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
华昭寺,避入暗门内的南宫尨和一众庙中僧侣,点了仅有的几把火把,借着昏暗的火光向着暗道一路向下。
“外有毒藤和凶恶的鲲人,万是出不去了,只得一路向下,看看是否有个出路,凡是暗道,总会有个出处。”
受伤的方丈无痕在沙弥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对着紧跟身后的南宫尨解释道:“老衲虽是寺里的方丈,这暗道也是知晓,可也不敢违背了寺里代代相传的寺规、禁令,万不得已,不可开启庙内任何一个暗门,门内皆部有重重有机关,地形复杂,就是老衲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所以,历代方丈都将寺内暗门设为禁地,只有接任的方丈才能打开,知晓它们的确切位置,这也是为了防止僧侣误入暗道,丢了性命。”
无痕的步履若有些吃力,气息也有些喘,应是方才的伤重所致。
向下的阶梯过于狭窄,也不知走了多久,南宫尨只觉得,一直顺着一个柱形的塔状物,不停的向下移动。
“方丈可曾来过此处?”
南宫尨举着手里的火把,一边小心的行走,一边打量着四周,伸手触摸了一下石壁。
石壁透出的寒气,告诉他,现下他们已下到极其深的地方。
越往下,越是寒冷,身后衣着过于单薄的僧侣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好冷,方丈,我们还要走多久?”
耐不住寒冷的僧人忍不住出声问道:“太冷了,这都走了好久,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再忍忍,许是下面就有出路了,”无痕劝慰着身后的寺众,并转头对着南宫尨回应道:“老衲也不曾来过,现下的世道,都是皆为太平,岂会料到有今日之变故,哎!莫要多言,走便是了,师祖曾说过,有路自有口子,定能出去。”
无痕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不断的泛着嘀咕:“按理说,应该有出路,我记得这是大罗金刚殿的暗门,应该能通向普渡殿,但是…这下面好像有些不同…”
“好像什么?什么不同?方丈师傅,您说啥?”
搀扶着的小沙弥听不太清无痕的嘀咕,好奇的问道。
“莫要多问,赶紧走。”
“方丈师兄,不好了,前方出事了…”
突然,走在前方探路的首座无明慌张的折返而回。
“出了何事?”
南宫尨闻言,忙上前询问。
“方丈、公子,前方突然出现四个岔路口,漆黑深邃,道道阴风蹿出,极其诡异。”
“四个岔路?”
南宫尨和方丈无痕面面相觑。
“快,带我们去看看。”
南宫尨率先在无明的带领下,向着那岔路口赶去,无痕在小沙弥的搀扶下,紧跟其后。
站于岔路口上,正如无明所言,阴冷之风不断传出,还伴随着一些诡异的嘈杂之声。
“方丈,祖师可有提过此处?先下如何是好?”
南宫尨回身,急问着赶到的无痕:“现下除了这四个岔路口,怕是也别无出路,应该走哪条道?”
“这…这…”
无痕闻言,稳住气息说道:“公子莫急,待我细细看来,来,把火把给我。”
说完,老方丈,接过小沙弥手中的火把,一瘸一拐的凑近岔路口仔细观察。
随着他火把的移动,众人这才发现这岔路口的不同之处。
四条道口皆有不同的雕刻,顶上雕有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
与其相应的道口浮雕也有所不同,苍龙之下,两侧拱门刻有四龙抢珠图腾,龙眼突显,龙须张扬翻起,龙骧麟振、昂举腾跃,四龙盘饶,凶悍至极;白虎之下,双虎跃龙门,吊晴白额,口张嗷叫,虎眼凶猛威慑;朱雀之下鹰头狮身异兽盘旋其下,嘴刁一只乌黑巨蛇,蛇缠狮身,狮头仰首,一吼震四方;玄武之下,火猪、月燕、血蝠集结成军,狰狞的面容似要突出石壁,食人血肉。
“这,这都是什么?看着好慎人。”
身后胆小的僧人,忍不住互相依靠,瑟瑟发抖,尤其那四道中还时不时的传出诡异之声。
“我们寺庙之下怎会有此可怕的地方。”
僧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别吵了,别打扰方丈。”
首座无明一声打喝,震的私语的僧人不敢再多言,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方丈,可看出些什么?”
南宫尨见状,靠近老方丈无痕,小声的问着。
“这…”
无痕有了些犹豫,望了望身后显然有了惧意的一概僧众,向南宫尨使了个眼色,将其拉到一边,悄然的说道:“不瞒公子,您看老衲我这岁数,琎龒国向来国泰民安,祖师传的那些东西,虽记得一些,可也是记得不全,文案也都藏在老衲的禅房,现下断是拿不出,老朽真记不得这大罗金刚殿下为何会有这四个暗道。”
“有没有搞错,我说你这个方丈,祖师传您的话,你就记不清了事?”
南宫尨闻言,吃惊的望向一脸认真和为难的无痕,不可置信的指着那四条道,压着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出去,这道可是你华昭寺的,现在你居然说不知道,可你方才一再和你弟子说定能出去的。”
“老衲确是说能出去,可没说是这四个道。”
老方丈见南宫尨情绪有些激动,怕弟子们会听见,忙示意南宫尨小声一点,悄然说话。
“啥?啥叫不是这四个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这样,我这样和你说,”说着,老方丈又将南宫尨拉近了些,再往外挪了挪,凑到他耳边说:“师祖给的文案里确有这些暗道的图纸,我也看过,可是我记得这大罗金刚殿下的暗门内只有一条通往出口的道,那图纸上,可没这四条道。”
“怎么说,还有第五条道?在哪?”
按这老方丈的意识,应该还有一条道。
南宫尨下意识的回身再将这整个暗道给打量了一番,除了可见的四个诡异的暗道,就是石壁和先前走下来的阶梯,难道藏有机关?
南宫尨不由分说的,拿起刀将四周的石壁都敲打了一番,毕竟有暗门处,定会有空洞之声。
怎奈,一顿折腾下来,失望而归,石壁无一处有空洞,还让等待着的僧人搞的是一头雾水。
老方丈无痕,忙将南宫尨拉回继续压声说道:“别寻了,若是能轻易寻之,怎么会有这四个道。”
“那你师祖可有话留下?或者那图纸和文案里可有对这暗道有何描述?”南宫尨不死心的追问道。
按照常理,对于这些个暗藏的东西,前人为了防止后人误入,定会有说防备,留下个只言片语。
“有。”
无痕琢磨了一会说道:“师祖给的图册中,在此处暗道边留字。”
“什么字?快说。”
“这…”
无痕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好似有何难言之隐,看的南宫尨的心急,连声催促道:“方丈,现下这个情况,您还有何可隐瞒的。”
“不是,不是老衲有意隐瞒,实在是师祖有过交代,若非本寺主持方丈,不得传之。”
“不是,你这啥意思?您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不是,公子,误会了,师祖说了,我不能传之,这要传之,无颜去见众位师祖先灵。”
“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手。”
“手?”
南宫尨闻言,看着老方丈那认真的样子,放于身侧的手,默默的伸向无痕。
“看着,我可没传,老衲这是突想练个书法,这也没个笔墨的,只好委屈公子,借着公子的手一用,随意的写写。”
说着,老方丈就开始在南宫尨的手中轻画之。
“这是何意?”
随着老方丈的手指画动,南宫尨的脸色越发的焦灼。
“只有一字?”
“只有一字。”
“这是何意?”
“老衲年少时,也曾试图参透,始终无果,若公子能参透,定能破了眼前的困局。”
指尖如笔,掌心如纸,笔笔轻划,道道刻入心,奇字藏语,只待有缘之人。
詤(读:huang第三声,怕大家去查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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