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七年七月初三)
卯时·千机引凤
林望舒蹲在骡马市捣鼓“流云匣”,铜匣突然弹出一截鲛绡云梯。这时,桥头杏黄轿里传来瓷罐滚动的声音,眼看着青瓷药罐就要顺着轿帘缝隙掉到地上。
“阿螭,上!”少年衣袖中窜出一条机关蛇,蛇尾卷着冰蚕丝,不偏不倚地缠住了药罐。轿帘掀开一角,沈采薇捧着鎏金香球,欠身说道:“公子这机关蛇,比《天工开物》里的插图还要精巧呢。”
澹台昭嘴里叼着糖葫芦,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望舒哥的‘千机引’,连南宫姑姑都夸赞呢!上个月还抓住了偷吃糕饼的踏雪猫……”
辰时·璇玑茶局
南宫璇玑用璇玑尺轻轻敲了敲茶碗,铜勺就自动舀起了茯砖茶末。沈采薇盯着茶汤漩涡,惊讶地说:“这‘自转虹吸法’,是改良了《梦溪笔谈》的记载吗?”
“沈姑娘好眼力。”林望舒转动桌底的机关,茶盘上突然出现了九宫暗格,“这是仿照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制作的,如果把茶饼放在巽位……”
话还没说完,屠百川扛着玄铁刀走进了茶寮:“俺这刀也能摆阵法!”他把刀鞘往地上一戳,震得林承影剑鞘里的鸣潮剑嗡嗡作响。尉迟星瑶轻笑一声,抚摸着短刀鞘:“承影的剑,倒是和屠叔的刀挺合拍呢。”
巳时·蜃楼织雨
燕蘅在后院展开火浣布,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浮现出金陵山水的幻影。澹台绫拽着母亲的衣袖,兴奋地说:“娘亲快看!沈姐姐的禁步环佩在幻景里变成蝴蝶啦!”
林望舒掏出璇玑镜,折射光线,火浣布上顿时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沈采薇取下点翠簪,轻轻一划,光影中突然出现了秦岭山脉的走势图:“家父曾经说过,这蜃楼织和璇玑术,简直是绝配啊。”
澹台昭趁机把机关鼠塞进药材堆,鼠尾扫落三七根茎,被林清玥的木偶丝线倒吊半空。踏雪猫飞扑撕扯,火浣布哗啦卷成团麻花。
午时·鸣潮擀雪
林承影在灶间演练鸣潮剑法,剑风卷得面团悬空翻飞。尉迟星瑶短刀出鞘,银光闪过处臊子肉已成匀称细丝:\"承影这'沧浪揉面法',倒省了擀面杖。\"
\"星瑶姐的'胡旋切丝术'才叫绝!\"澹台绫扒着窗棂惊呼。屠百川拎着酒葫芦晃进来,刀背拍碎蒜瓣竟摆出北斗七星阵:\"洒家这'破军捣蒜式'如何?
南宫璇玑冷笑着弹动璇玑尺,灶台暗格突现冰鉴,冻得面团硬如铁石。林沧溟拎着沧浪刀进来,刀气扫过处冰碴簌簌而落:\"你们这是要做'风雪臊子面'?\"
未时·焦尾惊弦
沈采薇调试焦尾琴时,林望舒将璇玑尺卡在琴轸处:\"尺上二十八宿刻度可调徽位音准。\"指尖拨动间,《阳关三叠》竟奏出塞外风沙声。
澹台令羽的螭吻链忽地缠住屋檐风铃,铃声与琴音共鸣如潮汐。林清玥牵动木偶丝线,小桃红在音浪中跳起胡旋舞,裙摆机关乍现十六瓣金莲。
\"妙哉!\"韩铁头拍着秃脑门嚷道,\"当年唐明皇若有这机关,何必千里送荔枝!\"
申时·百子璇机
沈采薇展示双面绣架时,林望舒突然转动博古架机括。檀木架如孔雀开屏般展开,露出层层璇玑锁匣:\"这'千机阁'藏着《鲁班书》残卷,沈姑娘可要一试?\"
\"公子欺我闺阁女子不懂机关?\"沈采薇取下金簪插入锁眼,九曲铜锁应声而开。南宫璇玑挑眉冷笑:\"采薇这手法,倒像偷师过我南宫家的《璇玑谱》。\"
窗外忽传来踏雪猫哀嚎,却见澹台昭被机关鼠拖着满院跑,裤脚还粘着未完工的百子图绣片。
酉时·雁塔璇图
慈恩寺雁塔下,林望舒架起三丈高的\"窥天仪\"。铜镜将夕阳折成七彩光斑,在塔身映出《禹贡地域图》。沈采薇抛出团扇接住光斑:\"家父寻觅多年的河西舆图,竟藏在这光影戏法里?\"
\"非也。\"南宫璇玑转动璇玑尺,\"这是按万历三十年的《广舆图》重绘。\"忽见林承影剑气扫落塔铃,尉迟星瑶短刀飞旋接住铜铃,铃舌正指向潼关方位。
戌时·火浣迷市
西市胡商摊前,燕蘅抖开火浣布。波斯绒花在幻影中化作飞天起舞,澹台昭趁机放出机关雀叼走绒花。胡商正要发作,林望舒亮出刑部特制璇玑令:\"阁下这'大食绒花'掺了辽东茜草,当真以为能瞒过机关术?\"
沈采薇捡起绒花轻嗅:\"确是凤翔白药里的止血配方,公子如何察觉?\"
\"璇玑镜可辨百草光谱。\"林望舒镜面掠过绒花,折射出靛蓝光晕,\"掺假之物岂能逃过?\"
亥时·星河千机
众人躺在镖局屋顶时,林望舒启动\"璇玑星盘\"。铜仪将银河投射成机关图谱,南宫璇玑突然轻笑:\"采薇可知这星图暗藏秦岭矿脉?\"
沈采薇簪尖轻点紫微垣:\"南宫家机关术可通天地,今日方知不虚。\"澹台昭却指着北斗七星嚷嚷:\"我看像糖葫芦插在冻梨上!\"
瓦当忽响,林沧溟拎着冻成冰坨的踏雪猫跃上屋顶:\"你们这帮小崽子,猫尾巴都冻进冰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