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祠堂檐角的铜铃绞碎成银屑,我指尖的糖纸阵法在顾长风威压下寸寸皲裂。
糖渍凝成的小老鼠突然撅着屁股钻进了供桌下的暗格,尾巴尖的玉佩青光正与顾星图最后一笔重合——那是陆锦年教我画符时说的\"偷天换日位\"。
\"三叔的翡翠念珠倒是配这夜色。\"我笑着后退半步,袖中暗扣的糖霜簌簌落进砖缝。
金手指视野里,顾长风脚下阴影正贪婪吞噬祠堂灵力,那些翻涌的黑雾在他背后凝成七条狐尾形状。
玉佩突然烫得惊人,我借着甩袖动作把最后半块松子糖弹向供桌。
糖纸老鼠应声炸开成漫天星屑,顾长风下意识抬手遮挡的瞬间,我踩着牌位架翻身跃上房梁——十年前爹娘修缮祠堂时,这里本该有条直通地脉的暗道。
\"拦住她!\"顾长风的暴喝惊飞檐上宿鸟。
青石板上骤然亮起三十六道禁制,我踉跄着摔在祠堂外的桂花树下。
守门弟子提着灯笼围过来时,衣摆还沾着供桌上的陈年香灰。
领头的方脸守卫用剑鞘挑起我腰间玉佩:\"祠堂重地,擅闯者按家规当废去灵根。\"
\"巧了,我灵根三年前就被三叔用傀儡线绞碎了。\"我拍着裙摆起身,故意露出腕间狰狞疤痕。
那些淡金色的傀儡线痕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银光,正是顾长风操纵族中子弟的罪证。
守卫们交换眼神的刹那,我猛地撞向左侧挂着青铜锁的侧门。
金手指视野里,那把锁的灵力纹路与陆锦年昨日塞给我的栗子壳形状完美契合——咔嚓,锁芯里蹦出颗裹着糖衣的榛子。
\"拦住她!\"这次是七八柄剑同时出鞘。
剑风扫落满树桂花时,我怀里突然撞进个热乎乎的油纸包。
阿福顶着锅盖头从墙头跳下来,炸开的糖炒栗子糊了守卫满脸。\"小姐接住!\"他甩过来的青铜令牌还带着被窝里的温度,正面\"代行族长令\"五个字烫得守卫们齐齐后退。
我摩挲着令牌边缘新蹭到的朱砂——今早族长还在痛斥我败坏门风,此刻令牌却残留着书房密格特有的沉水香。
阿福冲我挤眼睛的动作突然卡在半空,他后颈衣领里粘着的半片槐叶,分明是族长院中那棵三百年树精的叶子。
\"小姐快进去,三老爷要过来了!\"阿福突然死死抱住守卫队长的腿。
那柄要劈向我的长剑僵在半空,守卫队长盯着令牌的眼神活像生吞了十斤黄连——看来族长这些年没少用这令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祠堂大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浓稠的黑暗裹着陈年线香扑面而来。
我贴着冰凉的金丝楠木柱滑坐在地,掌心令牌突然浮起幽蓝光晕。
那些光点顺着地砖缝隙游走,渐渐勾勒出北斗七星的倒影,而供桌下逸散的黑雾正凝成顾长风的轮廓。
\"找到你了。\"我舔掉指尖沾到的最后一点糖霜,金手指视野里,原本该镇守阵眼的先祖牌位正在缓慢融化。
那些流淌的金漆攀上房梁,在藻井处汇成个眉眼慈悲的女子像——竟与娘亲留给我的及笄礼玉佩上的神女一模一样。
供桌下的暗格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半块松子糖从缝隙里滚到我脚边。
糖纸老鼠残留的尾巴尖指着神女像眉心,那里有粒朱砂痣正在渗出血珠似的红光。
当我踮脚去碰那点殷红时,整座祠堂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机括转动声......
(正文结束)
(续写正文开始)
我数着第七块地砖的裂痕往前挪,桂花香早被祠堂里的陈腐味儿吞得渣都不剩。
金丝楠木柱上的雕花冷不丁咬住我袖口,扯出半缕糖丝——方才撞门时蹭到的松子糖渣,这会儿倒成了救命稻草。
糖丝颤巍巍指向藻井,那尊融化的神女像正冲我眨第三下眼睛。
\"三叔雇的杀手该不会属乌龟吧?\"我故意把糖纸揉得哗啦响,暗地里数着东南角第三盏长明灯爆开的灯花。
金手指视野里,那些本该沉寂的灵力流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往供桌底下钻。
供桌突然裂开道缝,寒光擦着我耳垂钉进身后牌位。
暗器上的曼陀罗纹路我熟得很,上月厨房王婶蒸坏的糖糕也是这个花色——顾长风果然连杀人都不忘嘲讽我的厨艺。
\"小侄女躲猫猫的功夫见长啊。\"顾长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震得藻井簌簌落灰。
我趁机把最后半块芝麻糖拍在供桌腿上,糖渍渗进木头纹路时,整张供桌突然抽搐着跳起大神,把藏在底下的两个黑衣杀手掀了个倒栽葱。
杀手甲的头巾被供桌腿勾住,露出半截翠绿发带——这不是柳姨娘院里洒扫丫头最爱的款式么?
我甩出袖中糖霜,凝成的小蜘蛛顺着发带往上爬,转眼就把人裹成个冰糖葫芦。
杀手乙的剑风扫过我腰间玉佩,青光暴涨的瞬间,供桌上的祖宗牌位突然集体跳起踢踏舞。
\"三老爷没告诉你们?\"我踩着牌位跃上房梁,糖纸折的千纸鹤扑棱棱撞向藻井,\"顾家的祖宗最烦外人扰清净。\"
藻井应声裂开蛛网纹,月光漏进来时正照见杀手乙踩中我布下的糖浆阵。
金手指视野里那些黏糊糊的灵力线此刻活像煮沸的麦芽糖,把人牢牢黏在写满\"孝悌忠信\"的地砖上。
我摸出怀里的糖炒栗子正要补刀,忽听得瓦片哗啦响——这动静可比阿福翻墙优雅多了。
\"大半夜的,顾小姐好兴致。\"陆锦年倒挂在房梁上晃悠,骚气的紫袍下摆扫过我鼻尖。
他指尖转着的栗子壳正是我昨日用来包符咒的,壳上歪歪扭扭画着只叉腰骂街的糖人。
我抬脚踹向他的发带:\"陆公子偷吃零嘴的毛病该改改了。\"
\"天地良心,我可是循着糖味儿来英雄救美的。\"他翻身落地时袖中飞出十二枚糖莲子,叮叮当当打偏了突然袭来的三枚透骨钉。
供桌下的暗格此刻完全裂开,第三个杀手握着对鸳鸯钺扑来,刃上淬的毒泛着松子糖的焦香。
陆锦年突然揽住我的腰旋身,紫袍扬起时抖落漫天糖粉。
那些晶莹的颗粒遇毒即燃,在鸳鸯钺上烧出朵朵青莲。\"东南巽位,糖老鼠屯粮的洞!\"他贴着我的耳朵喊,呼吸间的栗子香混着祠堂的线香,熏得我差点握不住袖中暗藏的糖针。
我扬手将最后一把松子糖撒向藻井,金手指视野里,那些糖粒精准落在融化的金漆上。
神女像突然活了似的抬起手,指尖红光正对供桌下的暗道入口。
陆锦年趁机甩出串糖葫芦,山楂果噼里啪啦砸在杀手腕口——好家伙,糖葫芦签子竟是他那把骚包的折扇骨!
最后一个杀手被糖浆黏在祖宗牌位前时,顾长风的怒吼穿透祠堂砖墙:\"孽障!\"我捏碎袖中藏着的桂花糖,甜腻香气裹着灵力撞向北斗七星阵眼。
地砖轰然洞开的瞬间,陆锦年拽着我跳进暗道,头顶落下的金丝楠木地板差点夹住他乱晃的玉佩穗子。
\"你这金手指开得也太甜了。\"他摸黑掏出颗夜明珠,莹白光线里,我腕间的傀儡线疤痕正泛着诡异蓝光。
暗道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顾氏族谱,某个被朱砂圈起的名字旁,赫然画着与神女像眉心相同的红痣。
我正要凑近细看,陆锦年突然用糖纸折的兔子堵住我鼻子:\"当心噬灵蛊。\"夜明珠照亮的墙角,几具身披嫁衣的骷髅手腕上,淡金色傀儡线正在蓝光里缓慢蠕动。
其中一具骷髅发间的并蒂莲钗,与我及笄时娘亲所赠竟是一对。
暗道尽头突然传来水声,陆锦年袖中糖莲子滚落一地。
我们追着蹦跳的糖豆来到扇青铜门前,门上的饕餮纹正咀嚼着流动的灵力。
我伸手欲触,却被门缝溢出的寒气冻僵指尖——金手指视野里,那些灵力纹路分明是倒写的陆氏符咒。
\"需要帮忙解签吗?\"陆锦年用糖葫芦在门上画了个歪扭的八卦,\"凶,大凶,但凶里藏......\"
我拍开他的糖葫芦,突然发现门环上的铜锈在夜明珠下泛着糖霜似的白。
指尖抚过凹凸纹路时,怀里的族长令牌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把陆锦年当糖人啃了。
令牌背面缓缓浮现的星图中,北斗杓柄正指向我腕间跳动的傀儡线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