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天黑,沈清欢才悠悠转醒。
原本沈清欢的护卫有五个被招财带走了,就剩下一个照看着昏死过去的沈清欢。
见沈清欢转醒,护卫连忙端着药汤喂过去。
“该死的君名扬!”沈清欢咬牙切齿地喝着药汤,“待本宫拿到火药的制作配方,本宫要将他吊起来抽三天!”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旁边的护卫热泪盈眶,连忙端来肉粥。
见公主不顾吃相地捧着碗大口喝了起来,护卫愤愤道:“殿下,咱们为何不直接把这小儿直接抓起来拷问……”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竟委屈自己,饿着肚子装作难民去做他的侍女丫鬟。
君名扬这黄口小儿,实在是可恨至极!
三口两口喝完碗里的粥,沈清欢有些意犹未尽地把碗递出去,语气淡淡,“李虎,你打得过辛无病?”
李虎闻言,顿时噎住喉咙里的话。
接过第二碗肉粥,沈清欢又是不顾形象的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以前觉得那些山珍海味也不过尔尔,现在饿久了,竟觉得这粥里看不见几颗肉粒的清粥也十分香甜。
“再来一碗。”又是几口喝完了粥,沈清欢将碗又递了过去。
这次李虎却并没有给她第三碗粥,因为总共就只送来了两碗。
“殿下,没了。”李虎只能尴尬的讪笑道,“郎中说您饥饿太久,不能吃太多。”
沈清欢眉头一皱,有些狐疑地说,“是郎中说的,还是君名扬说的?”
“君名扬说的。”被沈清欢一直盯着看,李虎只能老实小声交代,“他还说……”
“还说什么?”
李虎的声音更小了,“他还说,您的身子不是他给清洗的……您大可不必对他产生误会!”
一边说着,李虎一边往后退。
“这个登徒子!本宫迟早要宰了他!”果不其然,沈清欢羞愤得红了脸,抓起床边的东西就是一通乱砸。
连同煨药的瓦罐都被摔碎了,沈清欢依旧气鼓鼓的大口喘着气。
李虎探头愤愤道:“我这就去叫兄弟们,今晚就把那黄口小儿给绑了!”
沈清欢白了他一眼,“你又觉得自己打得过辛无病了?不提辛无病,光是君名扬的护卫统领齐召,你当年是怎么被挑落马下的你忘记了?”
李虎尴尬的挠头,辛无病啊,那可是敢带着五十人冲阵五万人大军,而且还一刀斩断大纛、于万军围剿之中登上城楼活捉叛将的猛士,狠人中的狠人……
还有齐召,这个被君谨言生前调派回侯府当统领的家伙,同样是单枪匹马阵斩几员大越猛将的狠人。
当年齐召还在先锋军里时,与他曾有一战,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宛如游龙,与其对敌少有能够撑过三十招的!
还有个叫方壮的,同样是一位悍将,力大如牛,穿着八十多斤的重甲在身还能扛着大盾健步如飞,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见到他。
李虎又想了想,“探子回复的消息,他不是很喜欢钱吗?不如我们直接以高官厚禄贿赂他?”
“你觉得他走得出封地吗?”沈清欢又白了他一眼,
“且不说督造火药这事情燕皇派了多少暗线盯着他,就单辛无病这样的猛将派遣到他身边做副手,与其说是给他指派了副官,不如说本就是为了防范他。”
否则,护送君名扬回封地的,就该是裴怀玉那五千兵马了!她也不至于率军攻打西北关隘,屠了那商户满门伪造身份混入难民之中。
肚子还是很饿,屋内似有似无的还能闻到肉粥的香味,沈清欢咽了咽口水,朝李虎小声道,“本宫还饿。”
李虎摸着头,“殿下……您只能委屈一下了,他们就留了两碗粥。”
本宫带兵缺粮时也没这么饿过肚子!沈清欢气鼓鼓道,“待本宫拿到火药配方,绝对要把君名扬抓起来饿七天!”
……
一连几日都在船上度过,沈清欢饿的久了,吃了几天肉粥也缓过来了,被珠儿带去跟着她学了几天,便被派遣到君名扬那边去伺候君名扬。
太阳高照了,沈清欢才敲开君名扬的门。
君名扬还在熟睡,沈清欢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四处翻看了半天,没有见到跟火药有关的书籍,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跟火药有关的。
君名扬还赖在床上,嘴巴微张,口水挂在嘴边,大概是有点不舒服,他拉起被子胡乱擦了一下,翻过身趴在床上继续睡。
懒死你得了!这都过了辰时多久了,还在睡!
沈清欢蹲在床边,火药配方如此贵重的东西,想必肯定是贴身藏好。可她又不敢去搜身,怕将君名扬惊醒。
就只能闷闷地蹲在地上看君名扬那张睡着了也很没心没肺的脸。
她自出生起,也算是阅历丰富,接触过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公子,也接触过王侯将相家的少爷,但像君名扬这样的男子,真是自古少有。
五官算是俊朗,如果说饱读五经六艺,也许会是翩翩公子,但可惜的是这混账说话时活脱脱一副登徒子的样子,行事更是个流氓!
带在身边的人也是奇奇怪怪的,就连她那个夫人符妙,都已经嫁人了却不与自己的夫君同睡!
恨恨地瞪了君名扬几眼,沈清欢起身使劲推搡了君名扬几下,“公子!长公子!起床了!再不起床早膳都凉了!”
“媳妇儿,别闹……我再睡会儿。”就在沈清欢想要更用力地直接把君名扬扯起来时,君名扬却忽然一个翻身,伸手一个回环想把沈清欢拉入怀里。
混蛋!登徒子!明明睡得跟个死狗一样,还不老实,居然妄想轻薄本宫!
好在沈清欢从小练武,敏捷的躲了过去。
又推搡了君名扬几下,依旧没反应,对方睡得香甜,对她的叫喊全然听不见。
忽然,沈清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手捂住君名扬的嘴,另一只手十分嫌弃地捏住了君名扬的鼻子——本来是想插他鼻孔好生羞辱他一番的,但沈清欢又怕弄脏自己的青葱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