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睿泽这厮强忍不适极力配合的模样,宋攸宁水润的眼眸不禁漾起笑意。这傻子,恐怕自个儿就是让他把一整碗凉皮都吃下,怕也不会拒绝。想到这,美人鸦羽似的眼睫垂了垂,心中郁气不禁散了大半。
“相公,”再开口时,刚才还十分娇气的美人儿又是一副温柔体贴的大家娘子之态。“相公连着多日操劳,身体已是清瘦不少,如今可算得了闲,最是应当好好进补一番。今日这烧烤孙师傅费了心思,弄来不少个好东西,什么牛肉啊,鸡翅,五花,可是从下午就开始腌制起来。忙活了这般久,想必味道定是顶好,”说到这,宋攸宁摸了摸小腹,原本活力张扬的小脸不禁有些蔫了,“你这小家伙,如今娘因着你,每日只能吃糠咽菜,好不可怜,你以后出来了,可得好好孝顺娘……”
沈睿泽看着妻子自言自语的稚气之态,原本心中的愧疚都被笑意所取代。
他俯身贴近宋攸宁的小腹,神色庄重,俨然一位严父之态,“你这小家伙,切莫再这般顽皮,你瞧,你已将你娘折腾得如此难受,如若继续这般,等你出来了,为父定要好好收拾你……”
“噗嗤……”
宋攸宁听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来,“相公,他现在哪里听得懂这些?”
这人,莫不是真被自己折腾狠了,都忘记如今这小崽子不过才是个小豆苗。
沈睿泽看见身旁人眉尾轻扬,眼角上翘,见她是真开心了,那颗悬着的心才轻轻放下。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得越发认真,“如今还听不懂就这般调皮,这以后还得了,也是为夫前些日子太忙,才没尽到父亲的义务,”说着精致的脸上还浮现出几丝愧疚。
“娘子,从今日起,为夫定要每日给这小崽子念上半个时辰的《孝经》,好让他知晓为人子女的本分,切不可再如此折腾娘子……”
宋攸宁看着平日里温和的沈睿泽难得如此较真,虽觉十分搞笑,却是强忍笑意点头附和。她可不想做个扫兴的娘子,再说生孩子本不是妈妈一个人的事,如今沈睿泽这个爸爸提出要承担责任,她当然必须是要举双手支持他啊。
“相公雄心壮志,妾身自当鼎力配合。”
宋攸宁小狐狸似的鼻尖动了动,房间里原本浓郁的酸味此时淡了不少,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股炙烤的肉香。
“相公,这胎教宜早不宜晚,”说着,宋攸宁微微探身,顺着打开的窗户方向使劲嗅了嗅,不满的嘟了嘟嘴,刚才还吃得香的凉皮,此时已是没了食欲。
“相公,这烧烤好香啊,妾身是吃不了了,不如相公替妾身去尝尝吧……”
扬起的小脸上带着希冀,说得可怜兮兮的。
“这……”
闻言,沈睿泽倒是有些踌躇。他不是闻不到那烧烤的霸道香味,只是往日最爱吃的娘子,如今因着他,只能吃这酸不拉几的东西,他怎忍心离去?
“娘子,夫妻本应一体,”沈睿泽摇摇头,拉过宋攸宁虚放在膝上的葇胰,轻轻交握,俊逸的脸上尽是真诚与温柔,“如今娘子因着为夫受着这般大的罪,为夫又怎可去贪图那口腹之欲……”
一句话,说得宋攸宁心中格外疏朗。嘴角上扬,漂亮的眼眸中不禁闪出细碎的光。
“相公心疼妾身,妾身自然也舍不得相公受苦,今日这烧烤的腌肉孙师傅都是按着我的意思备制的,”说着还悠悠叹了口气,摸了摸并不明显的小腹,更是无奈,“如今妾身怀着这小家伙,是没法吃了,只得辛苦相公便替我们娘俩多用些,如此才不算浪费……”
这一次,宋攸宁语气虽还一样,然自然上调的眉尾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