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吃亏,我怕被人占便宜。”
黎书安斜了他一眼,蹙眉,“昨天那声姐可没人逼你叫,再敢占我便宜,看我等会儿不告诉你爸妈,让他们给你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男女混合双打?”
沈砚南挑了下眉,“我爸那老胳膊老腿可近不了我的身,上车,坐好了,准备出发。”
“哎你等等。”
黎书安叫住他,“去一趟友谊商店,我们买点东西过去。”
“新鲜的水果和自家种的菜,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在后面放着,别的我爸妈都不需要,你们人到他们就能开心几天。”
沈砚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黎书安微愣,看了眼沈砚南的后脑勺,又去看后备箱,“你买的?”
“下午有事去了郊区一趟,在老乡家里买的。”沈砚南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反应,嗯了声。
“多少钱,我给你……”
“黎书安,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
沈砚南通过后视镜与她对视了一下,“要不你把那些年给我爸妈吃的饭算算有多少钱?”
“那不一样。”
黎书安想说他们当时是被剧情操控,可能不是出自本心。
沈砚南握着方向盘,“有些事,论迹不论心,不管你们当时抱着什么目的,我爸妈平安等到昭雪返回,确实是你们的功劳。”
黎书安心一松,笑了笑。
“这也是你不喜欢我和徐家人的原因,是吧?”
沈砚南不隐瞒,盯着她的笑容,与她相视一笑,“是。”
这么多年,两人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对同一件事意见一致的默契感。
别说,还挺奇妙的一种感觉。
车子很快到沈公馆。
沈公馆也是红砖小洋楼,二层上有超大的露台,右边的露台边上搭了个紫藤花架,紫藤花沿着露台边垂到了一楼。
被风吹起来,又浪漫又好看。
李云喜看到眼睛都亮了,说,“妈妈,沈爸……沈舅舅家里的花,跟沈舅舅一样好看。”
恰好沈砚南扭头,黎书安看着他脸上那道刀疤。
奇怪,她女儿是怎么从这样一张脸上看出好看的?
沈砚南任她盯着看,对小云喜道,“那是你砚青姨的房间,她那紫藤花架下还有架秋千,待会儿让她带你去荡秋千。”
“可以吗?”小姑娘的眼睛亮的仿若星河。
沈砚南看黎书安,小姑娘也跟着他去看黎书安。
黎书安莫名有种诡异感,牵了牵小姑娘,“我们是来做客的,要问过主人家的意思,才可以。”
“哦。”李云喜点点头。
“到了,下车吧。”
沈砚南开车门下车,屋里听到动静的沈家人,快步走出来,看到牵着李云喜的黎书安,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书安,如英。”
“沈伯父,沈伯母。”
“书安姐~”
沈砚青叫了人,蹲下身去握李云喜的手,笑眯眯问,“这就是我们家小云喜吗?长的真好看呢,我是你妈妈的妹妹,你可以叫我砚青姨或者小姨……”
“小姨。”李云喜笑着叫人。
沈砚青哎呀一声,很是惊喜李云喜居然不怕生,她是听说这小姑娘在养父母家没过一天好日子,那么小的小人儿做饭、洗衣服,甚至还要下地种庄稼,给她心疼的不行。
“小姨给你准备了礼物,走,小姨带你去拿。”
一边说,一边仰头笑嘻嘻看黎书安,“书安姐?”
“去吧,别淘气。”黎书安笑着松开手。
李云喜连连点头,眼睛直直的往上看紫藤花架,沈砚青笑着把人牵走了。
“外头热,进屋说。”沈父见沈砚青拉走一个,沈母趁机占了黎书安跟前的位置,准备在原地开说,忙提议。
沈砚南把后备箱的东西卸下来,孔如英要过去帮忙,被沈父拦了下,“如英啊,你扶你沈伯母一把,她这两天腰不舒服。”
孔如英哎了声,忙去扶沈母,一胳膊上去,差点把沈母架起来。
沈母,“……”
知道的是她家老头子不让客人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嘎了。
沈母斜了沈父一眼,一手拉一个,把人拉进了屋。
小洋房二层挑高的大客厅,没有风扇也不显热,风从几扇打开的大窗户吹进来,室内外的温差甚至让人先生一层鸡皮疙瘩。
黎书安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每扇窗台上都摆了一匣子冰块。
冰块化了一小半,明显是才换上去不久。
沈母拉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拍一个,喟叹一声,“你们这两个孩子,叫了你们八百回来家里吃饭,就是不来……”
说着,声音蓦然一哽。
“日子过的不好也不跟我们说,完全把我们当外人。”
孔如英有些慌,去看黎书安,黎书安笑了笑,安慰沈母,“伯母,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我可听说今天有好吃的,我翻译了一天大部头文稿,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
沈母那点悲伤瞬间被她比划没了。
“有,我跟你伯父亲自做的,都是大家爱吃的,走,我们去摆饭,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黎书安连连嗯,拉着孔如英笑盈盈的凑在沈母身边,亲亲热热的。
沈砚南把东西搬进地窖,与沈父回来,看到满眼笑意,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的黎书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沈父瞧见,拍了他一巴掌。
“愣着干什么?上楼喊你妹妹下来吃饭。”
沈砚南哦了声,上楼去叫人,不一会儿,驮着李云喜下来了。
李云喜小脸蛋红扑扑的,又激动又兴奋,看沈砚南的眼神满是崇拜。
黎书安,“……”
沈砚南疯了吗?
驮她女儿这是什么骚操作?
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水吧?
黎书安眉头紧蹙,盯着沈砚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到沈母提醒她夹菜都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吃饭时,沈砚青拉着李云喜坐自己身边,全程照顾的无微不至。
黎书安看的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上辈子的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沈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