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符栖栖要戴墨镜,原来她的世界如此刺目。
远处的光像太阳初升般,携带着迷雾层层叠叠,朝祭坛这边聚拢,笼罩在白泽村的白光刺的眼睛不太舒服。
直到一雾一光彻底交合,更为刺眼的光芒窜天而起,掩盖了迷雾深处的一抹黑。
所有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刺痛汇入大脑,全部失了神般呆呆的跪着。
除了符栖栖,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挑起一边眉梢。
“神兽白泽?不对……”
似白泽非白泽,却又带着白泽的气息。
“你是人?”
意识到迷雾里的是人,她迅速抬手在九柱香上轻轻挥过。
至此,迷雾里的人才终于现身,却只有一道模糊的残影,纯白无暇,背后是马状带翅膀的虚影。
白泽村祖上的第一位人类,白玉。
符栖栖嘴巴一张一合,什么鬼?召唤陨落的白泽怎么把人召来了?
“等等,你该不会活到现在吧?”一个人!活这么久?
白玉似乎疑惑了几秒,便平静的望向符栖栖这边:“天师?”
不等符栖栖回答,他自答自话:“应该是吧,也不知道这东西你能不能收到,唉……”
长久的一声叹息,符栖栖摆了摆手,他听不见自己说话?
或许是看见她的行为,白玉轻笑一声:“不必费心,我听不见,却能看见,也知晓你为何事召唤,听我而言。”
“白泽陨落后留有一抹残魂封印在我体内,多的我无法告知你,这件物品请你务必收下,为日后所用,最后我有一个请求。”
他或许意识到时间紧凑,抬了抬手,符栖栖手心便多出一样东西,一片羽毛,黯淡无光泽。
尽管知道他听不见,符栖栖还是问:“什么请求?”
“请你,杀了我。”
奇迹般的接上,可她却并不开心。
下一秒,脑海里多出陌生的记忆,是白玉的过往,他以肉身为容器,承载白泽的最后一抹残魂,之后进入三寸空间,一直到今天受到召唤。
而他被召唤的时刻,便是生亡之时,甚至魂飞魄散,再多的记忆就没有了。
符栖栖捏紧羽毛,似笑非笑:“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能力杀你?”
白玉没有回答,因为他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是命定的结局,从他选择那一刻开始就是,无法改变,所以她必须动手。
一声低叹。
符栖栖低头,在布包里一番摸索,再伸手时手里多了一把精美绝伦的弓……
……
“醒醒,还没睡够?”
白泽凯皱眉,他都发财了还有人扰梦,下意识睁开眼想骂人,正对上十几双大眼睛。
懵了。
“醒了就赶紧走,在祭坛躺着睡觉,像什么话!”
白泽凯恍惚的看向说话人,哦,是他爷爷……
不对,那他刚才发财,是在做梦?!
白日梦被睡前的记忆替代,失落感袭来,白泽凯垂头丧气地起身,又突然想起来的目的。
“爷爷,事办成了吗?”
白振锐点头:“观主说结束了,还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拜擎苍为师,对你有好处。”
话虽如此,他也不知道白泽凯是否愿意,毕竟观主说了是好事,这也算了了欠下的一卦。
果然,白泽凯这时候头脑还是很灵光的,只说考虑一下,回头却看见他爹比自己还垂头丧气。
不,是委屈滔天,他嘴角一抽。
“我爸他……受打击了?”
白振锐不冷不淡的瞥了眼,“哦,没见着神祖,搁那发病呢。”
白泽凯:“……”直觉上脑,这时候他最好闭嘴。
与此同时,白擎苍将符栖栖送到村口,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磨磨叽叽干什么。”
符栖栖出声后,白擎苍眼睛都在冒星星。
“观主,神祖他原谅我了?”
符栖栖有些好笑的问道:“那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而且你本身也是受到邪修蛊惑,无碍。”
只要把欠下的果还回去,基本没什么问题。
可白擎苍还记得一件事:“观主,昨晚你说神祖可能出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符栖栖礼貌性的微笑:“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白擎苍就惦记着这件事,知道解决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符栖栖回头,想了想,还是没把真相说出去。
白玉确实受到了污染,他自己有所察觉,必死之局已定,污染随之消散,只有白玉,不会再出现了。
她被天雷劈了之后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但她一概不晓,也是时机不对,算不到,看不见。
脑子快炸了,符栖栖还是没想出什么名堂,她有些烦躁的啧了声,干脆直接摆烂。
依靠着双腿回了家,沈渡的家。
回去的路上白泽凯将费用转了过来,一共一万,这次符栖栖捐出八千,只给自己留下两千。
餐桌前,小李一边端菜一边‘老妈子’一样碎碎念。
符栖栖点头嗯嗯,看起来很乖,实则在敷衍。
说到最后小李自己放弃了,他拿了筷子坐下:“符小姐,你知道玄协的三长老吗?”
“不知道。”她非常老实,抬头见小李脸色不对,又加了一句:“我也可以知道。”
符栖栖就是这样的人,叛逆,不好管教,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又很宽容。
小李笑了笑:“玄协一共有七个长老,三长老最擅长捉鬼,最近落城那个案子就是他在合作。”
七个长老中又以六长老为首,因为他是玄协中比较全能的人物。
至于会长,听说他闭关十年没出现过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他走之前留下一则寓言。
十年后会出现一个人,本来应该死去却活下来的人,当此人出现,玄协所有人都要以ta为首。
被小李科普了一堆玄协的知识,符栖栖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对玄协不感兴趣。”
小李难得遇到一个能说玄协,还一点不懂的人。
不让他说简直……也没什么大不了。
小李郁闷的吃了晚饭,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
没用,符栖栖压根不心疼,相反,躺在床上格外踏实。
第二天早上七点,枕头下的手机不停唱起小苹果。
手机还在播放神奇宝贝,几次被打断,响了好几次的电话,势必要打到主人接通为止。
被窝下的一双腿蹬了又蹬,千难万难的坐起。
符栖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陷入深深的痛苦。
咬牙切齿的碎碎念:“最好有事,不然我打断你狗腿。”
下一秒,电话接通。
“大……栖栖,扁鹊昨晚有发现,速速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