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的开始
晨雾还未散尽，天工坊的锻锤声已响彻云霄。赤红的炉火映照着墙面上交错悬挂的符箓与齿轮图纸，穿灰布短打的少年们扛着刻满阵法的钢锭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熔岩胶与朱砂混合的奇特味道。
"；三号炉超载！"；突然响起的尖叫声中，一座三丈高的青铜熔炉开始剧烈震颤。炉身上镶嵌的三十六枚冰魄石同时爆裂，赤红岩浆裹挟着幽冥紫火喷涌而出，瞬间将两名工匠掀翻在地。
"；退后！"；青衫闪动间，叶凡已凌空踏至炉顶。九首魔龙虚影在身后显现，元素之首喷出寒潮冻结岩浆，时空之首却突然发出警示的嘶鸣——熔炉核心处，一团跳动的幽蓝火焰正疯狂吞噬着阵法纹路。
林若依的霜月绫卷住受伤工匠腰身，银丝在热浪中结出冰晶护盾："；是幽冥余火！那日墨渊自爆时溅落的火种！"；
"；哈哈哈哈！"；狂笑从熔炉底部传来，浑身缠满绷带的黑袍人破开钢板，"；叶盟主可还认得这'；灵火锻天诀'；？"；他双掌拍出，幽蓝火焰竟化作万千刀锋，"；墨渊大人虽陨，幽冥科技却早已生根！"；
"；藏头露尾！"；萧峰的涅盘剑后发先至，剑气在离黑袍人咽喉三寸处突然转向——对方脖颈处露出的机械关节闪过寒光。剑锋与金属碰撞的火星中，黑袍炸裂，露出布满齿轮与符文的半人半机械躯体。
石敢当的巨盾轰然插入地面，挡住四溅的幽冥火焰："；他奶奶的，把活人炼成机关傀儡？"；
"；这叫进化。"；机械人眼眶中红光暴涨，胸腔打开露出旋转的幽冥核心，"；让你们见识真正的..."；话音未落，老酒鬼的酒葫芦突然倒悬半空，琥珀色的灵酒化作锁链缠住其四肢："；叶小子，攻他膻中三寸的青铜转轮！"；
九首魔龙九首齐啸，元素之力凝聚成螺旋光锥。机械人疯狂挣扎间，幽冥核心突然射出无数钢索缠向四周工匠。千钧一发之际，林若依的霜月绫分化万千，每道银丝精准缠住一根钢索："；叶大哥，就是现在！"；
光锥贯入转轮的刹那，整个天工坊的地面亮起蛛网般的金色纹路——正是叶凡用古铜钥匙布下的地脉大阵。机械躯体在净化之力的冲刷下分崩离析，核心处的幽冥火种被生命之首吞噬殆尽。
***
七日后的苍穹顶议会厅，三百张悬浮玉案组成环形阵列。叶凡抚摸着机械残骸上的符文，看向左手边白袍胜雪的年轻阵法师："；墨卿，你确定这是结合了幽冥之力的机关术？"；
"；不止如此。"；被称作墨卿的女子指尖点在残骸关节处，灵力激发出隐藏的星图，"；这些齿轮的咬合方式，暗合二十八星宿运转规律。"；她突然抬头，清冷的眸子扫过在场各派长老，"；诸位可知，三个月前南疆曾有陨星坠落？"；
会场顿时哗然。百草堂长老猛地站起："；难道说幽冥界..."；
"；是更危险的东西。"；萧峰抱剑立于窗边，剑鞘上的涅盘火无风自动，"；那日交手时，我发现他们的功法在模仿九首魔龙的吞噬特性。"；
沉闷的敲击声突然响起。石敢当用盾牌边缘磕着地面，指着残骸胸腔内发光的晶片："；俺是个粗人，但这块琉璃片上的纹路，分明是缩小版的护山大阵！"；
林若依轻触晶片，霜月绫突然发出清鸣："；里面有声音！"；她指尖凝聚水灵之力注入晶片，机械合成的声音顿时响彻大厅：
【警告，第三阶段同化完成...计算显示修真文明抵抗效率下降27.6%...建议启动'；烛龙'；计划...】
死寂中，老酒鬼拔开葫芦塞子的声音格外清晰。他灌了口酒，醉眼突然清明："；三十年前，老朽在东海秘境见过类似的星图——那是上古时期，域外天魔留下的遗迹。"；
叶凡霍然起身，九首魔龙虚影在穹顶盘旋："；即刻成立天工阁，各派抽调精锐研究幽冥科技。墨卿，你负责解析星图。"；
"；且慢！"；紫霄宗长老拍案而起，"；这是玩火自焚！应当彻底销毁这些邪物！"；
"；十年前贵宗还称九首魔功是邪术。"；林若依突然开口，霜月绫在空中勾勒出立体阵图，"；请看——若将幽冥核心的吞噬特性与护山大阵结合..."；银丝缠绕间，一幅覆盖整个大陆的防御网逐渐成型，"；灵气消耗可减少七成。"；
争论声渐起时，厅外突然传来轰鸣。众人冲出门外，只见十二艘镶嵌着灵能引擎的飞舟划过天际，船身符文明灭间，竟在云层上投射出巨型光幕：
【北荒机关城愿意提供三千具采矿傀儡】
【南海鲛人族申请共建海底灵脉】
光幕每闪烁一次，就有新的影像加入。当西漠佛宗的巨型耕种法器出现在画面中时，反对声渐渐变成了惊叹。
"；这就是答案。"；叶凡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齿轮，灵力催动下，齿轮化作金色蝴蝶飞向光幕，"；修真与科技，本该同源。"；
***
一月后的北荒戈壁，烈日炙烤着新落成的试验场。墨卿的白袍上沾满油污，正指挥着修士们组装十丈高的灵能机甲："；注意榫卯接合处的缓冲阵！"；
百米外，林若依将霜月绫缠在机甲手臂上测试柔韧性，突然瞳孔骤缩："；叶大哥小心！"；
正在调试能源核心的叶凡猛然抬头，九首魔龙瞬间附体。机甲胸腔内的幽冥核心突然暴走，紫色电弧击穿三层防护阵。千钧一发之际，萧峰的涅盘剑插入地面，剑气形成火网兜住四射的零件。
"；让我来！"；石敢当咆哮着举起巨盾跃上机甲肩部，盾面金光与幽冥紫电激烈对撞，"；老酒鬼，西南角！"；
"；得嘞！"；酒液化作游龙缠住失控的核心，老酒鬼指尖弹出一滴灵酒射向叶凡："；用那个！"；
叶凡双手结出古老族裔传授的封印诀，额间浮现金色钥匙虚影。就在封印落下的瞬间，核心深处突然传出机械合成音：
【检测到高阶能量...启动最终协议...】
机甲双眼迸发血红光芒，背部装甲脱落露出密集炮管。墨卿脸色惨白："；它在吸收地脉灵气转化为幽冥火炮！"；
"；休想！"；林若依的霜月绫骤然绷直，银丝织成星网罩住炮管。萧峰踏着剑光冲天而起，涅盘火顺着炮膛灌入核心。众人合力之下，机甲轰然跪地，胸腔内传出晶体碎裂的脆响。
烟尘散尽后，墨卿颤抖着捧起核心残片："；它们...在模仿我们的战术。"；
叶凡抹去嘴角血渍，九首魔龙虚影却露出兴奋神色："；那就教它们真正的修真之道——"；他忽然将残片抛向高空，双手虚划出玄奥轨迹，"；看好了！"；
残片在空中分解重组，竟化作万千金色剑影。每一柄剑都刻着不同的功法要诀，如流星雨般落入试验场各处。修士们先是愕然，继而狂喜——这些剑影触地即化做修炼幻境！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林若依轻笑，霜月绫卷起一柄剑影，"；这招该叫'；万法归宗'；？"；
远处突然传来欢呼。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第一台成功启动的农耕机甲正行走在戈壁上，所过之处枯草返青，灵泉喷涌。驾驶舱里，满脸雀斑的少年修士兴奋地挥手，他胸前佩戴着机械与太极图案交融的新徽章。
夕阳西下，叶凡看着机甲在绿洲间播种的身影，突然想起古老族裔老者消散前的低语：文明的真正力量，在于让最弱小的生命也能触碰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