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夙和扯动嘴角,咳出一口血沫,那血溅在嫦弥安精致的裙摆上,宛如红梅绽放。
他强撑着挺直脊背,尽管身形狼狈,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让嫦弥安都为之侧目,从骨子里散发的高傲。
“……救我?帮我复仇?”
夙和抬起眼眸和嫦弥安对视,眼中满是不屑,“呵呵,你也太小瞧我夙和了。这魔尊之位,我凭自己也能夺下,何须你这心怀鬼胎的女人假惺惺相助?”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阴森的地牢里掷地有声。嫦弥安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愤怒。
“夙和……!”
嫦弥安的双眼因为怒火而变得通红,周身魔力翻涌,衣袂烈烈作响。“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咆哮着,一步上前,伸出手如钳子一般死死地掐住夙和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夙和双脚离地,铁链哗哗作响。
伤口迸裂,鲜血再度流淌。
“在这地牢里,你还敢如此张狂?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嫦弥安的指甲陷入夙和的脖颈,魔力在指尖肆虐,试图摧毁他的意志。
夙和被掐得呼吸困难,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抹嘲讽的笑,他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呵呵……你不敢……”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着,铁链晃荡,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嫦弥安,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若真有本事,就动手。
他心里清楚,嫦弥安还需要他这颗棋子,绝不会轻易杀他,所以才敢这般激怒她。
嫦弥安的手猛地一松,夙和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脸上的愤怒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
“你说得对,我不敢。”
嫦弥安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用食指轻轻勾起夙和的脸。
“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敢杀你?”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凑近夙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从第一次见到你……”
“你那骨子里的高傲,就像一把钩子,死死地勾住了我的心。”她的声音愈发轻柔,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甜蜜的梦。
可那笑容,却透着几分疯狂。
“这魔界的人,见了我,不是敬畏,便是恐惧,唯有你,敢这般对我。”她的手指沿着夙和的脸颊缓缓下滑,划过他的脖颈,停留在那还在渗血的伤口上,轻轻摩挲。
“你的血,都比别人的要滚烫些。”
“我帮你,不是假惺惺,也不止是要杀了子周,我要的你登上魔尊之位,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微微仰头,眼神迷离,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到那时,你我并肩,这三界,都将在我们脚下颤抖。”
她的手突然用力,抓住夙和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你逃不掉的,夙和。”
嫦弥安的指尖轻轻滑过夙和的伤口,魔力如潺潺溪流,温柔又霸道地修复着他破损的肌体。
她的发丝,轻拂过夙和的侧脸。
带着独属于,她的馥郁香气。
魅惑地,在夙和耳畔低语。
“三日后,魔界会为子周举行盛大的圣子登基仪式,整个魔界高层都会齐聚魔神殿……”
“我买通了神殿的司钟魔使,到时候钟声会比预定时间提前三刻敲响……”
“这提前的钟声便是你的信号,你趁守卫因时间错乱而慌乱时,从神殿后殿的密道潜入。密道里的机关我已经提前搞定,你畅通无阻。”
“仪式进行中,子周会喝下象征圣子身份的魔泉之水,那水里我已提前下了软筋散。”
“等药效发作,他便浑身乏力,任你宰割。你直接冲上台,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了结他。”
“与此同时,我会率领我的人在外围制造混乱,牵制住其他魔将……只要子周一死,那些墙头草便会纷纷倒向我们。
“这魔界,很快就是你的天下。”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夙和的肩膀。
站起身,摇曳生姿地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她猛地回头,眼中闪烁着狂热与期待,玉手一扬,那柄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夙和脚边。
“好好准备,三日后,我等你君临魔界。”言罢,她大笑着,身姿妖娆地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
“……”
夙和抬手,幽邃的魔力从掌心涌出。
只见魔力精准地,缠绕上那柄扇子。
随着他的意念牵引,扇子“嗖”地飞到手中,扇面上古老的符文在魔力的激发下亮起,散发出诡异而凌厉的光芒。
光芒如利刃般切割着禁锢他的铁链,只听“咔咔”几声脆响,铁链应声而断,碎落在地。
“……”
他站起身,周身涌动着压抑许久后喷薄而出的力量,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地牢之中。
地牢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沉甸甸地,压着大地。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蔽,整个魔界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偶尔有魔鸦的啼叫划破夜空,为这阴森的氛围更添几分寒意。
此时的仙界,大雪纷纷扬扬。
雪花落在古老的建筑上,层层堆积,给庄重的殿宇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落在茂密的古树上,压弯了翠绿的枝丫。
玄天宗平日里热闹的演武场,此刻被大雪覆盖,变得格外静谧,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陆岑坐在桌前,手中紧握着阴兵符。
他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又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自言自语道,“三日后,只要启动阴兵符,率领阴兵踏平魔界,就再也不用被仇恨和痛苦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