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一片死寂,白泽书院却闹翻了天。
有传闻,白泽圣物丢失。
又有传闻是异邦学子所为。
白泽书院中出现大量士兵,一涌而出,先是大肆抓捕异邦学子,以“排除嫌疑”之名,将他们控制在寝室之中。
抓了那仁后,却仍不放人。
“这是何意?”
慕容敖等先生是白泽一族中血脉较为靠近直系的族亲,平日在族中有较大权力。
见学生被扣,他们联合起来,上了白泽堂质问族长——大先生。
“为传承。”大先生回。
先生们质问:“白泽一族的传承,是公道,说是为了白泽一族的传承,却将无辜异邦学子逮捕,这将公道置于何地。”
白泽一族历来分为两派,保守派和开放派。
一派拥立皇权,认为白泽一族应当只为君权效力,一派仍认为白泽一族应为天下人之师,不认可闭关锁国之策。
两派内斗过,保守派惨败。
自那次内斗后,保守派元气大伤,开放派一直压制保守派。
先生们没想到,从前为开放派的族长竟然背叛了他们。
“为何?!”
他们的质问声没有人回答。
地牢里的人越来越多。
慕容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恩师们一个一个被押入。
难道,族长真的和皇室勾结,要将白泽一族变为皇室的工具?
“慕容先生!”
一旁传来傅胜楠的惊呼声。
“哎呀,先生们怎么都被抓起来了?”她惊讶地说,“难道我说中了,白泽一族闹内讧呀?”
慕容息嫌弃她聒噪。
但他深知,自己此时的心烦意乱,不只是因为这个宰猪女的聒噪。
“先生会被怎么样啊……”傅胜楠唉声叹气,“会被杀吗?我瞧着话本子里,党派之争,都是要将对方赶尽杀绝呢。”
慕容息呼吸一滞。
他忍无可忍地出声。
“闭嘴。”
傅胜楠故作生气:“干什么呢你,师哥,不,现在书院都闹成这样了,我直接叫你名字了。慕容息,你对我出什么气?我说的不是实话?”
慕容息冷冷道:“大先生慈悲为怀,绝无可能屠戮同族。你一无所知,竟敢信口雌黄!”
“哈!”
傅胜楠响亮地嘲笑一声。
她问:“那把这么多人关起来干什么?闹着玩啊?”
慕容息回答不出,干涩地滚动喉结。
傅胜楠“呵呵”一笑,说:“都被关起来了,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反正我可不想死在这,死了都不知道葬在哪里。”
她又说:“不过我看使者对你的态度倒是不同,很是尊敬,还说过几日就放你出来。我看他们对其他先生们都没这个态度。”
慕容息不说话。
傅胜楠猜测道:“莫非你是族长儿子,或是什么下一任族长继承人?”
黑暗中还是没有声音。
傅胜楠又状似无心地说:“我瞧着你们那个洞窟里倒是有挺多洞,把我们杀了填进去倒是刚好呢。”
这话一出,慕容息那边没声了。
白泽圣地那些放着奇异人像的洞……
他脑子里回响着傅胜楠的话。
把人填进洞里倒是正好。
把人填进洞里。
他像是没了呼吸,又像是没了思绪。
许久后,慕容息干哑的声音传来:“你这话,可有根据?”
“什么根据,我能有什么根据,”傅胜楠说,“我又不知道你们白泽一族的事。”
慕容息沉默下去。
此时,几道脚步声接近他们这边的牢房。
白袍使者解开了慕容息牢房的门,说:“大先生请您一去。”
慕容息起身,离开了地牢。
那仁见此,靠近傅胜楠的牢房。
“傅同学,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把慕容息师哥放出去了?”
傅胜楠道:“我们运气好。”
她说:“我瞧这个慕容息衣料不同,猜到他大概是慕容族中的重要人物,但没想到是少主。”
那仁:“少主?”
傅胜楠低声道:“白泽一族从很小就会秘密培养少主,但并不会公布他的身份,让他同族人一般长大。你看今日,这么多慕容族人被抓,唯独慕容息被放出去了,看大先生对他这般容忍的态度,他定然是那个少主。”
“竟是如此,”那仁忧心忡忡,“可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还是出不去,他们当真会杀了我们吗?”
傅胜楠看他人那么大,胆子还挺小。
“牢房罢了,”她无所谓地说,“我们不是出不去,是还没到出去的时机。”
那仁焦急:“什么时候时机才到?”
傅胜楠意味深长地看向慕容息消失的方向。
“看一看这个少主会如何抉择。”
她说:“等他们送我们去死的时候,时机就到了。”
那仁听得糊涂。
他叹气:“若是我族之人知晓我们受了这等待遇,定然会前来营救。”
眼前的傅胜楠虽然聪慧,但到底也只是个弱女子。
竟是只能走入死局了吗?
傅胜楠却笑:“谁说他们不知道呢?”
——
“喵。”
一声轻巧的猫叫响起。
寂静的院落中,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传信的来了。
自他和徐笙笙联手,上一世帮谢笙逆天改命后,身上的福报就深了许多。
徐笙笙无需躲避阳光,也有了使百兽听令的能力。
而他则能通过影子,将玄猫送往徐笙笙身边。
玄猫跳上他的膝盖。
它吐出一枚精致的银羽毛。
“呵,没想到这只凤凰,还真挺能折腾。”
他轻笑一声。
“鸣蝉,去传递消息给雪原一族,他们族人被困白泽书院。以此为证。”
男人将银羽毛递出。
“让他们把消息扩散开。”
“白泽书院屠戮异邦学子,闭关锁国,违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