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池湛还在书房远程商谈事务,书房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光映照在他略显严肃的脸上。
那是一场关乎家族企业未来走向的重要商谈,所以他全神贯注,一时无法分身。
于是便由他的大儿子池牧远和儿媳尹妙颜负责招待前来的三人。
池柚桔特意化了全妆,身着玉色圆领上衣,搭配烫金镂玉梳斜马面裙。
竹节玉簪将她的长发盘起,玉簪上雕刻的竹节纹理清晰可见。
宛若一位画中仙。
她在来的路上显得十分亢奋,连续问了池清野十几遍自己好不好看。
每问一次,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是在等待最珍贵的夸赞。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开心得不得了,眼睛弯成月牙,嘴角咧到最大,还说要给池清野设计一套最适合她的新中式汉服以及全套配饰。
也正是因为池柚桔从小就对服装设计有着浓厚的兴趣和过人的天赋,年仅17岁就被本市高校提前录取。
只是池清野有些疑惑,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解,心里想她为什么总是表现得特别喜欢自己呢?
毕竟两人已经六年没见了。
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街道的模样、季节的交替,还有人们的关系。
不过,把阴谋论放在阿斯伯格患者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
池清野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熊猫屎茶,那茶叶在杯中舒展,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她对堂叔堂婶热切的问候回应得很敷衍,只是简单地点点头或者发出一两个单音节词。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坐在身边的池柚桔,被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故意扯了一下头发。
小男孩的手指紧紧揪住头发,用力一拽,疼得池柚桔眉头瞬间皱起,轻轻“啊”了一声。
她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池砚书心中不悦,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但却只是扫了小男孩一眼。
然而,池牧远和尹妙颜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池清野看到这一幕,眼眸微微眯起,就像一只慵懒却敏锐的猫。
她的神色变得玩味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尤其是与小男孩对视之后,小男孩一脸坏笑地和他的兄弟窃窃私语。
他们的脑袋凑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明显没安好心。
池清野用食指摩挲着杯沿,杯沿传来的凉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考虑是喝下手中已经微凉的茶,重新倒一杯热的,还是就这样不管。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小男孩又一次偷偷拽了池柚桔的头发。
这次他拽得更用力了一些,池柚桔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池清野当下选择了“就这样吧”,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茶泼到了小男孩的脸上。
茶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虽然不烫,但小男孩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失声尖叫起来。
那叫声尖锐刺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这可把尹妙颜吓得原地跳起,她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弹起,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哎呀,大宝,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烫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眼睛在小男孩的脸上和身上来回扫视。
小男孩抹了把脸,手上沾满了茶水,委屈巴巴地摇了摇头,然后抱住母亲瘪嘴哭泣,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池砚书瞬间愣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池清野会做出这样的事。
记得她小时候是很乖巧可爱的,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总是跟在大人身后,脸上永远带着纯真的笑容,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被吓懵的池柚桔则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确认儿子没事后,池牧远愤怒地大吼:“池清野,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池清野不为所动地给自己续了一杯热茶,动作优雅从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轻轻说道:“你忘了我刚从哪里出来吗?”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看到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池牧远忍不住想要动手打人。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
但却被身材较为高大的池砚书及时挡住。
池牧远只能站在那里怒斥:“有病就回去治病,别到处害人。”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池清野捂着嘴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们瞎成这样都可以放弃治疗,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池牧远愤懑地指着她,手指几乎要戳到池清野的脸上。
池清野故作单纯无辜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扑闪着,“他拽了池柚桔的头发两次,你们不会没看到吧?不会吧?”
确认儿子无恙的尹妙颜忍不住辩解道:“小男孩调皮捣蛋是很正常的,但你这茶要是烫的……”
“那要怪谁呢?”池清野冷笑着反问道。
她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听这话,池牧远再次暴怒,“你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他都能调皮捣蛋拽别人头发,我调皮捣蛋泼他一脸水又有什么奇怪的?”池清野表面上讥讽不停,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要是对方贸然冲过来,她就直接拿起手边茶道六君子里的茶针,从耳道贯穿过去送他见阎王。
池清野的眼神变得冰冷,像冬日的湖水。
“他还是个孩子!”尹妙颜觉得池清野不可理喻,气得下巴微微颤抖,想哭又忍住地冲她喊道:“你这样做会伤了他的自尊心,给他的童年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不解。
池清野听完她的话,真的被气笑了。
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五、各方面都正常的小男孩,欺负阿斯伯格患者取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报应呢?
他在拽池柚桔头发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恶意的笑。
还不是仗着年龄小,欺软怕硬,看准了对方没有追究责任的能力。
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被泼的时候就应该和自己打起来,而不是委屈地流泪,等着父母来为他讨公道。
小小年纪还挺会装可怜的。
“你比我大那么多,怎么不知道让着我一点呢?你这样冲我大喊大叫,如果导致我病症复发,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我怕你后悔都来不及呢。”池清野本来想吓唬他们说发病起来控制不住自己,可能会随机取走几颗人头,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比较委婉的回怼方式。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进的精神病院。
惹谁都不要惹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尤其是有过杀人前科的那种。
毕竟心理障碍疾病的发病原因复杂多样,即使治愈了,也仍然有复发的可能。
所以听完她的话后,众人都不敢再吭声,生怕说错话刺激到她。
只有了解真相的池砚书觉得她是在虚张声势。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无奈。
池柚桔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心里很害怕,又觉得不能离开叔叔和姐姐,于是捂着耳朵不停地念叨:“不可以吵架,不可以吵架,爷爷说不可以吵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这时,开完视频会议的池湛下楼了,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回响。
“你们在吵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池砚书听到声音抬起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叔叔。”
“叔公。”池柚桔习惯性地斜视着,无意识地晃动着翘着的手指,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动。
“爸。”池牧远和尹妙颜同时说道。
池清野侧头看了一眼那位和自己爷爷有七分相似的老人,眼中带着戒备的寒光,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面对陌生的威胁。
她没有打招呼,身体微微向后靠,拉开与池湛的距离。
池砚书看到这一幕,悄悄轻踢了一下她的脚踝,像是在提醒她注意礼貌。
与此同时,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跑过去,“爷爷!”
他的脚步有些慌乱,像是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池湛弯下腰擦去小男孩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小男孩像是找到了靠山,回头生气地指着池清野,向爷爷告状:“她刚刚拿茶水泼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池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池清野,问道:“有没有受伤?”
小男孩没有注意到父母投来的眼色,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下一秒,小男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避重就轻地继续控诉池清野,“但是她好凶,还恶意吓唬我。”
实在听不下去的池砚书,委婉地反驳了几句,说是小男孩先欺负池柚桔的。
池牧远和尹妙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看向池砚书的眼神就像两把冰冷的剑。
池湛不动声色地揉着小男孩的脑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温和地安抚道:“那就好。男子汉要勇敢一点,别总是哭哭啼啼的,会被人笑话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教诲。
小男孩察言观色,发现爷爷并没有要为自己找池清野算账的意思,也害怕闹得太过分会惹爷爷生气,回头还得挨父母的骂,便见好就收,“是,爷爷。”
池清野将祖孙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心中不动声色地掠过一丝轻蔑。
果然,小的不是不懂事,而是仗着年龄小,看人下菜碟罢了。
至于老的,明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不高兴,却还装作宽厚仁慈的样子,恐怕是在为接下来的晚餐话题做铺垫呢。
池清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池湛直起身子,缓缓走向众人,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咱们这就开始用餐吧。”
“是。”大家几乎同时回答,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池湛满意地点点头,在走向餐厅的时候,余光还是扫到了池清野。
那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让刚刚还玩世不恭的池清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感觉像是有一股冷空气吹过,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是一块黑色的绸缎慢慢覆盖了整个天空。
复古的装饰搭配餐桌上摇曳的烛光,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舞动。
气氛温馨而雅致,仿佛半小时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清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做好未来规划了吗?”池湛语调平缓,像是在随意聊天一样问道。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池清野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正在轻轻搅拌着面前的汤,勺子在碗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微笑着提醒:“叔公,我刚出院。”
池湛和蔼地笑了笑,“也是,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考虑。”
他的小儿子池博川踩着饭点回来。
进门前,他从佣人那里听说了半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池博川本来就对池慎的遗产安排不满意,觉得不管怎样,都应该分给自己的父亲一些,毕竟两人是亲兄弟。
把潭渊集团48%的股份赠给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精神病患者,这算怎么回事呢?
分明让人有一种“宁愿毁了都不给你”的羞辱感。
所以在得知侄儿受了欺负,还没有得到对方的道歉后,他心中更加愤愤不平。
池博川的拳头紧紧握着,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他看到哥哥一家闷闷不乐,顿时心生一计,借着自己儿子喂饭闹腾的机会,故意小声嘀咕:“我们宝宝以后啊,可不能放着亲兄弟和儿子不顾,随便把遗产托付给精神明显不正常的月辈。而且,谁家继承人会是女的……”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
“有道理。”池清野单手托着下巴,悠然自得地看着他。
尽管她只隐约听到了那句“谁家继承人会是女的”,其他的压根没听清,但并不妨碍她展现攻击力。
池清野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透着淡淡的不屑。
她轻笑一声回怼道:“要不堂叔你去桃源陵园,把我爷爷挖出来,让他按照你的喜好重新立遗嘱怎么样?”
她的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话让不明所以的池砚书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桌下偷偷踢了池清野一脚,暗示她这话太过分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的爷爷。
池砚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责怪。
“堂侄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简直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呀。”池博川以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也是,你情况太特殊,用正常人的标准要求你,确实有点为难。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他的道歉里没有一丝诚意。
池清野知道他是想倒打一耙,试图用某种心理操纵手段激怒自己。
这一点,兰镜珩早就教过她如何应对了。只不过池清野的应对方式总是别出心裁。
“堂叔,你怎么会有错呢?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池清野惊讶地捂住嘴,然后又微笑着鼓励道:“请一定要再接再厉,做到人尽皆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把潭渊集团的股票搞垮,成为商界传奇的。”
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池砚书:“……”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挑起事端的池博川看到局势对自己不利,适得其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你要发疯回你家发去,我这里不欢迎疯子来做客。”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坐在两人中间的池柚桔被吓得扔掉手中的餐具,餐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捂着耳朵,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可以吵架,爷爷说不可以吵架,不可以……”
池柚桔的身体蜷缩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
早些时候已经有过一次冲突的池牧远和尹妙颜,此刻正默默地在一旁袖手旁观。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再次卷入这场纷争。
不与精神病患者论高低才是明智之举,可惜他们忘了提醒这个弟弟。
“这样啊。可是今晚邀请我来的,不就是你的父亲,我的叔公吗?”池清野像是被戳中了笑点,笑得前仰后合,身体不停地晃动。
“难不成,你是想暗示我,叔公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其实是没有话语权的,因为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个人是你?”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天!我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吧,居然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对不起,我真该死,对不起对不起。”池清野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眼底的滑稽和讥讽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浓烈。
她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池砚书,一方面觉得出了一口恶气,非常畅快,另一方面又有些后怕,担心难以收场。
于是他一边安抚池柚桔,一边小声劝池清野适可而止,已经闹得够大了。
池博川用余光扫视了全场,此刻他脸色苍白,就像一张白纸。
他猛地站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池清野,“你他妈……”
“别吵了!”池湛生气地拍桌子。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像是一声惊雷。
叫嚷声戛然而止。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惊讶和疑惑。
池湛脸色铁青,他的眼神里带着威严,“今晚,我不仅是以池家长者的身份召集大家,同时也是为了代替我的兄长,给他指定的继承人举办欢迎宴,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接着,他又说:“博川,给清野道歉。”
池博川知道自己理亏,但又心有不甘。
他像一只被拔掉了尖牙的猛兽,只能把满心的愤懑和不甘强压下去,咬着牙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出言不逊,伤害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毁了这场意义非凡的晚宴。那些话像锋利的刀刃,无情地伤害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这般粗鄙无礼的行径。”
池博川的身体微微颤抖,藏在桌子下面的拳头紧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捏进手掌里。
池清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似温和,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她悠悠地说:“没关系,下次注意。”
而那后半句“别再让我听到”,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小蛇,被她巧妙地隐匿在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只等合适的时机就会窜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池湛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就像暴风雨过后天空渐渐散去阴霾。
他看向池清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长辈慈爱,“清野,今后如果有任何需要,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你都可以随时跟叔公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放心叔公,我从不见外的。”池清野回答得干脆利落,脸上绽放出的笑容甜美灿烂得如同盛开的花朵。
然而,那笑意却像是浮在水面的薄冰,根本没有渗透到眼底深处。
她的眼神依旧是一片冰冷的深潭。
……
在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景色如往常一样飞速掠过,但车内的气氛却略显凝重。
池砚书皱着眉头,率先打破沉默说道:“你不应该朝着池湛的孙子泼水的,而且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说出后面那番大不敬的话更是不应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无奈。
池清野却像是没听到那责备的意味,依旧满不在乎地低着头玩手机。
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水已经泼了,话也说了,那又能怎样呢?”
池砚书无奈地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你知道吗?这样的话,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恶劣的,这对我们非常不利啊。现在的局面本就复杂,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池清野轻轻哼了一声,抬眸看向窗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说:“人家都敢当着你的面,任由自家孩子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池柚桔,把你踩在脚下那是迟早的事情。你难道就这么一直忍着?还不如真的做点什么来出出气呢。”
说到这儿,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像是对那些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乍一看这只是些小摩擦,但实际上这是在试探底线。
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举动,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较量。
同时,她也不认为觉得池博川吐槽是因为他愚蠢,心里藏不住话。
相反,池清野很清楚本质上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池砚书和池柚桔三个人放在眼里,更何况这还是在他自己的家里,还有他亲爹给他撑腰呢。
说不定他还觉得小声嘀咕,相较于大肆批判来说,已经属于非常尊重的行为了。
原本因为犯困而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的池柚桔,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眼睛立刻睁开,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般。
她坐直身子,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疑惑,想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池砚书十分疲惫地长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包含了他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无奈与压力。
他说:“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让小桔跟他们见面就好了。我只是想避免更多的冲突,不想让小桔再卷入到这些麻烦事当中。”
池清野却觉得这只是一种逃避的方式,她平静地说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什么意义。你这样做只是在拖延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
池砚书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既无语又好笑。
他看着池清野,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那你想怎么样?把所有不顺眼的人和事都教训一遍?与全世界为敌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池清野听到这话放下了手机,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原本被屏幕光亮掩盖的坚定眼神完全暴露出来。
她神色平静地抬起眼眸看着池砚书,说:“具体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你只要把潭渊集团经营好就行了。你负责你的事情,我来处理这些麻烦。”
“这是什么意思?”池砚书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他不明白池清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池清野的语气不容置疑。
话音落下,她重新靠回座椅,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像是闭目养神,又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