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箱子里只剩下一个阄,众人不用猜都知道,那上面写的是李相夷的名字。
场下除了金鸳盟,其他各门派的人全都欢呼雀跃,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早在十年前,李相夷就是我们武林的盟主,现今盟主之位也应由李相夷来做!”
“请李门主速速上台,打败笛飞声,匡扶正义,护佑武林太平!”
“李相夷才是天下第一,我们只认李相夷做武林盟主!”
“打倒魔教金鸳盟!支持李相夷!建立新秩序,维护江湖太平!”
李莲花看着情绪激昂的众人,不由得失笑,伸手推了推李相夷,提醒道:“李楼主,大家都这么热情了,还不快上去?”
李相夷心中感慨万千,一遍遍地摩挲着少师剑上的花纹,动容道:“李相夷能有如此深厚的群众缘,是我托了你的福。”
李莲花不禁莞尔,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鼓励道:“那你就好好干,别辜负了李相夷这三个字!”
李相夷郑重地点了点头,心念一动,又转身看向乔婉娩笑了笑,令她放心,随后才起身跃上了擂台。
笛飞声站在擂台上,面对着此起彼伏的讨伐声,冷峻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直到李相夷跃上来,他的眼里才有了情绪。
“李相夷,终于轮到你我对决了!”笛飞声的语气很冷,但他的眼睛里有光。
李相夷冲笛飞声轻松地笑了笑,然后郑重地抱拳道:“笛盟主,你我今日虽为争夺武林盟主而战,胜负固然十分重要,然而武林盟主乃为护佑江湖太平而立,我提议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可有异议?”
笛飞声淡然道:“本尊同意!”
李相夷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话音一落,双方同时拔出了各自的兵器。寒光闪闪的少师剑对上煞气逼人的双刃刀。一瞬间,刀光剑影如闪电雷动,让人分不清虚实,只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擂台上黑红交织的两道虚影,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唯有李莲花最淡定,观战之余还有闲心左顾右看,擂台上打到精彩之处时,李莲花便为方多病和乔婉娩简略的讲解一下。
方多病忍不住关切道:“李莲花,根据你的经验判断,你认为他们俩谁会赢?”
李莲花挠着鼻子笑了笑,再不说话了。
乔婉娩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观战。
李莲花的心里其实也没底,他只是不忍心看方多病和乔婉娩太紧张,所以故意给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方多病却又暗暗纠结起来,今天无论谁赢他都高兴,无论谁输他都觉得可惜。一时间,竟不忍心再看擂台上的二人。
擂台之上,李相夷和笛飞声已无暇顾及其它,二人的武功几乎持平,任何一方只要稍微分神就会输掉。
单论武功,笛飞声比李相夷多练了十年,悲风白杨已突破第八层,他还熟悉扬州慢心法,对付李相夷可谓是游刃有余。
李相夷没有十成把握赢笛飞声,但武林盟主决不能让笛飞声来做,如果笛飞声不抢武林盟主,李相夷输给他一次倒也无妨,可是现在李相夷必须赢!
擂台之下,众人也都看出了端倪,笛飞声的武功比十年前更厉害,几乎将李相夷压着打了。李相夷的武功似乎还停留在十年前,应对笛飞声的攻击竟然有些吃力。
李莲花暗暗为李相夷捏了一把汗,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唯盼能出现奇迹。
李相夷在被笛飞声逼着连退了十几步之后,一只脚已踩到了擂台边缘,千钧一发之际,他主动倒飞出去,如飞鸟一般于空中旋转身形重新回到了擂台中央。这一招虽然漂亮,但极其刁钻,非常人可以做到。
笛飞声不禁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再次发起攻击,李相夷立即见招拆招,心中一派清明,刚刚他想起御龙山的兽群了,从杀戮到倦怠,再从不忍到慈悲,武功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用来结束生命的。
扬州慢走得是生发之道,需要修炼之人保持至阳至纯的慈悲心,不得掺杂任何邪念。此功法没有八层十层的隔阂,只要一念心清净,入门即是最高层。
笛飞声的心中有胜负欲,窥不见扬州慢的真谛,李相夷想明白之后,心中的壁垒全部消失,一招一式变得轻盈灵动。
笛飞声发现李相夷出招越来越快,总能精准地击中他的破绽,不由得心中大惊。
李相夷却觉得世界变慢了,他能轻易地看透笛飞声的招式,并予以还击。甚至还有余力看一眼擂台下的人群。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李相夷听到欢呼声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在看到乔婉娩时仍心如止水,他明白,这一战他赢了!
笛飞声输了,输的心悦诚服。
李相夷乘众望所归当上了武林盟主。
李相夷与笛飞声签订了共同维护江湖和平的协议,协议终生有效。
忽然,有人站出来质疑道:“李相夷既然是我们的武林盟主了,就不该排在别人后面,李相夷不该是莲花楼副楼主!他应该是正楼主!否则李相夷作为武林盟主的威信就会受到影响!对我各门各派也不利!”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议论纷纷,有赞成的,有反对的,还有无所谓的。
李相夷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刚刚修炼出来的那点清净心又染了凡尘。
“诸位请冷静,我李相夷可以向大家保证,我的兄长李莲花绝不会做危害江湖的事情,莲花楼门下唯有四顾门受理江湖事,其他分堂只种地做生意,李莲花作为莲花楼的楼主绝不会影响到李相夷作为武林盟主的决策。请大家不必忧虑。”
有人提议道:“除非把四顾门和莲花楼分开,我们才能相信李莲花不会借身份之便左右武林盟主的决策。”
还有人说:“不分开也行,那就让李莲花把楼主的位置让给李相夷,由李相夷来做莲花楼楼主,这样我们便无话可说。”
李相夷又好言解释了一遍,众人根本听不进去。气得他正要发作,却见李莲花提着衣摆走上了高台,手里还握着一方令牌,正是莲花楼的楼主令牌。
李相夷心中一紧,忙呵斥道:“李莲花,你要干什么,赶紧给我下去!”
李莲花温柔地看了一眼,转身对台下众人笑了笑,然后一把抓住李相夷的左手,就要把楼主令牌往他的手上放。
李相夷立即将左手紧紧攥成拳,坚决不接受那块令牌。僵持之中,李莲花微微叹气,随后出其不意握住李相夷的手腕迫使其掌心向上,李相夷手腕吃痛再攥不住拳,无可奈何地看着楼主令牌落在掌心上。
“莲花!”李相夷几近哽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可以护住你的!”
李莲花双手握紧李相夷的左手,欣慰道:“我知道。可我也想保护你。不过是一块楼主令牌,我没那么在意,如果把它给你有利江湖太平,我乐意之至。”
李相夷一个劲儿摇头,心痛又纠结却不能言说,李莲花故意当众交出令牌,就是没给他退路,逼他只能接受事实。
“李莲花,你太倔犟了!”
李莲花欣然得意道:“承让承让,多谢李盟主夸奖。”
李相夷难受地鼻子发酸,愧疚道:“李莲花,我……我真的欠你太多了。”
李莲花却调侃道:“傻小子,做了武林盟主可不能哭鼻子,你想在全江湖人面前丢脸吗?以后还怎么号令江湖呀?”
李相夷哭笑不得,只好压下情绪,向台下亮出莲花楼楼主令牌,字字铿锵道:“我宣布,从即刻起,李相夷以莲花楼楼主身份担任武林盟主,我将以绝对公正之心守护江湖和平。诸位可还有异议?”
“我等没有异议!”
“我等支持李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