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这两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它却仿佛有着千钧之重!仅仅这么一句无关,难道就能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一笔勾销吗?你们夫妇俩犯下的那些罪孽,哪怕江氏彻底覆灭也难以洗清!
此时,只见那声名狼藉的江枫眠竟然直直地跪伏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少司命、前辈,所有的一切罪责皆是由我夫妇二人承担,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的一对儿女吧!我愿以自己这条性命来换取他们的平安无事。”若是不明真相之人看到此情此景,或许真会被他这番言辞所打动。然而,可惜的是,时影那颗冰冷的心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丝毫怜悯之情。想当初,如果不是时羡和时宁意外地闯入这个局中,恐怕时影永远都不会知道背后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如今的云梦江氏已然如同那风中残烛一般,昔日辉煌无比的家族转眼间便已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曾经位列五大世家之一的江氏,就这般在历史的长河中黯然退场。不过,好在还有抱山散人心存一丝仁慈,在江枫眠夫妇双双自尽之后,留下了江澄与江厌离两条性命,并让他们进入蓝氏门下成为内门弟子,表面上说是要对他们悉心教导,可实际上跟监视又有何区别呢......
前辈,如今这江氏刚刚覆灭没多久,我估摸着此事很快就会像那狂风一般传遍整个仙门呐!到时候,那些人要是借着为江氏报仇的由头来找咱们麻烦,您说说,咱们到底该咋个应付哟?
时影,对于这事,你又是怎样想的呀?
师祖,您瞧,现下蓝氏加上江氏的阴铁碎片,已然有两块落入咱们手中啦。接下来,咱们只要能把其余的阴铁碎片也统统找齐,要么就将完整的阴铁给封印进乱葬岗;要么,就凭借着阴铁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来对乱葬岗进行一番度化。不过依我之见吧,当务之急乃是要想方设法地拉拢温氏。毕竟那温若寒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仅心怀勃勃野心,而且还贵为仙督呢。倘若咱们能够抢先一步出手,成功争取到温氏的支持与助力,那往后办起事来可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奇效啦!如此一来,就算是那些妄图对咱们不利之人,想必也得好生思量思量、掂量掂量喽......
嗯,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只可惜,想要拉拢温氏谈何容易哟?师父,您再瞧瞧,如今小师妹的魂魄以及魏长泽的魂魄全都被收在了蓝氏那边,他们是否还有重新活过来的一线生机呢?
六师叔祖,您放心好啦!祖父祖母肯定是能够复活的呀!
小羡儿,你这话当真不假么?
父王,您是否还记得那“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肉的炎阳木,可定魂安魄、稳定心神的玄武甲!还有那至关重要的女娲遗土!”
小影子,老夫有要事相告!
重明,你缘何至此?我特来给你送物,可要否?若你不要,我便走了……此乃大司命回九嶷山前留下之物,听闻是那女娲遗土……
重明话毕,众人的目光瞬间如星辰般闪耀起来,这真是犹如久旱逢甘霖,瞌睡有人送枕头……
随着时影放出玉伞里魏长泽夫妇的魂魄,那团圆润如墨玉,灵动似灵蛇的女娲土,则是顺着他们的指尖,如轻盈的舞者般,向着他的魂魄缓缓而上。在藏色散的指尖终于能真切地触摸到魏长泽那炽热心房的刹那,她也因自身的变化而发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叹。见此,四目相对的二人的眼眸中,仿佛有万千星辰闪烁,在无法自控间,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手,那入手的柔软温热,真实的触感,犹如冬日的暖阳,让魏长和藏色散人泽不禁喜极而泣!
拜见师父,各位师兄师姐!多谢你们救命之恩,藏色实在是无以为报啊......回想起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若不是有诸位出手相助,恐怕藏色早已魂归黄泉了。这份恩情,藏色定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小藏色呀,你确实应当好好感谢我们一番。然而,要说最值得你致谢之人,当属九嶷山少司命时影啦!正是他挺身而出,方才化解了你们所面临的危机。不仅如此,说起这其中的缘分呐,他可还是你的儿婿哟......如今,你们和江氏之间的血海深仇已然得报,那作恶多端的云梦江氏也已被彻底覆灭。
时影缓缓走上前,拱手行礼道:“时影拜见藏色散人,魏前辈!”藏色散人定睛一看,眼前这位丰神俊朗、气质非凡的青年,可不正是传闻中的九嶷山少司命时影嘛。她不禁感叹道:“原来你就是时影啊!说起来,当初在乱葬岗,也是你将我从绝境之中救出。只是不知,那时跟在你身旁的那个小孩是谁呢?我记得那孩子还甜甜地唤我作祖母来着。”
祖母这会子可是专门寻我的吗?时羡赶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朝着魏长泽、藏色散人行了一礼,口中说道:“时羡拜见祖父、祖母!”
只见藏色散人细细端详着眼前的时羡,越看越是欢喜,不禁感叹道:“哎呀呀,这孩子怎生得如此模样,简直跟阿婴那臭小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啧啧啧,瞧这眉眼,还有这鼻子嘴巴……有这般可爱的儿子,可真真儿是便宜他啦!”说着,藏色还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时羡粉嘟嘟的脸颊。
这时,时羡微笑着对魏长泽和藏色解释道:“祖父、祖母,您们如今刚刚将魂魄与女娲遗土相融,虽说已无大碍,但为了确保您们能彻底恢复元气,不受外界干扰,还是烦请您们在后山静心修炼一段时日才好呢。”
当云梦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传到温若寒的耳中时,他们早已将聂氏剿灭,如今正准备派遣人马,剑指江氏和金氏。
至于蓝氏,此刻四大家族的宗主皆汇聚于此,他打算待到最后,再亲自登门。
他倒想瞧瞧,当年的同窗历经多年岁月的洗礼,是否有半分长进。
当首次听闻下属禀报,抱山散人出山的消息时,他犹如听到天方夜谭,难以置信,毕竟昔日那个疯丫头可是亲口说过她们师门的规矩。
况且,当年那个疯丫头离世之际,竟未见一个抱山之人前来探寻,要知道当初他出关后得到消息,都曾亲自前往夷陵寻觅。
故而在得知抱山一脉出山的缘由后,温若寒还是按捺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你是说,抱山散人因那个叫魏无羡的孩子出山了?”
然而,下面的人既然敢禀报上来,就足以证明是已经探查清楚,消息确凿无疑。
“那个小子不是云梦江氏的大弟子吗?他是有何不妥,竟能让抱山散人都亲自出山了?”
“禀仙督,这魏无羡表面上是云梦的大弟子,实则是江氏为自身培养的死士,而且云梦江氏之人更是将其视作仆役之子。”
“仆役之子,这云梦江氏的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真不知若是疯丫头尚在人世,会不会将他们的家给砸个稀巴烂。”
“仙督,已经砸了,是被藏色散人的师兄给砸的,而且云梦已是人去楼空。”
“那正好,我们便可轻而易举地将云梦收入囊中,温晁,你亲自去办。”
“温旭,你随我一同登上云深不知处,去拜会一下抱山散人。”
温若寒才不会相信这抱山散人出山仅仅是为了一个孩子,要知道若是真的有心于此子,那么在他幼年之时,就理应出山寻觅了。
而不是等到如今,那个孩子已然茁壮成长才开始扬言要为孩子撑腰,所以他们必定是心怀不轨。
不过,他如今倒是对那个孩子的模样颇为好奇,若不是当初魏长泽那厮拼死不从,魏无羡那小子理应成为他的义子。
只可惜,当初在夷陵时未能让他寻得那个孩子,反倒让江枫眠那伪君子捷足先登,还如此折腾人。
温氏一分为三,一部分人坚守岐山,一部分人奔赴云梦,还有一部分人自然是跟随温若寒登上云深不知处。
最初,温若寒只想携带温旭同行,然而族人放心不下,硬是将岐山的高手都交由温若寒率领。
就这样,温若寒率领着一行人如长龙般浩浩荡荡地向姑苏进发。
这场景令沿途之人皆惶恐不安,生怕是来剿灭自家的,待后来发现他们只是前往姑苏,又开始忧心起自家在蓝氏求学的孩子。
可是要他们此刻与温若寒对峙,他们又不敢,只能是召集家中众人,远远地尾随在温若寒身后。
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蓝氏和正在蓝氏的抱山散人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
对于身后的那些跟屁虫,温若寒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此刻他心情愉悦,便不与他们计较。
温若寒抵达山脚时,抱山便已了然,还特意派人前去迎接。
故而,等温若寒抵达山门口时,便望见蓝曦臣和蓝启仁在山门口伫立着。
“温兄,多年未见,依旧是如此意气风发啊!”蓝启仁见到温若寒,自然而然地调侃起来,毕竟在他闭关之前,蓝氏前任宗主蓝青衡也是时常与温若寒过招之人。
而蓝曦臣则是这些年被温若寒的种种行径气得每次见面都只会冷冰冰地唤一声“仙督”了。
蓝启仁,今日的你,竟与往昔的刻板模样大相径庭!
“哈哈,实乃家中有喜。”
“喔!不知是何喜事啊?”
“这不是少司命与藏色的儿子两情相悦,不日将举行大典。”
“什么?你莫不是在戏弄我,这魏无羡和时影两个小子,他们?”
“哼!迂腐至极!”
“我说老蓝二,你莫不是想与我一决高下!”
“哼!云深不知处禁止斗殴。”
仙督,他们二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又怎能棒打鸳鸯,拆散这对有情人呢?所以待听学结束后,他们二人便会举办大典,这请帖也已差人派送出去了。至于仙督,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请。”
温若寒也不与他人客套,让下属先行返回彩衣镇,自己则迈入了蓝氏的山门。
“这,难道抱山散人是专门为魏无羡那个臭小子出山的不成!”
“哈哈,何时你也变得如此聪慧了,这是也不是。”
看着温若寒那副要动手的模样,蓝启仁也不再故弄玄虚了。
“散人的确是因阿婴而下山,但更多的是因为阿婴身上背负着天命。”
“天命?一个孩子,何来狗屁天命落在他身上,对了,你们蓝氏当初为何不去寻找那个孩子,当时也就你们蓝氏能与江氏一较高下了。”
“此事要怪就怪江枫眠,要不是他当初屠了整个夷陵百姓,当初派去寻找的人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孩子呢?后来被江枫眠迁入的百姓是为了监视魏无羡,还有前去寻人的人。”
“真如外界传闻那般?”
温若寒看着蓝启仁点头,再一次对江氏之人鄙夷不已。
唉!
他当初就断言这个江枫眠绝非善类!
可偏偏无人信他,如今方知悔不当初!
“那我当时剿灭聂氏之时,你们为何不来阻拦?”
突然,温若寒恍然大悟,自抱山散人出山之日推算,这聂氏他们本可保下的。
以聂氏与蓝氏多年的交情,他绝不相信蓝氏会坐视不管。
“那岂不是刚好借温兄之手将聂氏的一些害群之马铲除了,况且,当初若不是你与聂兄比武致使他身亡,让明玦那小子年纪轻轻就当上宗主,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你为小辈略尽绵薄之力又有何不可!”
“什么叫我和老聂比武害了他?黑狐狸,你给我说清楚了!”
“难道不是吗?当初聂兄就是在与你比武后不久,与邪祟对战时刀断人亡的,外界皆传言是你在聂兄的刀上动了手脚。”
“一派胡言!我怎会一无所知,当初老聂离世时,我还曾感叹无人可与我一较高下,而后聂明玦那臭小子登上宗主之位时,我还特意派人前去相助了呢。”
温若寒稍作迟疑,才又开口说道:“只是那臭小子也不知是何缘由,一直对我横眉冷对,再加上我忙于闭关,便未曾再关注过他了。”
说着温若寒竟还有些羞赧之色,毕竟他堂堂一个长辈,和一个小辈计较,着实有些失了体面。
“温宗主所言当真?”
而远处听到温若寒的话,聂明玦如坐针毡,这话意味着他这么多年竟然连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都未能找到,甚至还有可能错将恩人当成仇人了。
“聂家小子,我岂会诓你,再者说,老聂走了,我也倍感委屈,都无人可与我切磋了。”
“我聂明玦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还望温宗主予以配合,若是明玦之过,明玦必当亲上岐山向温宗主赔罪,若不是,就休怪霸下剑不认人了。”
“悉听尊便。”
温若寒将岐山温氏的牌子如弃敝履般扔给了聂明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仿佛多和这傻大个说一句话,都会玷污了自己的耳朵。
“明玦,莫要忧心,还有我们在,定当为聂兄讨回公道,我也着实难以相信这是温兄所为,想当初他们三人可是差点就结拜了。”
“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否认过啊!”
“或许,这二哈并不知晓这些事情,他向来心直口快,若真要动手,也定会直接派人杀上门来。”
“待事后让怀桑与你一同彻查,少司命曾言怀桑的脑子颇为灵光。”
聂明玦听着蓝启仁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漠然,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这是在说他不够聪明,所以……
然而,看着已经前往议事的长辈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聂明玦犹如一只被缚住翅膀的鸟儿,纵使心中有万般不甘,也只能默默跟随,毕竟谁让他只是一个晚辈呢。
“所以今日这是专门等着我的鸿门宴啊!”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这哪里是一场简单的议事,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温若寒听完所有的计划,如坠五里雾中,真的不知该如何言语了,但他对于修为能够提升,又犹如饿狼见到了肥肉,心动难耐。
“温兄,若是你不情愿,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想当年可是你说的.....”
温若寒看着蓝启仁比出的手势,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他又不傻,明知打不过,还非要以卵击石,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何时开始?”
“自然是越快越好!”
“给,这是我手中的东西,还有一块应该在那个小混混身上,然后还有一块想必在莳花女那里。”
谈妥之后,温若寒也毫不含糊,如变戏法般直接拿出了自己手中的阴铁,顺便将自己所知的地方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