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织因为太过惊讶没控制好音量,问完后,便立即捂上了嘴,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他们有要醒来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她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修仙之人已然摒弃了睡觉的陋习,路悬舟和雾还不需要睡觉才是,怎么比她这个懒蛋睡得还沉。
而她这个每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睡蒙子(类似于“酒蒙子”,形容觉多的人)竟然罕见的失眠了。
不科学。
“吾主,是我做的。”许是看出了阮织的疑惑,蛋内的小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明明是那么稚嫩的嗓音,说出来的话确是老气横秋的。
这点跟“好恶毒”有点像。
这蛋恐怕真的有读心术,阮织在想什么、疑惑什么,他下一秒都能给出解答。
“吾主,我是‘好恶毒’却也不是‘好恶毒’。”
“什么意思?”
“吾主,鉴于您现在没有记忆,我可以简单地告诉您,‘好恶毒’只是我分出去的一魄,为傲慢和暴怒的代表。”
“要是说起来,我才是真的‘好恶毒’。”
阮织一听“傲慢”与“暴怒”两词,想起了七宗罪。
分别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
“好恶毒”原来是真的恶毒,融汇了所有恶行为一体,是坏蛋的代名词。
“吾主,我不会读心术,只是我们之前签订了契约,您的识海与我是共享的。”
“之前”?
最早的“之前”也只有最开始阮织被“好恶毒”拐进恶女游戏的时候了吧。
她问:“那时候有这样一条契约吗?”
“好恶毒”道:“不,我与您的羁绊比这还要早。”
“在我曾经是一颗蛋的时候,我就遇到了你。”
“啊?”
这一句话把阮织的cpU差点干烧了。
循环?还是轮回?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没等阮织想出个所以然,“好恶毒”忽然从蛋壳里爬了出来,抱住阮织,有了些小孩应该有的样子:“吾主,我终于又见到您了。”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您交代给我的使命,我也好好完成了。”
这下,阮织真的被夹得死死的了。
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费力地把另一只手也弄出来,回抱住“好恶毒”。
阮织记得,她第一次与“好恶毒”拥抱是在第二个世界他吃坏肚子的时候。
其余的时间,她和那个傲娇鬼从来没有这么温情的拥抱过。
“吾主,我知道您一定有很多疑问,不用着急,我已将‘仙渠’秘境开启,您进入其中便可以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听此,阮织有些惊讶:“‘仙渠’秘境是由你开启的?”
“‘仙渠’秘境是我的神力所化,自是由我掌控。这几万年来我始终保持蛋状,便是为了用神力打造秘境。”
“吾主,它是为你准备的。”
阮织心头震颤了一下。
她有种预感。
——深藏的秘密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阮织:“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切。”
阮织问:“那……里面有分离的灵魂与躯体如何融合的方法吗?”
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好恶毒”抬起头,小眼神里微微透着嫌弃地看了一眼阮织身旁躺着的两位,道:“吾主,您不必担心,时机成熟之时,他们自会融合。”
“这样啊……”阮织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声。
“另外……”“好恶毒”似乎是不太好意思道,“吾主,我需要您的一些血来蓄养神魄,每日一滴即可。”
阮织笑了笑,揉揉他的小脑袋,道:“你不用这么紧绷着自己,我又不是不会同意。”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问道:“你确定他们不会醒过来?”
醒过来的话,那二人就要闹了。
“是,他们如今的实力远不如我,受我压制,是不会醒来的。”
“那便好。”
阮织终于从两人的“包围圈”中逃脱,她被又搂又压的,身体酸痛。
她简单活动了几下,拔出路悬舟的佩剑,迅速在自己的食指上割了一个小口,鲜血瞬间涌出。
“你是直接喝吗?”
阮织刚问完,“好恶毒”就已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指吮吸起来,他的双瞳变得煞红,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阮织没害怕,这个形态的“好恶毒”比“无尽虚空”那只看起来还要小,那个约莫七八岁,这个才两三岁。
扎着两个小辫,身上穿了个红色肚兜,露出来的腿和手臂藕节似的,一段一段的,看上去分外喜庆,像极了那种床头挂着的年画娃娃。
她拨弄了一下他的发顶,道:“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蛋里出来?”
她猜测道:“你不会是什么上古神兽吧?”
“嗯,我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神兽。”
这骄矜自得的一句话,终于又显露出一些“好恶毒”原本的影子。
“是什么?”阮织顺着他的话问道。
“好恶毒”卖起关子来:“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阮织又笑了笑,用着哄孩子一般的可惜语气道:“那好吧,虽然我现在就很想知道呢。”
鉴于“好恶毒”刚破壳,能量不足,阮织跟他说了几句话后,他就缩回壳内休息了。
几乎是“好恶毒”刚进入储物戒,阮织身旁这两个人就醒了过来。
雾还动了动鼻子,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外来者的气味,肯定道:“有人来过。”
说着,他看向阮织,隐隐带着谴责的意味。
只要一瞬,阮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忍不住满头黑线:“睡觉吧!你爬我的床我还没说呢。”
——这厮竟以为她背着他们二人又跟其他人“私会”。
提到“爬床”一事,雾还和路悬舟就心虚,手脚放好,以一个直挺挺的姿势侧躺在床上,尽量减少占地面积,好像在说:我们不占地方,你就别追究了呗。
阮织困了,也不想追究。
也不管他们二人的小九九,平躺下便打算睡觉。
谁料她一闭上眼,这二人又缠了上来,该搂的搂,该抱的抱,各自找到合适的位置,又将阮织围得密不透风。
行吧。
阮织无奈地想,就这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