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看到命运的本身
徐宁环视了周围一眼，虽然说是在厄里那斯体内，但是能炸成这个样子，当时的战斗应该是全面失控了，难怪会留下那位玛丽安身死的遗憾。
“虽然这台机械狗应该就是那时战斗的存留，但我看派蒙和它的对话，它应该只剩下了自动回应的发声单元，就如同街上店铺卖的玩具一样，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卡特皮拉很想说已经过了四百年，自己早已经想的通透了，但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跟着徐宁一起走到了屋门口。
玛梅赫已经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颜料去了。
徐宁敲了敲机械狗的头，“敬礼，作揖，哎？你要是什么都不会，我可就把你给拆了？”
机械狗应该是绑定了玛梅赫的声线，除了小美露莘，对于其他人的问话，一概没有回应。
徐宁这边逗着狗，派蒙则是偷偷靠在门边看着玛梅赫在屋里翻东西。
空觉得派蒙大概率是想看看玛梅赫屋里有多少幅“有价值”的画作，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小白毛。
“她的屋子里好乱。”派蒙悄声对着空道。
空沉思了一下，“或许搞艺术的都是这样，精致的画作，粗糙的生活？”
一不小心空就想深刻了，还是玛梅赫出来才让他惊醒过来。
小美露莘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瓶底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暗红。
“实在很抱歉，我这里的颜料也刚好用完了，看来我得去采集一些才能给你们画肖像画了。”
空似乎再次嗅到的任务的契机，顺手就接过了瓶子，打开仔细看了看。
“这个就是颜料么？看起来实在是很像……血……”
周围的人突然听到空说话的声音变得痴迷起来。
派蒙离得最近，看着空都开始摇晃了，赶忙过去拍他的脸，“空，怎么啦，你还好吗？”
“好像……好像有……白色的鱼……”
“欸？鱼？哪里有白色的鱼？”
派蒙还在发愣，徐宁走过去已经一伸手捏住了空的下巴。
“他说的鱼是你啦，来，总是说让你多喝些我的酒，你每次都是浅尝辄止，但凡你每天来上一小杯……”
徐宁给空灌了两口千风，看着他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这才放开了空，顺手也将他手中的小瓶子拿了过去轻轻嗅了嗅。
也就在徐宁给空喂酒这个时候，一直如西摩尔般沉默的卡特皮拉，整个人突然像被惊醒了似的四处张望，就好像周围突然多了许多窥视的目光在盯着他一般不安。
“刚才你感觉到了吗？”
徐宁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卡特皮拉轻轻嘟囔了一句，“来之前我可不知道我们是为了这个来的。”
徐宁笑了笑，没有给他多做解释。
空在头上轻轻拍了拍，不好意思地对着徐宁道谢，“又让大哥替我操心了。你的酒确实很好喝，可是……也许是因为我真的不太习惯喝酒的缘故，我总是……”
徐宁捻着手中的瓶子，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怎么表达的空，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算你说不喜欢喝这个酒，大哥也不会怪你的……不过，一定需要这种颜色的颜料才能画我们吗？好像我们几个人身上的红色元素也不是很多……”
后半句话，徐宁却是对着玛梅赫问的。
玛梅赫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超多的好吗？而且特别是你们三个，必须要用到很多这种又温柔又漂亮的色彩才行，这样才能画的闪闪发亮……”
玛梅赫说的三个人，自然是指的徐宁，空还有派蒙。
派蒙凑到徐宁手边看了眼那种暗红色的颜料，“呃，你把这种颜色称为温柔又漂亮……”
空也是愣了愣，不过随即就醒悟了过来。
不都是说逐影庭吸纳美露莘进入警卫部队，就是因为她们和常人观察世界的方式完全不同，在自己眼中只是暗红色的色彩，或许在她们的眼中真的表现的既温柔又漂亮，或许还闪闪发亮。
徐宁自然也明白了这一点。
“那么，玛梅赫，在你的眼里，我们三个是什么样子的？”
玛梅赫点点下巴，沉吟道：“如果要我来描述，派蒙就像是一只水母……”
派蒙呆滞，“水母……？”
“对呀，嗯，或者说像五颜六色的小气球，而且身上还有着丝线一路向着天空行去。”
派蒙继续呆滞中，“气球……？”
“不过他嘛，看起来就像是个想要把整个世界一口吞下的大怪物……”
这是玛梅赫对空说的。
派蒙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什么嘛，为什么空会是大怪物？那这个大酒鬼呢？”
玛梅赫看着徐宁，微笑道：“他呀，就像是充满着美丽色彩、可以包容整个世界的大海……”
派蒙不甘心地咂咂嘴，“为什么你描述的好像和空一样，但是却偏偏用这么美好的词汇……”
玛梅赫歪歪头，“那是因为他确实是这个样子啊。”
派蒙不再追究形象的问题，转身问道：“刚才你说这种颜料需要采集的对吧？那我们该去哪里？”
玛梅赫一呆，“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去的，毕竟西摩尔不能动，其他人也都不喜欢离家太远。”
派蒙叉着腰理所当然地道：“那是当然了，大家一起做肯定会快一些嘛，而且你的手那么短，也不好拿颜料桶吧。”
“我的手才不短，派蒙的手更短，短短手派蒙。”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和派蒙吵闹，但是玛梅赫明显是非常开心。
徐宁帮忙提上了颜料桶，又多拿了几个小瓶子，众人随着玛梅赫一起向着远离海沫村的深处行去。
徐宁一手提着小桶，另一只手也没忘了喝酒，喝了几口之后，对着身边依旧沉默着的卡特皮拉说道：“怎么样？看看我们前进的方向，感受到行走在命运画好的轨迹上的感觉了吗？”
卡特皮拉抬头看了看前面蹦蹦跳跳的玛梅赫，“你既然已经看到了命运的轨迹，为什么还要带上我？我甚至连自己的前路都还看不清。”
徐宁笑了笑，悠悠地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满足于那种轨迹，而是想要看到命运本身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