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的前院灯火通明,七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们陆续来到院中,同时到来的还有百川院三大院主。
肖紫衿被五花大绑押了出来,押他的人正是李相夷。众人见状哗然一片,七大门派中的飞鹤帮帮主上前一步,抱拳道:“李门主,您是四顾门前任门主,为何要如此对待现任门主?”
肖紫衿将头埋进胸口,恨不能立刻钻进地缝里,夜色掩盖了他羞红的脸。
李相夷环顾众人,中气十足道:“惩奸除恶乃是我成立四顾门的初衷。如今七大门派蒙受奸人蛊惑,将无辜之人视作仇敌,我不忍尔等白白送死,特查明真相,希望诸位都能做个明白人。”
飞鹤帮主道:“敢问李门主,我等门人遇难,难道另有隐情?”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李相夷朗声道:“诸位请安静,听我说。此事乍一看似乎证据确凿,如果仔细推敲就会发现很多漏洞。首先,双刃刀并非笛飞声的专属,别人也可以用。其次,诸位遇害的兄弟虽然武功不弱,但与笛飞声相比差距有多大?诸位应该很清楚,笛飞声杀他们不需要拔刀。第三,笛飞声又不傻,无端得罪七大门派对他没有好处,即使为私仇杀人也大可不必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所以我认为整件事就是有人借刀杀人,而诸位恰好做了背后之人的刀。”
飞鹤帮主动摇道:“李门主,你一向一言九鼎。我等自然相信你,可你也得拿出证据,总不能凭一面之词就让我们服从吧?”
李相夷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肖紫衿脸上,淡淡道:“肖门主,还是你来为大家解惑吧。”
肖紫衿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赶紧又低下去,内心羞愤难当却连寻死都做不到。
飞鹤帮主抱拳客气道:“肖门主,您既然被捆着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该给我等一个解释?”
肖紫衿呵呵了一声,分不出是哭是笑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人安静了片刻,忽然有几人大声质问起来,紧接着又有几人迫不及待拔剑要砍肖紫衿。
李相夷挡在肖紫衿身前,横剑震退几人,劝道:“诸位报仇心切我能理解,但报仇不在这一时半刻,姑且给肖门主一个自白的机会吧。”
其中一人压抑怒火道:“好,我等卖李门主一个面子。肖紫衿,你有何话说?”
肖紫衿一脸无辜脱口道:“我是冤枉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话一出口,众人皆懵。
李相夷冷冷地盯着肖紫衿,问道:“你再说一遍?”
肖紫衿惊了一下,连忙求救道:“大家看看,李相夷就是这样的人,他向来说一不二谁人敢反对他?十年前他就仗着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呼风唤雨,诸位谁没受过他的气?”
众人皆面露尴尬,又不好回答。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李相夷厉声道:“好一个滚刀肉!肖紫衿,你休要混淆是非。”
肖紫衿双腿一软跌在地上,惊恐万状道:“我知错了,门主不要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别打我……”
飞鹤帮主恨铁不成钢道:“肖门主,你这样成何体统?有话就好好说,大伙都在这,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肖紫衿更害怕了,转身搂住李相夷的大腿,哭嚎道:“门主,门主,我都按你说的做,求您留我一命吧。我我,我再也不和你抢门主之位了。哦,还有乔姑娘,虽然我们已办了婚宴,如果你还喜欢她,我也可以把她让给你,我们并没有圆房……”
李相夷大怒,一脚踢开了肖紫衿,这一脚直接用上了内力,把肖紫衿踢的眼冒金星抽搐不止,嘴里还汩汩吐着血。
有人凑上去探了探肖紫衿的脉搏,宣布道:“伤势很重,恐回天乏术了。”
飞鹤帮主不由得质问道:“李门主,你这是何意?刚刚是你让我们给肖门主一个自白的机会,这么快你就痛下杀手,难道此事与你有关?”
李相夷无奈叹气,迈步来到肖紫衿身边以内力为他疗伤,一刻钟过后,肖紫衿的情况稳定下来却嘲笑道:“李相夷,你就这么怕我死啊?呵呵。”
李相夷轻蔑的看他一眼,起身面向众人冷着脸沉声道:“既然肖门主不肯配合,我只好请另一位当事人了。”
话音一落,方多病带着孟良玉缓缓从屋内走出来,人群里有人见过孟良玉,瞬间气血上涌就要冲上来杀孟良玉。
孟良玉不避不躲,却苦了方多病不得不替他拦下所有的攻击,顺便解释道:“诸位诸位,别冲动,别冲动。孟公子是来认罪的,他不会跑的。”
孟良玉闻言屈膝跪地,郑重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的兄弟和亲人。我自知万死难辞其咎,所以今天我就是来自首的。我不求你们原谅,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整件事情说清楚。”
飞鹤帮主对众人道:“诸位静一静,咱们不妨听一听他怎么说,我们报仇总要报得明明白白才好。”
孟良玉道:“多谢飞鹤帮主。”随后继续道:“半年前,我进京赶考失利,却阴差阳错得到了甄慕贤的青睐,他把我培养成了傀儡人,我的武功是他用蛊虫替我练成的,然后他就让我顶替神刀手做御龙帮帮主。
甄慕贤和晋王关系很密切,他们一个想当武林盟主,一个想当皇帝,就制订了剿灭金鸳盟的计划,执行这件事的人就是四顾门门主肖紫衿和我。
你们的兄弟亲人是我杀的,跟笛飞声和金鸳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好了。”
飞鹤帮主追问道:“你可有其他证据?”
孟良玉道:“我用的刀就在方公子手中,大家可以查验。”
方多病将双刃刀托至胸前方便众人查看,七大门派的掌门一一上前验过后,纷纷确定此双刃刀确是杀人的凶器。
逍遥派掌门质疑道:“方公子,这个孟良玉武功奇高,江湖上除了李门主和魔头笛飞声,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如此俯首帖耳,有没有可能是李门主对他屈打成招?毕竟肖门主的例子就在眼前呢。”
方多病气笑道:“肖紫衿那个王八蛋也值得你们这么信任?你睁大眼睛看看,他哪里像个伸张正义的大侠?”
逍遥派掌门斜瞄了肖紫衿一眼,尴尬道:“对不住,老夫只是出于谨慎才有此一问,请方公子莫怪。”
方多病板着脸道:“谨慎并没有错,本少爷不怪你。但是,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分明是他肖紫衿羞辱李门主在先,您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耳聋眼花吧?”
逍遥派掌门讪讪道:“呵呵,方公子说的是。都怪老夫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