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钰将营帐让给七皇子,去跟吴凛,杨兼挤一块儿,帅帐就成了七皇子一个人的。
因着是军营,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夜晚便就安排了两个守备。
烙子带着吉牧绕着帅帐看了一圈。
这帅帐,说是元帅的,其实跟普通营帐地方没什么两样,就是睡的人少,七皇子一个人睡,那是再好不过。
好兄弟要人帮忙,吉牧自然会帮着。
再者七皇子欺负过好兄弟的姐姐,打一顿,不算过分。
于是乎,子时过后,两人一道起夜去了。
经过璃月提醒,人要打得不能再开口说话才好。
故而,帅帐划破,七皇子被人堵嘴打,两个人拳打脚踢,床“吱嘎”摇晃的厉害,两人没想到帅帐的床这么烂,这么小。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进来,床正好塌了,最后重重一拳是正中楚珩隽的嘴巴,然后两人从后面逃走,追出去的人就看到这两人在各个营帐里逃窜,很快不见了踪影。
最后这两人锁定了三个营帐。
再次回来,两个侍卫就看到七皇子哭的像个孩子,头一回被人摁着脑袋狠揍。
半夜三更,楚珩钰被人吵醒,报告的人说七皇子差点被人暗杀,忙起身穿衣,听着的人都被吵醒,然后跟着去看情况。
平日楚珩钰的帅帐这会儿进了不少人,军医在给七皇子看伤,年纪轻轻牙被打掉两颗,左脸肿的厉害。
这会儿像个孩子,还在哭,半点不像七尺男儿。
楚珩钰沉看一圈,床散架了,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守卫道:“有人划破军帐,故意冲着帅帐而来,我等听见动静忙冲进来。”
七皇子指着两个侍卫,“呜呜呜……”有话说不出口,他想说:你们半点用处都无。
孙庭庸道:“有这揍的时间,人都早死几回了,看样是故意给他吃教训。”
魏谦道:“他才来军营两天,没做过分的事,该是没得罪人才是。”
杨兼道:“这往常是大帅的营帐,莫不是有人想对大帅不利?”
孙庭庸摆手:“不对,分明是冲着他去的,你看打成这样,不是要他命,是冲着教训去的。”
“不是冲着主子就好,不然军营出了此等人,不害怕嘛。”
守卫道:“那人能绕开巡逻兵,还能熟练穿梭在各个营帐甩开我们,定是营里的人,我二人记得他们是哪几个营帐不见的,还请元帅准我们找寻那二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找出来,碎尸万段!
众人听着义愤填膺的语气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楚珩钰道:“杨兼,带着人去寻人。”
“是。”
哎,一个晚上不消停。
两个守卫指了三个营帐,一个小的,两个大的,算起来也有上千余人。
杨兼看到璃月在的营帐,皱眉,璃月不会这般大胆吧,叫人先去两个大营帐寻人,然后去通知楚珩钰。
想到璃月,楚珩钰皱眉,出了营帐去先去寻璃月。
璃月睡的好好的,楚珩钰提着灯进来,屋里都是男子,最角落有两个瘦小的身子挤在一处,几乎贴着,楚珩钰脸都黑了,想着璃月不会到现在还不知男女大防吧。
拿着油灯仔细照才看清挤着璃月的是袁家姑娘,眉心狠蹙。
袁琴睁开眼,抬头看到黑沉沉的眸子吓一跳,身子都一抖,璃月被抖醒,惺忪的眸子睁开,看到楚珩钰也是一惊,“你怎么来了?”
“你当真是好本事。”
璃月起身讪讪:“袁琴许久没见周琪瑞了,他们未婚夫妻,来见一面不妨事吧。谁知道周琪瑞迟迟不见人。”
袁琴坐起身,人如鹌鹑。
楚珩钰道:“吾问你,七弟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干什么了?”璃月一脸疑惑。
楚珩钰看了看璃月,表情不像作假?看了看整个营帐,二十多人,此刻都醒了。
楚珩钰看一圈,看了看青回,容生,吉牧,烙子,这个营帐,能把人揍成那样的,只有这四人。
看了看烙子,这人有前科,这手段和左怀仁如出一辙,走到烙子面前,道:“七弟跟你有什么仇?”
还得是楚珩钰,一眼精准,烙子眉眼犀利一瞬,很快低头,什么话都不说。
这般就是默认,楚珩钰看了吉牧,“你跟他一起去的?”
吉牧也不说话。
楚珩钰眉心狠皱,道:“如今要紧关头,明日他就好出军营,你们这么一闹,打乱吾所有计划!”楚珩钰气,顿了顿,道:“罚你们每人二十军棍子,你们可认?”
烙子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人四十军棍。”
吉牧道:“二十就二十。”
璃月忙起身上前,护在烙子吉牧身前,“郎君,郎君,他们还要跟着你打仗,这时候打军棍还怎么帮你打仗,这军棍欠着成不成,叫他们将功折过,抵了这次罚好不好。”
楚珩钰眼眸沉沉看着璃月:“吾还未说你呢!”
语气有些沉。
璃月霎时就委屈起来了,“你凶我!你居然凶我!”
楚珩钰蹙眉。
璃月委屈道:“我来寻你,帮你忙进忙出,半刻不得闲,你没说给什么奖赏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罚我的人,我怎么这般命苦,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你还凶我!”她装腔作势要哭。
楚珩钰眉心越皱越深,竟是半点反驳的话都没有,他承认璃月辛劳,亏欠她良多,想说自己哪里凶她了,这会儿又这么多人,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外头要查看的人也被杨兼挡走,这营里有女子不方便,帮他们检查过了,忽悠一通,人挡走了。
璃月呼出一口气,没成想楚郎君还会吃女儿家这一套呢。
之后天光就泛起了,鱼肚白。
青回道:“你俩半夜把七皇子怎么了?”
璃月看着烙子,吉牧,道:“你们把人怎么了,弄这么大动静?”
吉牧道:“没什么就把人揍一顿而已。”
“揍一顿?而已?”璃月想不明白,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在军营里冒险去揍一个皇子,你们知道后果吗?万一被抓到,我怎么跟你们的家人交代。”璃月双手环胸,有些生气,“说,有什么仇?”
两个青年如出一辙的低头,不说话。
璃月再问:“谁牵的头?”
烙子道:“我牵的。”
“为什么?”烙子低头不说话了。
璃月道:“吉牧,你说。”
吉牧也不说。
璃月道:“还是不是一家人了,我也不反对你们去揍人,以后这种事,就得跟大家一起干,大伙儿帮你一起揍,后头不就没有寻麻烦的么。吉牧,你说,做什么揍人?”
吉牧道:“烙子阿姐寻死就是七皇子欺负的。”
“什么!”璃月惊,想到七皇子的德行,当即脸沉下来,道:“不着急,报仇的事咱慢慢来,总得出了军营,人在郎君的地盘出事,担事的可是郎君,以后可不准这般冲动了,往后跟我商量着来,好吗?”
两人都点头应声。
杨兼过来道:“璃月,你带上袁家姑娘去一趟帅帐。”
璃月就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
两人不得不收拾一下,去寻楚珩钰。
此刻还早,好些兵卒还没起身,有些安静。
营帐里就只有楚珩钰,孙庭庸,魏谦。
璃月带着袁琴进营帐看了看人,有个书生气的生人,倒也是一表人才。
璃月嬉皮笑脸着道:“郎君~”
魏谦新来,不知情况,故而仔细看了看来人,胆子不小,敢叫楚珩钰郎君的人,这称呼当真跟夫君没两样,便是花楼里的姑娘称呼恩客也是如此,故而看不懂这女相男扮的女子。
“谁是你郎君!”楚郎君生气。
璃月不管,道:“郎君~我跟你分开那一年,度日如年,个中滋味你是知道的呀。”
这语气?像情人,魏谦猜测。
“放屁!你眼里银子比吾重要,田地比吾重要,就是作坊的酒都比吾重要。”说着还埋怨起来了。
魏谦愣了愣,这话值得推敲,听着怎么像是怀瑾在埋怨这女子没将他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