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宥齐注意到了这边的热闹,怕和解清酒有关,就走了过来。
“大家去宴会厅吧,都好久没叙叙旧了,我一会也过。”他自然地拍拍沈睿林的胳膊,“你先替照顾着,我一会就过去。”
没有人真的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感兴趣。沈睿林借坡下驴,陪着长辈们去了宴会厅,陆陆续续的 ,除了打卡拍照的人,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乔宥齐走到解清酒旁边,坐到了她身边,这个举动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想起身,没想到乔宥齐按住了她。
“没事,没什么人了。”
“你不去招待客人?”
“大家都有自己想去结交的人,不用我陪,我想陪的人,现在在我身边坐着。”
他仰头看着屋顶,褪去伪装,尽显疲态。“终于演完了,不会再有什么事了需要我去配合他们了。”
“累吗?”
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解清酒动动嘴唇,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累啊,”他歪头颓废一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所以,做什么都累。”
能感觉出他想和自己聊聊,但是解清酒确实是紧张到什么都聊不出来,就现在要是有人回来,看见新郎和自己坐在一起,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更何况,两个人实在也不算清白。
“踏进场地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这是我和你的婚礼,该会是什么样子。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宾客,可能没有那么隆重,可能得不到我父母的祝福,但我一定会很开心 ,哪怕是只有两个人出席,只有你和我,我也会觉得幸福。”
他看见了解清酒手上的戒指,苦笑了一下。“他送你的?”
解清酒点点头,没有否认。
“你现在能回答我了吗,你很喜欢他吗?”
解清酒点点头:“我很喜欢他。”
他笑了,“那就好,你我之间,总要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
沉默了半晌,乔宥齐突然又说道:“你能陪我把这段路走一次吗?”
解清酒人都懵了,这个要求简直就是奔着身败名裂去的。
她摇摇头小声说道:“不行哎,太明显了。”
乔宥齐倒是没勉强她,只是笑着说道:“我去换衣服了,你如果不吃饭的话,一会离开就可以了。”
“好,”她点点头,起身离开,想离开这个这个让人窘迫的地方,但是因为没敢抬头看路,刚到门口就和托着红酒的服务员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您没事吧?”
一盘酒全泼到了她身上,乔宥齐听见声音赶了过来, 有些生气。
“你怎么看路的!”
“别怪他,是我,是我撞的他,”解清酒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没事。”
可能是被通知过今天这个场面有多重要,所以肉眼可见的,这个服务员紧张到发抖。
“真的没事不怪你,我换一件就好了,你快去忙吧。”
“小姐我,我真不是故意。”
“不怪你,怪我没好好看路,而且我车上还有备用的衣服呢,也不用你赔偿,不会有人告你状的。你去找工具把这收拾一下吧。”
她示意服务员赶紧离开,乔宥齐扶着她有些心疼,“你车上有衣服?”
哪来的衣服,自己和沈睿林开一辆车来的,自己甚至没车。
她实在局促,衣服上,高跟鞋里,全是红酒,自己这样估计连车都不好打,她用披肩擦着酒渍,其实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她才走了一步,就差点崴脚,鞋里湿滑,鞋跟又细,根本走不了。她把鞋脱了,实在太滑了,起码处理一下鞋子,能正常走路再说。
“这怎么处理,都能滴酒了,你跟我更衣室吧,里面应该有备用的衣服。”
解清酒有点为难,新郎新娘换衣服的更衣室,自己进去,要是碰见田翊韫,那指定又是腥风血雨。
“别担心,碰不见她,伴郎伴娘很多,所以男女更衣室是分开的。”
那也只能这么做了,乔宥齐一只手替她拎着鞋,一只手扶着她,脚上也有酒,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解清酒走得小心翼翼。
“嘶——”她一顿,脚好像踩到了摔碎酒杯的玻璃渣,自己走的已经够小心了,只是没想到玻璃渣能溅出去这么远。
她抬起脚来看了一眼,果然,前脚掌被划破,已经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嘶,”忍痛拔掉那块碎玻璃,血流得更多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么严重?”乔宥齐有些紧张,但是下一秒就是解清酒紧张了,因为他居然一把抱起了她。
“啊!”解清酒失声尖叫,“你放我下来!”
“你脚都受伤了,还要怎么走,不怕感染吗?”
“我今天就是感染死了,你也不能这么抱我呀,被人看见怎么办?”
“穿过去就是更衣室了,最多会碰见几个服务员,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的,服务员不是人吗?”解清酒挣扎了几下,想让他放自己下来。没想到乔宥齐抱地更紧了。
“那你可以把脸藏起来,这样就只丢我的脸了,而且你放心,这样的事他们见多了。而且也不敢说什么的。”
幸好更衣室就在侧面旁边,出去就是。但是碰没碰见人,解清酒就不知道了,因为她真的却鸵鸟,扭脸把藏了起来。
他进门把人放下,然后随手就反锁了门。
解清酒用脚后跟走路,一瘸一拐地坐到了沙发上,抽纸巾给自己按压伤口。
看来两个人相克,真不是说说而已,他走到解清酒身边单膝跪到了地上,一把握住受伤的脚,移开了她的手。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清理干净按压一会儿,就不会出血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心疼她又受伤了,心疼她的脚太冰,心疼刚才在自己怀里紧张到发抖。
也许她是对的,在自己身边,就会受伤,两个人,天生相克。
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起身掩饰自己的尴尬,去拿了一瓶水,然后再次跪在地上小心地给她冲洗伤口,再把两只脚都替她擦干净。
“冷吗?”他询问道。
肯定是冷的,衣服都湿了,又没有披肩。他还没等解清酒回答,就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