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上到贺知雪的父亲,下到管家与佣人,都知道此生大小姐只有一个头号敌人,那就是黎颂。
于是黎颂开车出现在贺家门口的时候,每个人都用如临大敌的眼神望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外星人。
黎颂勾唇。
明明是黑夜,她眼睛却亮得灿烂,对众人勾起一抹笑。
“我找贺知雪有事,让我进去。”
管家没吭声,只是匆匆进了客厅禀报。
贺知雪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闻言面膜都吓掉了,顶着一脸还没吸收的精华液,穿着睡裙冲了出去。
看到黎颂出现在外面,她咬牙切齿。
“黎颂你干什么?因为上次的事来看我的笑话吗!”
黎颂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打断她的话,将一张房卡递过去。
“明天下午三点,我会设法让傅凌砚出现在房间里面,他不仅在,而且还会中一种药,神志不清,只有生理欲望,到时候要不要趁虚而入得到他,全在你自己。”
贺知雪像是听到了笑话,看着她那一张房卡,眼底疑云重生。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黎颂,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黎颂眼底划过一抹冰冷,死死的盯着她。
“我想跟傅凌砚离婚,可是他现在为了某种利益,不愿意离,我必须得抓到他婚内出轨的证据,起诉离婚。”
“当然你不必害怕,我会隐瞒你的身份,将他的实锤证据发布出去。”
贺知雪眯了眯眸,看向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我能够得到这样出色的男人,傅凌砚我不稀罕了,现在送给你,不要白不要,你自己决定吧!”
黎颂说完,拉开车门进去,离开。
管家和佣人在身后面面相觑,看着站在原地上若有所思的贺知雪,都吓得上前劝说。
“小姐可千万不要糊涂啊,她不要的男人,你怎么能要呢?”
“就算傅凌砚他再帅,事业做的再大,那也始终是一个离过婚的!况且插足婚姻会被骂的!”
闻言,贺知雪皱眉。
“你们懂什么?”
她抬起下巴,冷哼:“就算黎颂现在离婚,她也是知道傅凌砚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益结婚,冲动之下想要离开罢了,就算她已经决定不再回头,心里也是有傅凌砚的。”
“以后日日看着我跟傅凌砚在一起,她岂不是更加痛苦?”
她眼里折射出疯狂的光芒,这让管家很恍惚。
不知道他们大小姐到底喜欢的是傅凌砚本人,还是这么多年来跟黎颂斗来斗去,只是为了争这口气。
可他们作为身边的下人,没有资格去发表任何意见,只能装作听不到贺知雪说的这话。
贺知雪勒令这些人不许将事情告诉她父亲,又回去接着敷面膜。
黎颂回到家,隔天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楼下吃早餐。
看到傅凌砚西装革履从楼上下来,她甚至可以温顺的努努嘴。
“三明治帮你热好了,过来吃吧,喝牛奶还是咖啡?”
傅凌砚一顿,看向她。
黎颂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却依旧故作镇定,主动在他询问之前开口解释。
“我已经想好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既然你拿宋叔的事情来威胁我,我就只能妥协。”
“傅凌砚,从现在开始,如果你没有犯任何原则性的错误,我可以原谅你,跟你好好在一起,再也不闹腾离婚。”
有那么一瞬间,黎颂的心痛了一下,甚至搞不清楚心痛到底为什么。
他们之间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
原来满心满眼都是傅凌砚的她,也能说出来这样充满算计的违心话。
半晌,傅凌砚才走过去,俯身用拇指捏住黎颂的下巴,轻轻托起来。
黎颂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靠近。
微凉的薄唇又贴在她的唇齿之间,冰凉的触感犹如一条毒蛇在吐信子。
黎颂短暂的错愕之后,人已经撤离了。
傅凌砚垂着眼看她,神色淡得厉害,就像刚才那个亲吻不因为任何冲动或情绪,只是在例行公事。
可他的眼睛里,分明镀了一层说不清楚的流光。
“好好待在我身边,从今后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唯独给不了你那张离婚证。”
黎颂缓缓捏紧手中冰冷的刀叉,继而放下来,起身笑笑。
“既然你不吃早餐,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上班。”
傅凌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离开时,接过了刘奔手中的车钥匙。
“我今天开车,你回去休息吧。”
刘奔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向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黎颂,瞬间秒懂。
他答应一声就退下了。
傅凌砚亲自开车,到达傅氏。
黎颂一路上坐在副驾驶,没有跟他说话,但也自然又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人上楼之后,直接前往办公室。
一路上,他们成双入对并肩同行,仿佛在向公司上下的每个人都昭示着他们感情很美满。
谁也不知道,黎颂平静的外表下,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今天下午计划的每一步。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的时间,黎颂端了杯咖啡进去,果然看到傅凌砚还在工作。
她眼神闪烁,走过去,直接侧身坐在傅凌砚的腿上。
傅凌砚正专心致志看文件,没有想到她会靠近。
先闻到她身上香梨的甜味时,人已经入怀了。
傅凌砚手一僵,重叠的文件全都掉落在地上。
他难得错愕,望向黎颂。
黎颂勾着他脖颈,嘟着嘴撒娇:“既然都不离婚,那我们总该修复一下我们的夫妻情分吧?这一年多来,你也别怪我想逃离你,是你从来都没有回到景园,跟我培养感情。”
傅凌砚思忖片刻,忽然开口:“嗯,是我不对。”
“那你就要补偿啊。”黎颂顺势而上,指尖划过他的脸庞,再到他冰凉的耳垂,捏了一下。
“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酒店好不好?你陪我,做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她气吐如兰,媚眼如丝,大大方方的邀请。
傅凌砚垂眸看她半晌,像是在衡量她这些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忽然,薄唇勾起。
他落下一句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