱冠头上敲打一下,将朱冠拉走,两人向学校大门走去。
见骆月三人手牵手进入学校,骆兰卿与林慧慧说了两句话,便开车离开了。
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骆月被教育处老师叫去补办入学手续,飞子轩和夏威去找她,当他们绕过后面一栋楼,在走廊拐角的地方,一名四年级大男生将他们堵住,是朱令,朱冠的哥哥。
朱冠从后面走出,阴阳怪气:“飞子轩,幼儿园的时候,你打断了我的手,还在月月面前与我作对,今天我要报仇。”
又对着夏威:“夏威,你滚远些,今天不打你。”
朱冠比飞子轩就高半个头,他哥哥更是人高马大,虽然小学四年级,身高已经一米七五,体型也壮硕。还不到一米六的飞子轩,见到比自己高大太多的大男生,有些害怕,慢慢退到墙角,朱令和朱冠围堵过来。夏威刚要大喊老师,朱令一把掐住夏威的脖子,按在地上,夏威喘不过气,想用力掰开朱令的手。这时朱冠上前用脚踢飞子轩,飞子轩条件反射般顿起马步,下盘一用力,朱冠的脚被反弹回来,一个没留神,竟然没站稳,摔在地上。
朱令见弟弟摔倒,气急败坏,松开右手,一拳打在夏威的脸上,顿时,夏威鼻血流了出来。朱令准备甩开夏威,去收拾飞子轩,谁知夏威抱住朱令的脚,就是不松,朱令对着夏威的脸上和背部又是几拳。
见夏威满脸是血,飞子轩不知所措时,忽然,他血气上涌,大脑一阵眩晕,深藏的暴力倾向压制不住,他知道,大脑中的黑虫子趁机占据了身体。
朱冠刚从地上爬起来,正要上前再踹,看见飞子轩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珠都是暗红色,中心似有蓝色光点。朱冠吓得不敢动弹。飞子轩没有理会朱冠,转过身,向朱令一步步走去。
朱令举起拳头,准备再次击打夏威,飞子轩扑了过去,双手抓住朱令的胳膊,低头对着朱令的小手臂一了下去。朱令疼痛难忍,大叫一声,一看手背,一大块肉几乎快被撕下,鲜血直流。暴怒之下,朱令狠狠一脚,将踹开飞子轩三四米,挣脱夏威,扑向飞子轩。这是,他看到飞子轩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沾满鲜血的嘴脸,无不充满暴虐和凶残,如食人魔兽,正盯着自己。朱令吓得一哆嗦,大叫一声,顾不了弟弟,转身就跑。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是个女的,五十来岁,有一股书香风韵,脾气也很好,有礼有节地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朱冠母亲几次中途打断,校长耐着性子还是将事情讲完。
朱冠母亲长得很漂亮,打扮也新潮,心却没有像外表那么美,她是个很自私的女人,对儿子过度溺爱,她可不管谁对谁错,也不管别人受伤没有,只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朱令受伤了。幼儿园的时候,自己小儿子也是被这个飞子轩伤了手。想到这些,她根本不顾校长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声吵闹,要求学校开除像飞子轩这样的精神病患者,威胁校长,要上访,要投诉,不开除飞子轩决不罢休。
身材和长相一般,穿着朴实的林慧慧,想起飞飞幼儿园被退的事,心有余悸,急道:“不行,我儿子是自卫的,他的病早好了。”
“林慧慧,你好意思说,你儿子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一个野种加神经病而已,你还当个宝似的。你傻,别以为要其他人要跟着你一起傻。”
“你……”
林慧慧气的满脸通红,都说不出话。旁边的校长面对这样的家长,也是一筹莫展,只希望朱冠的妈妈发完火能理智些。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的保安,不住摇头苦笑,做好随时进入的准备。
夏威的妈妈可不像林慧慧那样温和,见儿子被打成这样,这个女人还要唆使、威胁学校开除飞飞,她抡起袖子,冷不防一耳瓜子打向朱冠妈妈,校长发现得早,伸手阻挡,李蓉一掌打偏了,打在朱冠妈妈的肩膀上。
林慧慧见状,急忙拉住李蓉,校长拦在朱冠母亲与李蓉之间。
李蓉厉声反驳:“是你家儿子先动手打人的,不要脸的,你将儿子溺爱成什么样子,还好意思怪别人,好像还占了天大的理。你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不是儿子了。”
朱冠妈妈被打了一下,气急败坏,扑向李蓉,被校长拦住。站在门口的保安正想进门,身后一名胖子先冲了进去,将朱冠母亲抱着,按在椅子上。
“甘爽爽,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见自己丈夫也来了,更加来劲,声音高了八度:“朱本标!你老婆被人打了。你儿子被人咬掉了一块肉了,你竟然说我,你是个男人吗?!”
胖子正要说些什么,见门口一名大汉缓步走入,对大汉点头哈腰:“啊,江队长也来了,这点小事,还亲自跑一趟。”
江秉阳也对他点头,又面向校长:“校长,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给学校和你添麻烦了。”
再对朱本标:“朱总,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孩子打架的事情,我相信学校会按照校规,以及事实经过处理好。你说对吧?”
“对对对,那是自然,我相信学校,也信任江队长。”
朱冠的妈妈蹦了起来:“朱本标,你儿子被那小畜生咬了一块肉,你知不知道!”
江秉阳听到这女人称呼儿子为小畜生,拳头捏得嘎嘣响,瞪着她,没有说话。
朱本标急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不给我儿子一个交代,我就不出去。”
朱冠母亲的声音更大,扯着尖嗓叫到,似乎要让全校的人都听到。
朱本标死拉硬拽地将妻子带走,临走时,一个劲地给校长和江秉阳微笑点头表示,小孩子打架,批评教育就行,没必要将事情闹大。
朱本标夫妻走后,校长好一会才缓过来,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征求江秉阳和李蓉的意见。
李蓉看看江秉阳,江秉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事情学校处理就好,至于孩子,会严格管教的。
学校旁边的停车场上,一辆奥迪q7里,坐在驾驶位的朱本标沉着脸,将腰带往上提了提,还是被发福的肚子挤了下去。
“江秉阳已是市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成了断案专家,还兼任武警大队的中队长。他是现今市局里最红的人,没必要与他们家较劲。”
“我们又不是没后台,有什么好怕的。”
“我说甘爽爽,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这是怕的事吗?你以后别再提什么后台,我们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要八面玲珑,山不转,水还转呢。总之,你以后少去招惹江秉阳他们。”
说到这,回头对后排两个儿子:“你们两个也一样,以后给我老实点,再惹事,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朱本标,你少吓唬他们,有本事在江秉阳面前耍威风去,在孩子面前装什么大头蒜!”
朱本标压下火气,实在是没法说了,脚踩油门,离开停车场。
路上,甘爽爽情绪过去,见丈夫一直不吭声,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为了缓和缓和,语气变得柔和许多,用带有撒娇的小女儿声音:“本标啊,你听儿子说了吗,那野种的眼睛。”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野、小畜生这类的话,别再说了,好不好。”
“好好好,是那个飞子轩。儿子说,他发病时,眼睛是漆黑的,眼白都变成黑色了,当时儿子被吓住了,这次吃了亏,不然令令怎么可能打不赢他。”
朱本标板着脸:“只有你才听他们胡说,自己打不赢,就胡诌些理由。这几年请人教他们功夫,一点长进都没有。”
朱冠有些不服气:“是真的,哥哥也看见了。”
朱本标皱了皱眉:“小令,你将整个过程好好讲一遍。”
等朱令详细地讲述完过程,朱本标沉思了好一会,叮嘱:“以后你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还有,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再去招惹他们,特别是飞子轩。”
似乎感觉到丈夫异常慎重,甘爽爽问:“本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朱本标没有正面回答:“你别管那么多,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不要再任由他们两闹事,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这次,甘爽爽没有反驳,朱令兄弟更不敢啃声。
飞子轩家里,江秉阳正在生气,虽然父亲知道飞子轩有委屈,但还是打了他的屁股。爸爸说,同学之间,不要打架,好好说话,说不到一起,可以找老师。万一别人先动手,可以保护自己,但不能咬人。爸爸还说,打他的屁股,主要是因为他咬人,像动物,太丢人。
飞子轩觉得委屈,打架还能有什么方法,为什么不能咬人,他和臭虫子打架不也是咬的吗,最后还不是咬得黑虫子怕了。
对于飞飞的双重人格的另一面再现,江秉阳再次陷入沉思,困惑、疑虑、担心,等等复杂情绪与想法再次让他失眠。
当初,飞刚的死,虽然早已定性为车祸,但他心里始终有个阴影,真的是车祸吗?给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后来他孤身一人到现场去过好几次,驾驶同一款的车,来回多趟。即使在晚上,那段路,按照飞刚的性格,他不可能没有反应,车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呢。
如果他没睡着,或者是昏迷,那么就是刹车、方向盘等出了问题。出事那段路前面,也有上下坡和拐弯,说明前面都很正常,就是到了那一段路,才出事。如果是车忽然失去控制,在行驶中是如何做到的呢?车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啊,大家来回检查好几次了,自己第一时间也检查过,而且自己的录像里也没有。出事后是被人取走了?车上没有发现仍会可疑仪器啊,大家检查好几次了,难道出事后是被人取走了吗?但也没有第三者到场的任何迹象啊,刑侦科也来回搜寻过,也没有发现第三者在场的痕迹。唯一发现的,就是当初他注意到的那块灌木的树叶,有脱水现象,而且,他在山顶也同样发现了一小块地方,树叶和杂草出现类似情况,但那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江秉阳的这栋楼有三十二层,他的家在九楼,阳台下就是社区的小公园。凌晨三点,夜很静,偶尔有一辆出租车从公园前马路驶过。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飞飞的双重人格真的是车祸造成的吗?如果是,那他发病时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他说的脑袋里的黑虫子又是什么,真的是心里臆想出来的吗?
他又想起骆兰卿,这个人一直对他们家很好,给他的感觉是因为飞飞。为什么,就是因为飞飞与月月两个小朋友关系好?
还有,在京城机场的那个跟踪自己的小混混,回来后也查过卷宗,没有什么案子会牵扯到几千里外的京城。那为什么有人派他跟踪自己,这人又是谁,意图又是什么?
江秉阳觉得,这些事与飞刚车祸那天有关,与飞飞有关。如果是这样,飞飞又是谁,飞刚的妻子又是谁,难道真的是导游吗?飞刚又是谁?
“太乱了,我这都想些什么。”
江秉阳掏出烟盒,用手拍打两下烟盒口一侧,一根烟冒出头,他用嘴叼出一根,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门关上,又回到阳台边,点着烟,用力吸了一口。他本来不会在家里抽烟,今天被儿子的事牵引出这几年的疑虑,想好好缕个头绪,结果,越缕越乱,竟然怀疑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飞刚。
飞飞病因还是要搞清楚,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秘密,飞飞还是关键,有可能清楚的人应该有骆兰卿,飞飞使用他的治疗方法,无论是针灸,还是他传授的养神运气的功夫,好像正对飞飞的病情,特别是那个头盔,市场上,电商平台上,都没有,这个头盔似乎是给飞飞定制打造的一般。
这么看来,骆兰卿是最有可能知道事情的原委。王力仁医生和青木神经专科医院的付洪柳青医生可能也知道一些。
是不是要找骆先生聊一下,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