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宁愿叫她骂个狗血淋头
这段时间,庒梦晓收获了爱情的甜蜜,陈勇却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情感风暴。
那天, 陈邦达一到了九久宾馆,金戈就拨电话向陈勇说了。过后,待用过午膳,候经理把陈邦达安顿在小别墅休憩了,金戈又给陈勇电话,讲述了候经理对夜间活动的策划方案。
“我给你说,”末了,金戈低声加了一句,“你老爸驾到之前,候经理引我四处蹓达。哎哟哟,瞥眼之间,在前面一扇半开的窗户里,闪出一个人儿来。你猜是谁?”
陈勇说:“听你这口气,一定是粉牡丹吧。”
“对,对对!真的是她!”金戈喉咙似乎被口水噎了一下,顿了顿才说。“真像你说的__天生尤物!虽然隔得老远,只?了一眼,她也能把人的魂儿勾过去。”
语气中,明显带着媟亵的意味。
“你动心了?”陈勇问,带着火气。
“那还用说,”金戈的脑子里还晃着粉牡丹的倩影,没听出陈勇语带不悦。“啧,凡是个男人,见了她这样的漂亮姑娘哪能有不动心的?”
“……”
陈勇不语,只大声干咳了几下。声音怪异,刺耳,显然是故意的。
金戈这才觉出自己言语不谨,惹得陈勇着恼了,于是赶紧改了话题,拉扯别的内容。谈张春才不伦不类的衣着,谈海边的天气,谈九久宾馆候经理如何圆通,谈小别墅如何有格调……
“唔……唔……唔……”陈勇只漫应着,并不接腔。最后才说:“唔,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明摆着是在宣示他内心的不快。
金戈尴尬地拿着手机,愣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怏怏走向自己住的那幢洋楼。不过,他也就怏怏了那么一小会儿,想想夜间的节目,心中便开了花。进了卧室,竟一头扎到沙发床上,惬意地平躺着,嘬起嘴唇,胡乱地吹起口哨来,怪里怪气,妖声妖调。不太像他这种人吹的,如果是换成张春才那就很合适了。
和金戈不同, 接过电话之后的陈勇,心绪却要纷杂得多。 根据金戈说的情况,他揣测夜间那个暧昧剧目,他老爸会入戏的,嗯,可以肯定能入戏。只要这一出开场戏没有演砸,以后的跟进情节就会顺畅进行,了无障碍。这一点让他放心了。然而,给老爸引入这样的剧情,为了实用哲学,而不顾伦理学,他又不能不深深自谴。另一面,金戈那蠢蠢欲动的表白,就像见到马槽里拱出了个驴头一样,使他深感不悦和后悔。“我怎么竟昏了头,派金戈去插上一脚?唉,真是欠考虑!”
总之,陈勇的心情很糟糕。此后好多天他都一直郁闷而气恼着。以至陈邦达和金戈返回锦江时,他不想见老爸,更不想见金戈,竟离开家,在外边寻个宾馆住了几天。
这一天,他心情悒悒,孤独无聊,便走出宾馆,无目的地漫街闲荡。他不知转了多久,信步来到一个丁字路口,一抬头,“春燕酒馆”四个字扑入眼帘。他于是过了马路,走进酒馆,吆喝说尽管把好菜好酒端来。可是酒菜一摆到桌上,他觉得太过冷清孤单,不想下筷。黙坐了一会,突然来了主意,拎起尚未开瓶的五粮液,吩咐店家挑出三盘菜肴,一肉一鱼一素,打包捎走。
原来,他突然想念起吴萍来了。不是一般地想,而是格外格外想。
那天吴萍用巴掌扇了他,呵天哭地地骂了他,从那以后,就连一回也不肯见他,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他不知多少次静候在她楼下企望见她一面,搭上几句话。然而,始终没见着她的影儿,更没听见她的声儿。搬家了?不,没搬。晚上她家照常亮着灯。窗上偶尔还会有她模糊的身影一晃一闪的。
有几次,他上了楼,走到她家门囗,嘭嘭嘭敲门。“谁?”传来她的声音。“我!”他忙答应。里边却再无声息,既无问话声,更无笃笃走来开门的脚步声。他怔怔地立着,连续几十分钟,有时还故意跺几下脚,想让她听见,哪怕惹她几声骂,骂他个狗血淋头他也觉值得。可这也成了奢望,里边一丁丁反应都没有。他因此没来由地恨起门来,好端端的,发明这东西干啥?好多天,他都是这样在她门前痴立着,只恨门,而不恨她不给开门。
这一回陈勇带着从饭馆捎来的东西,径直往吴萍家走。一头走,一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到了那儿就大声喊她,并且惊天动地地敲门。她不开门,便横竖赖着不走,继续大声敲门,大声喊她。还不断给她bb机传信号。豁出去了!一定见她,一定!不见不休,不休地擂门,不休地喊她!
不料,陈勇刚敲了两下门,声音仅比以往稍大了一些,离惊天动地还远着呢,就听见里边传出熟悉的脚步声,笃笃笃,笃笃笃,一步步向门口响来。陈勇的心随着这脚步声咚咚咚直跳。
啪哒,门开了。她开了门,却看都不往门外看一眼,直接折转身往门厅里走。
“难道你不收心,还想来侮辱我?”她边走边撂话,“既然如此,我今天让你进屋来说。索兴让你说个够。把下作点子-次说完。省得老缠在这儿,癞皮鬼似的。”
陈勇讨好地笑着,跟随她走过门廊,进了客厅。她冷脸坐在沙发上,示意他去对面沙发上坐。他听吩咐,边坐边继续讨好地朝她笑。她偏过脸,不睬她。“漂亮,”他盯着她,心中念叨,“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太……”__看吧,她刚给他开了点门缝,他头脑闪出的第一个概念,不由自主,仍是审美的,真是无可救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