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不可能！我掉进那鬼地方最多也就三个月！而且那条通道…”
“三个月？”齐岳扯了扯嘴角，那动作僵硬得吓人，发出一声难听的、带着嘲讽气儿的笑，“你这边三个月，那边，已经过去两年了。两年！姜雪晴一个人，在那边等你两年了！”
“不…这不可能…”张宇晃了晃脑袋，头疼得快炸了。
地下那光怪陆离的一切，眼前这诡异的重逢，还有时间流速这种扯淡的事儿…
齐岳往前逼近一步，那股子死气更浓了：“张宇，馈能点什么时候都能弄，姜雪晴等不了！她现在被困死在雍城，没粮没草，城随时都可能破！”
“通道呢？回去的通道在哪儿？”张宇下意识地问，心乱如麻。
“跟我来。”
齐岳转身，也不管张宇跟不跟得上，就往洞穴另一条岔路走。
张宇下意识跟了两步，手里的铭牌却震得更厉害了，光芒死死指着山顶的方向——第二个馈能点的位置。
胸口的印记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不是之前那种灼烧感，更像是一种…警告？
齐岳领着他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个往下的黑洞口之前。
他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张宇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跳了下去。
底下是一道几乎垂直的岩壁裂缝，勉强能塞下一个人。
滑了不知道多久，脚下终于踩到了实地。
是个挺大的溶洞。
溶洞正中间，立着一面石壁，上面也刻满了跟外面洞壁上差不多的鬼画符。
石壁正中心，有个地方，隐隐约约闪着点蓝光。
齐岳走到石壁前，伸出手，按在上面。
“这就是回去的门。姜雪晴的命，还有整个齐国的未来，都在你手里了，张宇。你必须立刻过去。”
张宇站在原地，没动。
馈能点就在山顶，触手可及。
姜雪晴那边，听着也火烧眉毛。
两个世界的烂摊子，一下子全砸他脑袋上了。
“齐岳，我得先去激活馈能点。”张宇艰难地开口，“那玩意儿，也许是阻止这个世界被那金色液体吞掉的关键。”
齐岳猛的转过身，脸上那僵硬的表情裂开一丝缝隙，透出点说不出的寒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这边，你可以不管姜雪晴的死活？”
“不是！”张宇急了，“激活馈能点，说不定能稳定两个世界的联系！这边要是彻底完蛋了，古代那边能好得了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齐岳的声音里，那股子嘲讽味儿更浓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回去救她？”
张宇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匕首，死死盯着齐岳。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齐岳不是这种调调。
“你怎么会知道馈能点的事？”张宇声音冷了下来，“这些事，姜雪晴不可能告诉你。”
齐岳嘴角一点点往上扯，脸上浮现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她当然告诉我了。在那边，我们并肩作战了两年。而你，张宇，你始终没有出现。”
张宇猛地后退一步，铭牌握得死紧。
胸口的印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这次的痛感清晰又尖锐，像是有根针在狠狠地扎！
一个念头闪电般劈进他脑海——
眼前的齐岳，是假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齐岳。”张宇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古代，你和姜雪晴，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
齐岳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
“当然是…在雍城。”
张宇笑了，笑得冰冷。
“错了。是在山顶的密林里。当时，老子就在她旁边。”
话音刚落！
“齐岳”的脸猛地扭曲、变形！
皮肤表面像是融化的蜡油，迅速泛起一层暗淡的金属光泽！
那双眼睛彻底变成了纯粹的金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死寂的、非人的金！
“真可惜。”
一个冰冷的、带着明显电音的合成声，从那张正在变形的嘴里发出来。
“我还以为，提到那个女人，你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张宇握紧匕首，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S-000的一部分。”
假齐岳的身体开始蠕动、拉长，金属质感的皮肤下，仿佛有液态的黄金在奔涌流动。
“你身体里的印记，在呼唤我。你注定，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放你娘的屁！”张宇怒吼，“姜雪晴到底在哪儿？”
假齐岳发出一阵刺耳的、像是金属摩擦的笑声。
“她？很可能早就死了，被埋在实验室崩溃的废墟里了。又或者…她已经和我们融为一体，成为了更伟大的存在…的一部分。”
张宇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烧得他眼睛发红。
但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现在硬拼，绝对死路一条。
必须先去第二个馈能点！
“既然装不下去了，那就给老子滚开！”
他爆喝一声，身影猛地前冲，手里的匕首带着风声，狠狠刺向假齐岳的胸口！
噗嗤！
匕首毫无阻碍地刺了进去。
没有鲜血。
只有粘稠的、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缓缓流出来，迅速爬满了匕首的刀刃，发出“滋滋”的轻响。
“愚蠢的人类。”假齐岳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特征，变成了纯粹的机械音，“你以为，这种玩具，能伤到我？”
张宇心里一沉，当机立断松开匕首，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
必须回到山顶！激活第二个馈能点！
诡异的是，那金色的怪物并没有立刻追上来。
它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张宇狼狈逃窜的背影，那张不断变幻的金属脸上，似乎勾勒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跑吧…跑吧…”
“你的血…注定要成为祭品…”
张宇什么都顾不上了，忍着脚踝的剧痛，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回到了之前那个山洞通道。
铭牌的光芒指引着方向，他朝着山顶玩命冲刺。
肾上腺素飙升，脚踝的疼痛几乎感觉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在那个怪物追上来之前，到达馈能点！
通道的尽头，大片阳光猛地刺了进来！
他终于冲出来了！
山顶平台！
巨大的无线电发射塔，像个生
剧痛。
脑子里炸开锅。
姜雪晴！地下控制室，她背对着那片金色，没回头。
赵明宇的脸，阴影里，嘴角勾着，手里好像也攥着块什么牌子。
药王谷主殿，有个老头子，拐杖敲着地，盯着墙上一张旧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