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战后重建
硝烟散尽的第七日，焦土上终于落下了第一场春雨。细密的雨丝冲刷着斑驳的血迹，嫩绿的草芽从裂缝中倔强地钻出，像是天地在为这场战争落下最后的注脚。叶凡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望着下方往来穿梭的人群——修士们正用土系法术填补深坑，木系修士将手掌贴在枯树上催生新芽，而凡人百姓则推着堆满青砖的独轮车，在泥泞中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车辙。
"；叶大哥！"；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林若依提着药篮跃上城墙，霜月绫缠在臂弯间还沾着草药汁，"；西街的伤员又增加了，百草堂的长老说需要更多止血藤。"；
叶凡转身时，恰好看见少女发梢挂着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他下意识伸手替她拂去雨滴，指尖触到微凉的肌肤才猛地顿住："；我让石敢当带人去后山......"；
"；轰！"；
远处突然传来巨响，整段城墙剧烈震颤。萧峰的身影如利剑般掠过长空，涅盘剑的剑气撕开雨幕，将一团漆黑的魔焰凌空劈散。碎石飞溅中，三个身披残破黑袍的修士从地底窜出，为首之人脸上还带着未愈合的灼痕。
"；暗影余孽！"；萧峰剑锋指地，涅盘之火在雨中燃起金红屏障，"；战争结束了，你们还要执迷不悟？"；
"；结束？"；灼痕修士发出夜枭般的嘶笑，袖中抖落十二枚骨钉，"；墨渊大人虽陨，幽冥之力却已渗入地脉！"；骨钉突然爆开，化作十二条漆黑巨蟒扑向人群密集的市集。
"；放肆！"；叶凡眼中寒芒暴涨。九首魔龙破空而出，时空之首昂首长吟，方圆百丈的雨滴骤然悬停。元素之首喷吐雷火交织的光柱，将三条巨蟒当空汽化；生命之首张开深渊巨口，竟将幽冥之气直接吞噬。
林若依的霜月绫已化作漫天银丝，精准缠住四条巨蟒七寸。老酒鬼不知何时出现在市集中央，酒葫芦喷出的琥珀色液体遇风即燃，形成火网困住剩余魔物。百姓们慌乱中却见石敢当举着门板大的盾牌从天而降，生生砸碎最后一条巨蟒的头颅。
"；留活口！"；叶凡的喝声与萧峰的剑同时抵达。涅盘剑穿透灼痕修士的肩胛，将其钉在尚未完工的祭坛石柱上。九首魔龙的影子笼罩而下，修士腰间的幽冥符箓突然自燃，却在青烟升起的刹那被时空之首冻结。
"；想自毁？"；叶凡踏着虚空走来，指尖凝聚着从古老族裔那里领悟的封印咒文，"；说，地脉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
灼痕修士突然咧嘴一笑，被符火灼伤的声带发出破碎的音节："；你们...永远...来不及......"；
话音未落，大地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林若依脸色骤变，掌心按在地面："；东南三十里，地气在暴动！"；
***
当众人赶到时，原本应该流淌着清泉的山谷已成沸腾的血池。暗红岩浆从裂缝中喷涌，却诡异地凝结成幽冥界特有的紫黑色晶簇。十二根刻满符文的石柱环绕血池，显然已被激活多时。
"；逆转阴阳的阵法。"；萧峰剑眉紧蹙，涅盘剑感应到幽冥之气自动出鞘三寸，"；这些晶簇在吞噬地脉灵气。"；
石敢当刚要踏步上前，却被老酒鬼拽住："；莫急！看池底！"；只见血池中浮沉着无数半透明的幽魂，正随着晶簇生长逐渐凝实。最中央的晶柱内，隐约可见墨渊残破的衣角。
"；他想借地脉重生！"；林若依倒吸冷气，霜月绫感应到危机自动结成防御阵型，"；必须毁掉阵眼！"；
叶凡双掌合十，九首魔龙九首齐啸。元素之力化作飓风裹挟雷火，生命之力形成吞噬漩涡，时空之力则试图凝固整片区域。然而攻击触及血池的瞬间，十二根石柱爆发出冲天黑芒，竟将魔龙震退数十丈。
"；没用的..."；沙哑的声音从晶柱传来，墨渊的面容在紫晶中若隐若现，"；当你们沉浸在胜利时，我的幽冥种子早已扎根。除非毁掉整条地脉，否则......"；
"；否则怎样？"；清越钟声破空而至，古老族裔的老者踏着金光现身。他手中的木杖点地，七十二道金色符文瞬间铺满山谷，"；你以为我们族裔千年守护的是什么？"；
老者突然将木杖抛向空中，杖身裂开露出柄刻满日月星辰的古铜钥匙。钥匙插入虚空某处，整片天地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地脉灵气化作金色巨龙破土而出，龙爪撕开血池，竟从深处叼出一枚漆黑的种子。
"；不！这不可能！"；墨渊的残魂发出凄厉咆哮，"；你们明明立誓不插手......"；
"；我们守护的是天地平衡。"；老者伸手握住灵气巨龙吐出的种子，幽冥之气在他掌心灰飞烟灭，"；而你，打破了规则。"；
随着种子湮灭，血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清泉。老者的身形开始透明，却将古铜钥匙抛给叶凡："；年轻人，该建立新的秩序了。"；
***
七日后，苍穹顶。
曾经作为战场的平原上，三百宗门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叶凡站在由断剑熔铸的祭台上，手中古铜钥匙化作流光没入地底。七十二座灵气泉眼同时喷发，在天幕交织成覆盖整个大陆的阵法。
"；自今日起，各派依灵气泉眼划分辖区。"；他的声音通过阵法传遍四海，"；修士与凡人共治，幽冥永封，暗影......"；目光扫过台下被符链束缚的前暗影长老们，"；愿赎罪者，可入洗心阵重修大道。"；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突然，曾被萧峰刺穿肩胛的灼痕修士挣脱锁链，化作黑雾直扑叶凡。涅盘剑刚要出鞘，却见林若依的霜月绫后发先至，银丝缠住黑雾的瞬间，百草堂长老的药杵已敲碎其天灵盖。
"；还有谁不服？"；石敢当举盾重踏，地面裂痕中迸发的金光震慑全场。
寂静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暗影队列传来："；老朽...愿试洗心阵。"；曾经位高权重的暗影大长老颤巍巍走出，主动走进阵法中央。当纯净灵气灌顶而入时，他黑袍上的幽冥纹路寸寸剥落。
萧峰归剑入鞘，与叶凡对视一笑。天际传来清越鹤鸣，古老族裔的飞舟划过云端，洒落无数治愈灵雨。在这场雨中，修士们收起兵器，凡人放下扁担，曾经敌对的双方抬起同一根梁木。
林若依悄悄勾住叶凡的手指，望向正在帮孩童修复布偶的老酒鬼，轻声道："；这雨...是甜的。"；
叶凡反手握住她，看向远处正在用土系法术帮老农修屋的石敢当，以及教凡人孩童练基础剑诀的萧峰，九首魔龙的虚影在身后温柔盘踞：
"；因为这是新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