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之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他拄着剑,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胳膊上还渗着血,显然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了不轻的伤。
叶少卿这时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脸担忧地说道:“大哥,你伤势如何?”
叶谨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随即望向那群吓得瘫倒在地的流放大臣,眉头紧皱。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人们,此刻狼狈不堪,有的甚至尿了裤子,全然没了朝堂上的威风。
“都起来吧,危险暂时过去了”叶谨之强忍着伤痛,大声说道。
大臣们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感激“多谢叶将军救命之恩,若不是将军,我等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叶谨之微微点头,并未多言,他心里清楚,这场袭击绝非偶然,背后定有阴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赶路,前往云隐镇”叶少卿在一旁提醒道。
叶谨之表示同意,当下安排人手将伤者简单包扎,又重新整顿队伍,准备启程。
原本无力再走的大臣,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个个都精神抖擞,极为配合,不敢再走半分拖沓。
队伍在叶谨之与叶少卿的带领下,重新踏上前往云隐镇的路途。
叶谨之与叶少卿走在人群后面,叶少卿神情严肃道:“大哥,九歌所言真是不假,这一路我们大大小小经历了数次袭击,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想把人从我们手里救走”。
叶谨之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如渊,沉声道:“我也料到了,这些流放的大臣,哪个不是在朝堂上牵扯诸多利益纠葛?他们背后的势力,自然不愿见他们被顺利流放,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只是,这一次次的袭击,手段愈发狠辣,组织愈发严密,背后定有高人谋划”。
叶少卿微微颔首道:“不过,好在我们不日便能抵达岭南,到了那儿,有当地守军接应,咱们的压力便能小许多”。
“只是这一路上,还得千万小心,保不准敌人还会使出什么阴招”。
叶谨之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沉声道:“为了事故再度突发,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得加速了”。
云澜京都。
慕九歌如往常一般醒来的不算很早,她不慌不忙起床,心情极好的吃着早膳,一想到阿宸即将回来,她的心就满是甜蜜与期待。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看似冰冷却热情似火的男人要早已悄然住进了她的心里。
兰亭雅集这边,慕九歌昨日散播消息说,今日会在此以文会友,引得京都诸多文人雅士纷纷慕名而来,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来贬低她的。
在他们这些自视清高的学子们看来,女子自古以来就该深居闺阁,相夫教子,舞文弄墨、抛头露面岂是正经女子所为?
慕九歌比举,无疑是离经叛道,他们自是要来“会一会”好好打压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顺便也在这京都文人圈中博个扞卫传统的美名。
他们一大早便赶来兰亭雅集,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慕九歌的身影。
有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交头接耳,言语中满是对她的嘲讽与不屑。
“哼,我看这慕九歌也就是嘴上说说,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这会子怕是怯场不敢来了”一位身着蓝袍的书生摇着扇子,撇着嘴说道。
旁边几个书生纷纷附和:“就是,一个女子,妄图与我们这些饱学之士以文会友,简直是异想天开,她若真敢来,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之际,远处传来了“嗒嗒嗒”的马蹄声马车在兰亭雅集门口停下。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慕九歌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裙,青丝如瀑,仅用一根丝带简单束起,未施粉黛却容光焕发,袅袅婷婷地下了马车。
因着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慕九歌现在可谓是成了京都的焦点人物。
不少百姓见她如约而来,都围在了两边,紫衣与寒烟都是练武之人,本就一身英气,又配着刀一左一右护在慕九歌身侧。
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可以在慕九歌不知道的情况下议论是非,却不敢当面造次,纷纷噤声,不敢言语,不过眼神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一同来的还有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小姐,他们本是来看慕九歌出丑的,却没想道慕九歌的长相如此惊为天人。
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仿若羊脂玉般温润,双眸恰似秋水含星,流转间灵气四溢,琼鼻秀挺,唇若点樱,再配上这一身简约却不失高雅的月白罗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误入凡尘的仙子。
世家小姐们见状,心中不禁泛起酸意与嫉妒,原本准备好的嘲讽话语一时哽在喉咙,愣是说不出口。
但她们又怎肯轻易罢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后,领头的一位身着粉色锦缎衣裳的小姐率先发难。
“哼,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何用,这以文会友,比的可是真才实学”说罢,还特意抬高了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
慕九歌仿若未闻,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若根本没听到那些刺耳的议论声,莲步轻移,径直穿过人群,朝着兰亭走去。
紫衣与寒烟紧跟其后,眼神冷峻,扫视着四周,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令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行至众人面前,她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轻声道:“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啊”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
然而,众人却并未因她的歉意而稍有缓和,不少人依旧是一脸冷漠,甚至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慕姑娘,这都日上三竿了,你可让我们好等”一位身着蓝袍的书生率先发难,也不叫慕九歌慕大人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慕九歌也不恼,轻轻一笑说道:“我并未规定明确时间,诸位既然前来赴会,想必也是冲着交流诗文、切磋技艺之心,又何必拘泥于这早晚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