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妈妈终于吞吞吐吐说出来自己想回去看看的想法时,王家如临大敌,如丧批考。王家姥姥几乎失去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放声大哭。
王家姥爷也一言不发,一袋接一袋的往烟斗里装烟叶。
萧妈妈慌了神,“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就是去看一眼,我就是去看看我出生在什么地方?就看一眼。你们这是干嘛啊?”
她想去搀扶妈妈,可是妈妈用手捶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是不让她扶。
“哎呀,是你们说。让我自己决定。现在,我不过就是去看看,你们就这样。
我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行了吧?”萧妈妈负气的说,转身跑出了家门,去街边坐着发呆升闷气。
萧妈妈决定要回去的消息,一天之内就在亲戚里传了个遍。亲戚们纷纷替王家姥爷不值,白白养大的姑娘,到底要飞了。
这几天里,亲戚们一个接一个来王家探望。
一面是安慰王家姥爷和姥姥,别哭坏了身体,事情还有转机,还没到不可收拾的时候。
一面则是劝萧妈妈,生母哪有养母恩情大,她生了你,不养你,你想想你这小二十年,吃啥喝啥,怎么长大的,你不能没有良心啊。
萧妈妈一遍遍的辩解,说自己没有不要自己的爸妈,自己永远都是爸妈的孩子,会给爸妈养老的,自己只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出生地,想多了解下自己的身世。
亲戚们说的狠了,反而越发的激发了萧妈妈的叛逆之心。看看自己的亲妈,大哥,从来没有逼迫过自己,可是,这面的亲戚,则一口一个不能不给爸妈养老啊,这种养育到底涵盖了多少算计。
等到王家姥爷看出来萧妈妈的逐渐强硬的叛逆心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萧妈妈从最初的茫然,好奇,愧疚,到被众人千夫所指的逼迫后,变得坚硬,叛逆,不愿意妥协了。她咬定自己不会不管王家姥爷她们,不会不给他们养老,但是,自己要回去老家,甚至要回去看自己亲生父母的话,已经说的坚定而不再躲闪了。
王家姥爷看出来女儿心意已决,他拦住了还要来做说客的一众亲戚,决定开诚布公的和女儿促膝长谈一次。
那晚,他让老伴整治了一桌的饭菜,有鱼,有肉,还有一个大烧鸡。晚上,他按照自己心情好的时候的惯例,烫了一小壶白酒。萧妈妈下班一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来,姑娘,洗手,上桌吃饭了。”王家姥爷喊她。
因为这段时间的对峙,萧妈妈和王家姥爷姥姥,也很少说话了。这会儿看到爸爸如此温柔的喊自己,萧妈妈心头一跳。
洗了手,坐上炕,刚要端起饭碗,王家姥爷在她面前也放了一个小酒盅。“先别着急吃饭,吃饭占肚子,这么多好吃的,你可就吃不下多少了。
来,你也是大人了,和爸一起喝一盅,咱们爷俩还从来没有在一起喝过酒呢。”说着,王家姥爷就给萧妈妈,也满上了一杯。
王家姥爷自己先端起了酒盅,“来啊,少喝点,没事的。”萧妈妈迟疑的也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哎呀,好辣,好辣,一股热流从口腔一下子淌进了肚子里,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要烧起来了,萧妈妈的脸瞬间就憋红了。“辣,辣,呸呸,好辣。”萧妈妈大叫着,用手拼命扇风。
“哈哈哈哈,”王家姥爷看到萧妈妈的样子,大笑起来。撕下一个鸡腿,“快,吃口菜就好了,你第一次喝,习惯你就爱上了。”
萧妈妈一口把大半个鸡腿塞进嘴里,咀嚼起来,香,真香,嗯,好吃,瞬间忘记了刚才辣的跳脚的时候了。
看着萧妈妈几口就吞了鸡腿,把自己的小脸塞的跟一个花栗鼠一样,王家姥爷又没忍住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