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伯府里，气氛正僵持着，姜升对永宁伯的处置很不满意。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女婿为了个身份低贱的外室，打了长女，结果长女不服气，还了手，本来有理的事情，一下就变得没理了。
林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这里不是姜家，何况在姜家，也轮不到她说话。
直到外面有人通传，顾三奶奶送了补品给姜妍，僵持的气氛才陡然融化。
徐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直接送去四奶奶那儿。”
趁着这个机会，林氏忽然道：“慢着！既然是顾三奶奶的心意，那我得好好劝劝元娘，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徐夫人怕的就是这个，四郎媳妇那些手段，在自己眼皮底下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若是和姜家的人扯上了关系，那就不好说了。
“既然如此，我就陪亲家太太一块去吧。”徐夫人起身，给丈夫使了个眼色。
林氏纵然不想让徐夫人跟着，但徐夫人是伯府的主母，她也拦不住，只能应声，和她一块去看望女儿。
正堂里，姜升也动了心思，姜婉送来的礼，比他们夫妻的面子还大，那若是永宁伯知道，顾家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调任呢？
姜升这么想着，便主动聊起来：“伯爷最近可有听说大理寺的事情？”
永宁伯心里奇怪，刚才还生气着，怎么现在突然态度好转了：“听说了，不知道姜大人有何高见。”
“也没什么高见，只是陛下一下子换了大理寺少卿，实在让人浮想联翩，前段日子，顾大人高升宰相，三娘便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说了点调动的事情。”姜升也没有明说，说一半藏一半，让永宁伯去猜。
听到这里，永宁伯果然慎重起来，连忙追问：“是吗？那看来最近朝廷可是有大动静了。”
姜升笑而不语，半晌才道：“大动静可能没有，多少还是得等到秋闱结束不是。”
正常情况，每年秋闱结束，便能涌现一批新人出来，那时候各处的调任，缺位，都要开始着手安排了。
现在姜升这么一说，永宁伯总觉得话里有话，难道秋闱前就会有动静？
两人聊着，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明说，就是打机锋。
等徐夫人和林氏回来，姜升就带着林氏告辞离去。
永宁伯将姜升的话告诉了妻子：“你说这个姜升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顾相还能提拔他儿媳妇的大伯？”
徐夫人对朝廷动向，比永宁伯敏锐，凝神片刻道：“姜家的五郎要参加这次十二十三的院试，初一陛下直接下旨，动了大理寺少卿，我觉得顾相大概率是要提拔姜升了。”
“那四郎那个姨娘怎么处置？还留下吗？”永宁伯向来相信妻子，这会儿又觉得不该留下媚娘了。
“留下，夺了媚娘的姨娘身份，让她按手印卖身，给四郎做通房，不然四郎的心老是落在府邸外头可不行。”徐夫人迅速做了决定。
媚娘固然心思不单纯，但多少比姜妍给四郎安排的姨娘通房有心计些，可不能让姜妍太春风得意，不然到处搅和得家里不安宁。
她给四郎纳良妾的事情，几次三番都是姜妍搅黄的。
姜家，静心苑里，姜婉给母亲说着顾家的事情，外头有人禀报，白姨娘求见。
杨氏立刻命人请了她进来。
白姨娘进来就跪下：“婢妾给三太太请安，给姑奶奶请安。”
“快起快起。”杨氏连忙命人扶着白姨娘起来。
这时候姜婉才看清楚，白姨娘的脸，脸色憔悴，脂粉也盖不住她的黑眼圈，整个人比姜婉出门前，清减了不少。
姜婉等白姨娘坐下，便问：“白姨娘最近身体不适吗？”
白姨娘抬头叹气：“谢姑奶奶关心，婢妾身体还行，只是操心儿子和女儿的婚事，夜里睡不着罢了。”
“那白姨娘多多宽心，大哥的婚事不必担忧，总会遇见好姑娘的。五娘是个聪慧的，年纪还小，不着急。”姜婉暂时也帮不了她太多，只能说，“等院试结束，我会帮五娘关注下的。”
“谢谢姑奶奶！”白姨娘激动的起来福身，然后说了个石破惊天的消息，“姑奶奶和姑爷可要小心，大太太算计着想让五娘给姑爷做妾，被我发现了，所以我不会让五娘今日出屋子们的，但姑奶奶还是要小心，说不定大太太会让四娘去。”
杨氏手一抖，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姜婉出声：“多谢姨娘提醒了，但你也不要拘着五娘，万一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是，谢谢姑奶奶，婢妾明白了。”白姨娘再次福身，想到儿子，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能问下，程家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这个姜婉还真不知道，近来顾家发生的事情也多，她只能回道：“你放心，我会记在心里的，现在顾家事多，我只能保证大哥哥明年的秋闱没问题。”
得到姜婉肯定的答复，已经远超出了白姨娘的预料，她急急跪下，给姜婉磕了三个头：“婢妾替大郎谢谢姑奶奶！等大郎高中，婢妾定让他此生铭记姑奶奶的大恩。”
姜婉抬手：“快请白姨娘起来。”
等送走白姨娘，时辰也差不多快到晌午了，姜婉便准备带着母亲去前院，不想杨氏拉着她又坐下来。
杨氏先屏退了下人，然后问：“你和姑爷怎么样了？他们都说，霜鹂开脸了，是真的吗？是因为你的肚子有动静了吗？”
说着杨氏看向了姜婉的平坦的小腹，若是时运得当，这会儿也该怀上了。
姜婉身体僵了僵，抓紧母亲的手安抚：“娘放心！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上次在陆府，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顾家是讲规矩的人，我没生下嫡子，不会让别的女人生孩子的。”
杨氏知道，但她在意的是霜鹂：“那霜鹂开脸了吗？”
“没有，顾……夫君不太看重女色，他很尊重我。”姜婉不想撒谎，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和顾淮没有圆房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