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为了钱。
“既然是为了钱,那为什么你不把那十亿带走。”
周颂年逼近她,目光凌然:“你在我身边能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你会有花不完的钱。”
多悲哀。
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要跟她谈条件。
周颂年真想让江月开一个明确的价。
只要给得起他索性就给了她,暂时给不起的话,他也可以尝试分期,他很能赚钱,也有足够的资本,他总能填满她贪婪的胃口。
只要她……
“我不要。”
江月那双圆溜莹润的眼看着他,透着薄薄的雾气。
周颂年竟一时不敢看她,更不想听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调。
江月难得在他跟前这么坚决。
这些时日的脱离到底养出了几分自傲,她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小可怜,她可以过得很好。
他说的是对的:“世界上没有人能离不开另一个人,月月,你太幼稚了。”
所以江月成长了。
她一直在想,从他跟李建洲说完那句话后就在想:‘他可以随随便便拿我当消遣,那我也可以。’
不就是玩嘛,谁不会啊。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也不要你的钱,你的钱我都还给你了。”
江月说这话时抬着下巴,多少有些傲气。
她还给他写了遗嘱呢。
虽然方青筠跟陈琳都排在他前面。
江月给了方青筠一笔钱。
有方青筠两年的工资加起来那么多,足够她歇息很久了,江月记得方青筠说过很多次想去旅游,但一直没时间。
以及给陈琳留下一份永不解雇的承诺。
如果周颂年不遵守,那他就没办法继承她的小别墅,周颂年最喜欢在那里住了,他肯定会遵守的。
就算周颂年不遵守,他也可以继承她的十个亿。
而小别墅会被租出去,租金付陈琳的工资,流水的屋主,铁打的管家。
‘她对他其实也是很大方的。’
江月想着,很骄傲地笑,下巴抬得高高的,虽然踮起脚尖还是比他个子矮上一头,但却一点也没有仰视他的意思。
“十个亿,够买断我这些年的自由了。”
亏她说得出来!
周颂年阴恻恻的眸光紧盯着她,恨不得把她,把他骄矜叛逆的小月亮嚼烂了吞到心腹里:
“你拿我给你的钱还给我?”
“你懂不懂法。”
江月翻了个白眼:“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我要是跟你打官司,我能分到的会更多,谁叫你没签婚前协议。”
包括她现在攥着的六千多万,都是她应得的钱,她的婚内财产。
谁让周颂年不签婚前协议,真要计较起来,她还要少了呢!
“是啊,谁叫我没签婚前协议。”
周颂年逼近她:“你说我为什么没签婚前协议,因为我犯贱,喜欢让你来分我的钱吗?”
难道他天生就爱做个慈善家?
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分走他的身家?
周颂年扞卫他的金钱权势犹如扞卫领地。
如果跟他结婚的人不是她,如果他按部就班地娶了别的人……
估计他的婚前协议能签出至少二十厘米厚。
有钱人就是这么吝啬,女人永远分不到他们的资产,听话乖顺的最多也就能拿个几百几千万被打发走。
——除非她们诞下属于他们的子嗣。
江月却似乎对这类现象浑然不知。
她故意不知。
她为什么要去考虑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思考他种种行为中的深意?
她又不是讨好型人格,也不是他的心理医生,她要是有那么好心也不会去为周颂年这个黑心资本家着想。
有那份精力她去当社区志愿者,还能赚到一箱小零食呢。
江月冷冷地说:“我管你是为什么,或许你那天就是脑子抽了,也或许是你的未婚妻跑了,要抓我去顶缸,又或者你们周家高贵的血脉不能流传于世。”
“毕竟你是周大总裁,最看重名声,自然也会怕在机场的VIp通道遇到有小孩抱着你的腿喊爸爸。”
周颂年差点没被她给气死。
多可恶的人。
喜欢他的时候,有求于他的时候,一张嘴就是甜言蜜语,一口一个老公daddy亲爱的求求你,再佐以俏丽甜蜜的笑容,亲昵的举措,软软地贴他。
眼下用不着他了,玩腻他了,想着要走了,就连演都懒得演。
以往含情,仿佛爱他爱得要死,离不开他的目光变作轻蔑,像看着墓碑旁的一条死狗,恨不得掩鼻而走。
扪心自问,她这些年难道演技就很好吗?
对着他的时候没有真心流露过厌憎吗?
她连赌桌都没有下,砝码宁可丢脏污沟渠里都不乐意给他,他却已经把全副身家都投了进去,半点本钱没赚回来,真是彻彻底底的赔本买卖。
“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生的,那确实可以在机场喊我爸爸。”
周颂年想,他至少应该得到一样吧。
灵魂没有,得到肉体也是好的。
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好在他们肉体上十分契合。
他尽量不去探究她的灵魂,这是从始至终都要铭记的深刻教训。
他只要稍稍一忘,试图去窥伺她的灵魂,触碰她心灵的本质,就会遭到暴击,而后便是持久的隐痛折磨。
所以他不去计较了。
他们会有一段无爱的,过渡性婚姻。
过渡到她死,过渡到他死。
周颂年又恢复了平静,犹如以往的,从始至终的,麻木的平静:“江月,你不要去想那些无用的事情了,我不会放你走,不管你说什么都好,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江月瞪他。
周颂年却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对啊,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都这样厌恶我,我为什么还要对着你讲道理。”
江月抿着唇,这是她不满的象征:“周颂年,你知不知道死缠烂打的男人一点魅力都没有。”
“是么?”
说得好像他以前对她很有吸引力一样。
周颂年浅笑着说:“没关系,钱跟权是最好的包装,你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
江月说。
“你必须喜欢。”
周颂年说。
他逼近她,微微抬手。
咔嗒——
是机械保险栓拉响的声音。
是盛大剧场拉开的序幕。
周颂年阴恻恻的,在江月的耳边恶魔低语,低沉嗓音犹如蛇信舔舐耳廓:“月月,我的宝贝,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必须喜欢,或者说必须……”
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