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过了一会儿,萧怡然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她发现,每次杰过来,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看了自己一会儿之后,就会跑回去,和一众弟弟妹妹们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子,然后小孩子们就会爆发出一大阵哄笑,然后就能远远的看到她们对自己指指点点一阵子。
萧怡然距离远,她听不到这些孩子们说的是什么。
而且,这时候的她更小一些,也没有去过小舅家呢,如果是后来,她就会知道这和在小舅家,被小舅领头,带着一群孩子围观自己,嘲笑自己的场景,是多么惊人的相似。
但是,小孩子的感觉是最敏锐的,她虽然听不见,看不清,但是她马上能够感觉到那些孩子释放的不是善意。是嘲笑吧?
萧怡然不再关注杰,她觉得既然他不是来释放善意,结交朋友的,自己就呆在这里看天看田也挺好,不需要多一个弟弟了。
下午的时间,在杰几次三番的过来的偷窥中,慢慢度过。
萧怡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可以被观察,而和别人不同,可以被嘲笑的生活。
渐渐的她开始厌烦起这个总是频繁过来,试探和寻找自己可笑之处的小男孩了。
杰最后一次过来的偷窥的时候,她大着胆子,直接转头望了过去,一双眼睛也恶狠狠的看了杰一眼。那意思,包含了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又没有惹你,也不认识你,你老是来招惹我,干嘛?
只是警告的横了一眼,杰被这突然扫视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她看到杰瑟缩了一下,眼睛滴溜溜的马上转向了一侧,就也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萧怡然以为,这次的兄弟姐妹相处,就以这样的结果,落幕了。然而,并没有。
杰很快消失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再带着小孩子们,过来。
爸爸妈妈和姨们的家庭会议,没完没了,太阳都要落山了。
无聊的萧怡然低头看着水洼,是不是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吃过了晚饭可以回家了吧。
正想着,突然,她看到水洼里倒影出了一个人。
她惊讶的抬起头。
发现此刻一众野孩子,都不知道跑去哪里疯了,而杰,突然消无声息的就站在了窗户的旁边。
她惊讶的张开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杰。
杰突然向她伸出了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一拽。萧怡然没有防备的从窗棂上,就被杰拽着手臂,拉了下来。
幸好窗棂很低,她跌落在松软的窗户下的土地上,虽然趔趄了一下,倒是站住了脚,没有摔倒。
萧怡然还没有从惊讶里,缓过神来,杰突然用穿着凉鞋的脚,跳起来,重重的的在萧怡然身侧的那洼泥水里,一跳。
“啊~”萧怡然被泥水溅满了一身。整个白色的布拉吉的一侧,全是层层叠叠的泥水点子。
萧怡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杰,嘴角弯起了一丝笑意,一溜烟就跑没了。
直到杰跑的都没影了,萧怡然才哇的哭了出来。
她不明白,一个几岁的小男孩,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小男孩,为什么心肠会那么坏。
她和杰,根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更不要提有什么冲突。
从开始,杰偷窥她,挖掘她的秘密和嘲笑新闻,她就搞不懂,为什么?
他们可以不和自己玩,可以不当自己是兄弟姐妹,反正自己也不认识他们,可是为什么,他们会针对她呢?
而自己只是对一直被偷窥和嘲笑,表示不满的看了杰一下。
杰居然冒出来故意弄脏自己的衣服。
小小年纪的萧怡然,当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同,本身有时候对一些人来说,就是一种罪,尤其是这种长期压抑,能够毁掉一个比自己看起来整洁高贵的人,是一种快感。
因为这些,萧怡然从小就极度的不喜欢二姨全家,竭尽所能的远离他们。
那天,开完会的萧妈妈看到萧怡然满身的泥垢,和一双哭红的眼睛,只是当小女孩不习惯农村生活,踩到了水塘,弄脏了自己。也没有骂萧怡然。
萧怡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也没有和萧妈妈说这件事。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她告状说,自己是被杰拽下窗棂,故意溅了一身的水,杰绝对会否认。
没有证人,妈妈会认为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