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都北郊,山中楼阁。
青年在藏经阁中“借鉴”百家武学。
“创出”了本手上功夫。
提笔在扉页上题了行小字。
“〈散手八扑〉——中原散人宁道奇着。”
云影渐暗,风声渐起。
吴仁安策马疾行,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
他眉头紧锁,眼中杀意涌动。
陈景和密信在怀,其中所言若属实。
今夜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踏过青石板路,马蹄声似急雨敲打。
他面色冷峻,眼中闪烁着寒光。
“口称为无生教大业,实则中饱私囊,转移家财。”
“陈元福,好一手瞒天过海之计。”
吴仁安喃喃自语,声音冷得如同初冬的寒风。
丰裕粮仓坐落于城南。
乃阳泽五大粮仓之首。
远远望去,但见粮仓周围火把如林。
数十辆马车排成长龙,正有人往车上装载麻袋。
吴仁安勒住马缰,眼中寒光一闪。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时转运粮食。”
吴仁安眯起眼睛,勒住缰绳。
在粮仓前方百步处停下。
他未着香主服饰,只一袭素白布衣,却自有一股凛然肃杀之气。
“果然如此!”
“陈元福,你真是斗大的胆子。”
策马上前。
粮仓前的护卫见状拦住去路,厉声喝道:“何人擅闯丰裕粮仓!”
吴仁安不答,只从怀中掏出香主令牌。
护卫见状,面色大变,慌忙跪地行礼。
“参见香主!”
吴仁安轻轻一跃。
从马背上落下,声如寒冰。
“何人在此装运粮食?”
护卫额头冷汗涔涔,却也结结巴巴回应。
“回、回香主的话,是陈家大管事陈勇奉陈大长老之命,转运粮食去……去青山府。”
“哦?”
吴仁安眉头一挑。
“陈元福何时有权调动粮仓粮食了?粮仓不是已被本香主查封了吗?”
护卫面露难色,正欲言语。
忽见一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从粮仓内走出,对吴仁安拱手施礼。
“吴香主驾到,有失远迎。在下陈勇,陈家大管事,奉陈大长老之命,转运一批陈家私产粮食去青山府陈家别院。”
吴仁安目光如刀,在陈勇身上扫过。
“陈家私产?本香主怎不知道丰裕粮仓中有陈家私产?”
陈勇脸上堆满笑容,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
“回香主的话,此批粮食乃陈家早年存入,今因青山府陈家别院需用,故特来取用。”
“陈元福?”
吴仁安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渐浓。
“好一个陈元福。”
陈勇见吴仁安神色不善,慌忙解释。
“香主明鉴,此乃陈家内务,与教中无关。这些粮食本就是陈家所有,如今只是调运一二,并无他意。”
吴仁安闻言,目光如刀。
缓缓刮过陈勇额头。
他不语,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五指微张。
“香主若有疑虑,小的这就去请示陈大长老,定会给香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勇额头冷汗涔涔,连连作揖,欲图脱身。
“不必了。”
吴仁安言语里无悲无喜,宛如秋日的风。
“我自会向陈元福讨个说法。”
话音未落,吴仁安掌风已至。
“砰!”
一声闷响,陈勇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爆裂。
鲜血与脑浆四溅,染红了身后的粮袋。
尸身摇晃片刻,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好大的胆子!”
吴仁安冷声道。
抬头看向周围目瞪口呆的护卫和车夫。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吴仁安随手将尸首抛开,转向身后跟来的教众。
“接管粮仓,守住粮食,不得有误!”
这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仓门内外的陈家护卫纷纷拔刀,向吴仁安围拢过来。
“大胆!竟敢杀我陈家管事!”
“拿下此贼,送回府中发落!”
刀光剑影中,吴仁安冷笑不语。
他双手结印,内力运转,体内气息如潮水般涌动。
《血煞噬魂功》催动之下,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红黑二色光晕。
“尔等蝼蚁,也敢阻我!”
话音未落,吴仁安已如鬼魅般窜入人群。
他双爪如钩,每一击都直取要害。
只见他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嘭!”
一名护卫的胸膛被洞穿,心脏被硬生生抓出。
“咔嚓!”
又一人的脊椎被拦腰折断,痛苦地倒在地上。
吴仁安如同行走于修罗场的死神,每一步都伴随着生命的逝去。
他的鹰爪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配合《血煞噬魂功》的内力,威力倍增。
“你有本事不用那阴邪爪功,看爷爷将你斩了!”
吴仁安冷笑一声,从容抽出腰间单刀。
“既然找死,本香主成全你们!”
刀光如电,吴仁安身形飘忽,在人群中穿梭如鬼魅。
每一刀出,必有一人倒下。
鲜血在月色下如泼墨,沁红了粮仓前的地面。
正杀得兴起,忽听粮仓内传来一声厉喝。
“何人敢在此大开杀戒!”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身影从粮仓内飞出。
飞来一柄长剑,直钉吴仁安后心。
吴仁安早有所觉,不回头,单刀反手一挥。
“叮”的一声金铁交鸣,挡住了背后偷袭。
“好身手!”
灰衣人冷哼一声,收剑后退。
站定身形。
吴仁安转身,只见来人是一位灰发老者。
面容枯瘦,双目如鹰。
手中长剑寒光闪闪,显然是个高手。
“阁下何人?”吴仁安沉声问道。
老者冷哼一声。
“老夫陈家供奉,薛一剑。吴香主擅闯丰裕粮仓,杀我陈家护卫,却是何道理?”
“丰裕粮仓已被本香主查封,陈家人私自转运粮食,违抗香主号令,死有余辜。”
薛一剑目光如刀。
“吴香主未免太霸道了!陈家乃阳泽城望族,与无生教一向交好。你一个新晋香主,如此行事,不怕坏了无生教与陈家的和气?”
“和气?”
吴仁安大笑。
“陈家囤积粮食,哄抬米价,民不聊生,还妄谈和气?本香主今日就是来清理门户的!”
薛一剑面色一沉。
“看来吴香主是铁了心要与陈家为敌了。也罢,今日老夫就领教一下吴香主的高招!”
话音未落,薛一剑手中长剑已刺出三剑。
剑势如流水,连绵不绝。
直取吴仁安咽喉、心窝、丹田三处要害。
吴仁安不慌不忙,单刀横拦。
“铛铛铛”三声,尽数挡下。
“你不如叫薛三剑…哈哈…”
“好刀法!”
薛一剑不恼反而赞道,脚下一点。
身形后退,又欺近,剑法变得诡异莫测。
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鬼似魅。
“雕虫小技!”
只见他运转《血煞噬魂功》,内气在体内涌动,化为一股阴寒诡异的力量。
沿着手臂注入单刀之中。
刀身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黑色光芒,如同涂了一层血。
“杀!”
吴仁安一声暴喝,单刀如闪电般劈出。
刀锋所过,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啸声。
薛一剑面色一变,长剑急挥,堪堪挡住。
却感到一股阴寒诡异的力量透过剑身传来,震得手臂发麻。
“好厉害的内功!”
薛一剑惊道,脚下连退三步,拉开距离。
吴仁安不给他喘息之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
单刀连劈带砍,每一招都凶狠异常,如同恶鬼索命。
薛一剑剑法虽精,但面对吴仁安那诡异阴寒的内力,逐渐落入下风。
“老东西,受死吧!”
吴仁安一声冷喝。
突然弃刀为爪,五指成鹰爪状。
闪电般抓向薛一剑咽喉。
薛一剑大惊,长剑斜挑,欲刺吴仁安手腕。
谁知吴仁安手腕一翻,竟空手抓住了剑身!
“这……”薛一剑目瞪口呆,只见吴仁安手掌竟如铁铸一般。
握住剑身,虽鲜血直流,却毫不在意。
“《噬魂铁衣》,领教了吧?”
吴仁安冷笑一声,左手一拧。
薛一剑长剑“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紧接着,吴仁安右手成爪,直取薛一剑心窝。
薛一剑急忙后退,却已晚了一步。
“噗嗤!”
吴仁安五指穿透薛一剑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吴仁安半边身子。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
薛一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败了。
吴仁安冷笑一声,五指一拧。
薛一剑胸膛中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随即“扑通”一声倒地,气绝身亡。
粮仓中忽的钻出一队浑圆肥胖之人。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腰围足有三围,面如满月。
却是津津有味的鼓着掌,望着地面上的死人…
这正是陈家“坐山功”大成者,号称“铁肚陈礼”。
“吴香主,我等奉命行事,何必动手?”
陈礼拱手道,语气中却带着轻蔑。
“若有误会,可一同前往陈府商议。些许外人,死了便死了,无甚大不了的。”
“商议?你们陈家之罪岂是一句'误会'能了?”
陈礼闻言,面色一沉。
“看来吴香主是铁了心要与我陈家为敌。既如此,莫怪我等无礼了。”
话音刚落,他已运起“坐山功”。
只见其腹部如波浪般蠕动,一股厚重的气息从体内涌出。
陈礼双掌推出,一股沉重如山的力道直压吴仁安。
吴仁安不退反进,双爪如钩,直取陈礼咽喉。
陈礼不慌不忙,肚腩一挺。
竟将吴仁安的攻势化解。
“哈哈,吴香主,我这'坐山功'乃是越吃越强,这些年来,不知吞下多少吃食。你那小手段,如何破得了我的防御?”
吴仁安未答,眼中寒光闪烁。
他心知“坐山功”以厚积薄发为要,越是对抗,越是耗损自身气力。
当下变招,不再硬拼。
而是如游鱼般在陈礼周围游走。
时而出爪,时而后撤。
“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陈礼见吴仁安不与自己硬拼,顿时大怒,“今日就让你见识我陈家'坐山功'的厉害!”
他双掌连环推出,每一掌都如泰山压顶。
吴仁安身形飘忽,如同鬼魅,在掌风中游刃有余。
陈礼连出数十掌,皆未触及吴仁安分毫,反而自己气息渐乱。
“坐山功重在稳如泰山,你却急于求成,气息已乱,蠢货…”
吴仁安冷笑道。
陈礼闻言大怒:“狂妄!”
他不顾气息紊乱,强行催动内力,腹部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滚。
只见他双目赤红,面色涨紫。
一掌朝吴仁安当胸拍来。
吴仁安不避不让。
右臂一振,运起《噬魂铁衣》。
只见其手臂上泛起一层铁质光泽,硬生生接下陈礼一掌。
“砰!”
巨大的力道使吴仁安后退三步,他皮肤下止沁出了些许血点。
陈礼则因强行催功,气息更加紊乱,面色由紫转青。
“现在,该我了。”
吴仁安眼中寒光一闪,双爪如电,直取陈礼丹田。
陈礼仓促格挡,但气息已乱的他哪里还是吴仁安对手?
只见吴仁安双爪如同穿花蝴蝶,绕过陈礼的双臂。
五指如钩,深深刺入其腹部。
“啊!”
陈礼惨叫一声,只觉丹田如被烈火焚烧。
吴仁安的内力如毒蛇般侵入他体内,破坏其经脉。
“我的'坐山功'……”
陈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那里已经被吴仁安撕开一个大洞。
内脏外露,鲜血如注。
“坐山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吴仁安冷笑着,将手从陈礼腹中抽出,带出一团血肉。
陈礼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一名高手的陨落,并未使其他陈家护卫退缩。
反而更多的护卫冲上前来,其中不乏“坐山功”修炼者。
吴仁安眉头微皱,他虽已是气海中期。
却是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也颇感吃力。
正在此时,从粮仓内又冲出一队人马。
为首一人身穿红袍,正是陈家供奉“赤袍鬼手”萧远山。
“吴香主,多有得罪了。”
萧远山冷笑道,“今日之事,恐怕你难以全身而退。”
吴仁安顿时心头一沉,萧远山在阳泽城中名声赫赫。
据说已踏入气海境多年,实力不容小觑。
自己独身一人,面对萧远山及众多陈家护卫,确实凶险。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陈家高手怎么一个个的来?
这粮仓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萧老贼,你与陈家沆瀣一气,囤积粮食,坑害百姓,就不怕天谴吗?”
萧远山哈哈大笑。
“天谴?我只信手中这对'鬼手'!吴香主,你让天来谴我吧!”
话音刚落。
萧远山已如鬼魅般冲至吴仁安面前。
双手成掌,指肚泛着诡异的红光,直取吴仁安咽喉。
吴仁安仓促应对,双臂交叉格挡。
“砰”的一声闷响,他被萧远山一击逼退数步。
右臂上的《噬魂铁衣》竟被破开一道裂痕,鲜血渗出。
“这是……”
萧远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竟是铁衣护体的邪功,有趣,有趣。”
不等吴仁安喘息。
萧远山再次出手,却是直取吴仁安胸口。
“你可知被我这手一拍,筋骨具化作肉泥的也不在少数…”
吴仁安堪堪侧身避过。
右爪如钩,直抓向萧远山手腕。
“聒噪!”
萧远山手腕一翻,竟轻松化解了吴仁安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十回合,吴仁安逐渐落入下风。
萧远山的“鬼手”诡异莫测,每一招都直取要害,且内力深厚。
吴仁安虽有《噬魂铁衣》护体,也难以完全抵挡。
交手间,吴仁安右腿被萧远山一掌击中。
霎那间如遭雷击,麻痹不已。
他强忍疼痛,继续与萧远山周旋。
复暗暗观察对方招式中的破绽。
“吴香主,你的功夫不错,可惜今日遇到了我。”
萧远山得意道,“认命吧!”
吴仁安冷笑一声:“萧供奉,你太自信了。”
话音刚落,吴仁安突然变招。
不再与萧远山正面交锋,而是借力打力。
生生将萧远山的攻势引向周围的陈家护卫。
“你!”萧远山大怒,却已来不及收招。
一掌击碎了自己人。
趁此机会,吴仁安催动《血煞噬魂功》。
周身泛起红黑二色光晕。他双爪如钩,直取萧远山丹田。
萧远山仓促应对,虽避开要害。
右肩却是仍被吴仁安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啊!”萧远山痛呼一声,连退数步。
吴仁安乘胜追击,如影随形。
萧远山见势不妙,竟从怀中掏出一枚血红色的丹药,二话不说塞入口中。
“不好!”吴仁安心头一凛,急忙后退。
止见萧远山吞下丹药后,面色由白转红。
双眼如同滴血,全身肌肉暴涨,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体内爆发。
“小畜牲,去死吧!”
萧远山怒吼一声,如同疯魔,直扑吴仁安。
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竟是先前的数倍。
吴仁安躲闪不及,胸口被重重击中。
却是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这是…血煞丹?”
吴仁安擦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血煞丹乃禁药,服用后可短时间内爆发全部潜力。
但事后反噬极重,轻则废掉武功,重则丧命。
萧远山竟不惜以此为代价,可见其对自己杀心之重。
“小畜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萧远山状若疯狂,连续出手,每一击都力大无穷。
吴仁安被迫连连后退,身上已添数处伤痕。
他心知不妙,这老狗服下血煞丹后实力大增,自己独力难敌。
为今之计止能拖了…止能把这老狗生生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