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温热的双唇贴住了杨枫冰凉的嘴唇，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杨枫清晰地感觉到柳依依柔软的唇瓣轻轻抿住了杨枫的嘴唇，呼吸间的热气顺着脖颈钻进衣领，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温暖。
柳依依的指尖放在了杨枫的胸口，指腹的温度透过棉质衣衫，杨枫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无法动弹。这是其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如此温柔地触碰。杨枫想要挣脱，但似乎柳依依施展了魔力，让其动弹不得。
他看着柳依依的浅浅的笑脸，一时间竟然不想失去这个瞬间。莫老头的名字在脑海中闪现。
”会让你尝尝血的滋味。“杨枫暗自道，“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
杨枫隐隐感觉到吕凡应该发现了莫老头的行踪，是时候去楚云山看看了。
杨枫将嘴轻轻移开道：“我是已婚……”
“不用强调这一点，你会娶我的，不是吗？”柳依依含情脉脉地看着杨枫。
“没想过，你别瞎想。“杨枫立即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们现在去哪儿？”柳依依瞥了瞥眼前的尸首。
“我去抓老鼠，你回家，加强安保力量，暂时不要出门。”
“你一个人去吗？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柳依依追问道。
“我自有安排，即便我一个人去，我也是猫，这些老鼠也奈何不了我。“
”这么关心我，那你也多加小心。”柳依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也不再多说，”我腿有点软，你背我回去吧。“
不等杨枫回答，柳依依一把抱住杨枫，把身子挪到他背上。
浓重的酒糟味混着山间晨雾，将徐氏厂笼罩在阴沉的氛围里。晨光像一块沾满酒渣的绒布，沉沉压在徐氏酒厂斑驳的铁门上。
童歆言踩着高跟鞋穿过发酵车间，指尖抚过成排的橡木桶，金属铭牌上＂云露春·特级窖藏＂的字样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今天是交货的日子，张远昨天通知了童歆言，今天会有一个隆重的交接典礼，地点还是定在星辉酒店宴会厅。
一抹不安的情绪在童歆言心里闪过，站在徐氏酒厂门口，看着最后一箱酒装上了货车，她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
顾悦莹道：“歆言，总算可以如期交货了。”
“但愿一切顺利。”童歆言有些紧张。
＂童总，最后一车了。＂货运工人擦着汗递来货运单，油墨未干的签名栏像张开的嘴。她接过钢笔时，笔帽上的霜花硌疼掌心——这是童柏升送给她的万宝龙，笔杆刻着＂酒品即人品＂。
童歆言一笔签过，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酒厂大门上“徐氏酒业”几个金属大字已经被拆下。徐军在电话中解释，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这事不能光明正大地干。至于徐军今天不来厂里，他则解释道是自己生病了，但是答应童小姐的货一瓶都不会少。
童歆言觉得今天很不寻常，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她自己开车前往星辉酒店。
车速很快，一路上，她仿佛一直听到后面的货车上酒瓶碰撞的脆响，刺耳而又令其烦躁。
驻车后，童歆言看到货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稍稍地令她平静下来，顾悦莹陪着她一起走进了宴会厅。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割裂成无数棱面，童歆言的高跟鞋踩过倒映着香槟塔的大理石地面，像踏碎一池虚妄的星光。
在场的来宾有两百余人，都是张远请来的童家合作商和部分媒体记者，张远说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云露春，虽然来的人数不多，但童歆言却感到很不适应。
戚荣吐着雪茄烟圈从贵宾席走了过来，笑道：“童小姐，你来了，你今天看上去更美了。”
“谢谢戚公子，你看上去也不错，感谢你的牵线搭桥。”
“应该的，童小姐，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童辉成、童若晗各自端着一杯红酒从旁边走来，道：“四妹，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搞定了这么大的单子，可羡慕死我和三妹了。”
童歆言总感觉童辉成说话阴阳怪气，不管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不那么真诚爽快。
“谢谢二哥。”
“可不是，四妹，不知道你最近走了什么运，能在短短时间内搞到这么多云露春，我和二哥都奇了怪了。”童若晗似笑非笑地说道。
童歆言预感到两人今天来此的不怀好意，此时她努力保持着镇静，回应道：“好在云露春的铺出去的货多，我东拼西凑了不少货，总算能够凑到这些。”
童若晗笑了笑，道：“那真是老天都在帮妹妹你了。”
“可不是，就连戚公子都助了四妹一臂之力，看来四妹确是有过人之处。”童辉成道。
童歆言没有接话。
戚荣道：“典礼要开始了，童家兄妹，你们的位置在这边，跟我来。”
此时，张远端着血浆般浓稠的红酒迎上来，杯沿沾着的口红印像道新鲜伤口。站在光束交汇的演讲台上，指尖抚过水晶杯浮雕的葡萄纹，杯壁倒映着他眼底跳动的冷焰。
＂让我们共同举杯——＂张远拖长的尾音惊飞了穹顶垂下的琉璃穗，暗处戚荣摩挲虎头扳指的声音突然清晰可闻，＂敬童小姐和各位来宾！童家不愧是百年酒脉……勇于革新的合作伙伴……＂
张远身后的大屏同步切换着ppt，童歆言对张远的一番致辞心不在焉。
此时，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氛围。
“云露春是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