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刚才嚷嚷自己已经是六阶魔狼,并且六阶魔狼因为超强的潜行匿踪天赋,也能够对同阶的魔法师造成致命威胁,已经到了可以不把同阶魔法师看在眼里的程度,但塔莉莎面对科柯尔托的惨死,还是有点后怕。
毕竟“爱德华”可不是潜行偷袭,而是直接控制住科柯尔托让他无法反抗,然后直接咬死。
太凶残了。
塔莉莎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凶残,是那种眼里只有杀戮和战意的恶狼,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
她只会用爪爪把敌人撕碎,真的下嘴的话,那只能接受佐汉,让她在他身上咬来咬去,舔来舔去什么的。
“我非常怀疑,科柯尔托就是被那些邪恶阴冷的气息偷袭,所以才让爱德华得手。”
塔莉莎机智的分析,顿时感觉有些心惊肉跳,“如果不是我的主人赐予我圣钛铠甲,它天然克制这种东西,我也会和科柯尔托一样!”
佐汉并没有看到科柯尔托是如何被控制的。
尽管他的精神力十分强大,能够比一般魔法师更好地控制【埃德蒙尔陛下的时空断裂】的回溯效果,却也没有可能精准地呈现他所想要的时机和场景。
那是不可能的,这种魔法终究只是根据现场残留的微量魔力和魔法残留来还原,而不是真的“回溯”时间。
不过塔莉莎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佐汉也这么认为。
他更关注的是,她能在外人面前也称呼他为“主人”,看来这只大母狼在一惊一乍后,终于暴露了她的内心,她确确实实已经臣服于佐汉。
以前还只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汪汪叫的时候,顺便喊喊“主人”,纯属于一种雄性在床上征服雌性时的情趣罢了。
佐汉满意地看着身形挺拔高挑的塔莉莎,抬手抚摸着她的圣钛铠甲,眼里隐藏着一些意味仿佛这不是正儿八经的防御装备,而是什么情趣套装穿在她身上一样。
“咳——圣钛铠甲的起源,和古神有关。”佐汉回过神来说道。
他对于这些古老的信息资料掌握较多,回忆了一番这些年阅读过的典籍,
“制造过程中由古神教会顶级神官的祈愿加持、大师级的工匠铭刻神圣系的法术符文,确实是那些暗世界元素、精神体的天敌。”
佐汉说完,依然看着贝洱姿的蛇形尾戒。
可以说,蛇形尾戒和圣钛铠甲就是截然相反的东西,但佐汉对于这种碰撞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自己天然有责任去消灭这些东西——那是教会的职责和爱好。
只是这种饰品的形状,和耶·兰提斯岛的小蛇关联重大,可能关系到老师耶梦珈德的下落和消息,佐汉必须格外关注。
原本还觉得需要和贝洱姿有进一步接触,关系再熟悉一点,再找机会询问她,现在倒是个不错的时机了。
把贝洱姿的蛇形尾戒和眼前的凶杀案联系起来,即便佐汉不逼问,想必她也要解释一番,好让自己脱离嫌疑。
一个六阶魔法师的死,不是一件小事,引发的后续麻烦,在明面上甚至可能超过克莱门特家族和狄瓦诺克家族在红榛子镇和门罗镇的溃败。
贝洱姿眉头紧锁。
毕竟名义上罗兰大陆所有的魔法师,都隶属于魔法师协会监察和管理,这个组织不但负责评定魔法师等阶,也协调魔法师之间的纠纷、组织维护魔法师的权益。
一个六阶魔法师要是死的不明不白,魔法师协会一定会借机插手调查,彰显存在感,同时扩充自己的影响力。
即便是贵族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对魔法师协会的质询置若罔闻,毕竟现在的鲜血罗兰共和国中,各种协会力量强大。
贵族则不像从前,只对国王负责,超脱于法律之上。
“不,不是我干的。”
贝洱姿连连摇头,不是她干的,其实是在说不是蛇形尾戒干的,这东西和她绑定多年,她深知它的行事风格和能力。
它用过很多办法帮助贝洱姿铲除竞争对手,达成目的,但从未有一次是用这样残忍血腥的方法实现。
这完全不符合蛇形尾戒自命甚高,自认为是智慧头脑,擅长玩弄人心的风格。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贝洱姿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份焦虑。
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时略带幽怨和无奈的味道,远比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还要动人,那种仿佛卸去了刚强和成熟外壳的伪装,更让人心动。
因为遇到危险的少女往往会执拗而自寻死路,可是成熟的妇人往往会聪明而灵活地改变她的底线,表露出一些愿意作出交易的心思。
她的交易,往往也包括身体——佐汉倒不是趁人之危,只是想到了这一点而已。
“我习惯于保持警戒和防御状态,昨天晚上我的精神力锁定了那张床周边的范围,我很确定你并没有离开,或者使用了一些什么小手段。”
否则的话,她是没有办法瞒过佐汉的。
说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贝洱姿原本弥漫着焦虑的脸庞,反而泛起了一丝晕红,美妇人洁白的牙齿轻咬着唇瓣,倒是有点幽怨——好似不是她对佐汉做了什么,而是佐汉对她做了些什么似的。
“女人又脸红又咬嘴唇,多半是发春了。”塔莉莎机智地发现了,马上揭穿贝洱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种心情……嗯?不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昨晚一直在我们的床边?”
塔莉莎顿时瞪大了眼睛,却不是十分反感和惊诧,颇有些习以为常地说道,“我昨晚怎么没有见到你?难道你是躲在床底下?大可不必,平常我和主人亲热的时候,妮娜和爱琳也喜欢看,因为她们和他进行魔法实验研究的时候,太过与丑恶,容貌是扭曲的,叫声犹如屠宰场的牲畜。”
至于塔莉莎和佐汉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当然是十分的美型,无论是她微微昂起脖子时优雅的弧度,还是犹如天籁之音的呜咽声,又或者是她锁住他腰肢时腿部的肌肉线条和伸直的小腿,还是技巧高明地扭动腰肢,都犹如世间最美好的画卷。
妮娜和爱琳能不羡慕吗?只是她们的身体太过于柔弱,又没有塔莉莎作为雌性魔狼天生擅长“嗷呜”或者“汪汪”的啸叫,所以音画都非常的低级丑陋。
这是羡慕不来的,塔莉莎得意洋洋地看着贝洱姿,又多了一个自惭形秽的观众?
“咳——这个事情,嗯,昨天晚上你睡着了以后,妮娜邀请我过去交流感情……”佐汉解释了一下。
塔莉莎大怒,这妮娜不愧是红榛子镇第一骚娘们,居然趁着塔莉莎呼呼大睡的时候偷人,下次塔莉莎一定要报复回来,要插队或者打断妮娜,让她不上不下的,难受死她!
这里是凶案现场啊!
贝洱姿眼见着佐汉和塔莉莎的对话和关注点都跑偏,连忙紧接着说道:“既然我的嫌疑可以排除,佐汉先生,你能否确定凶手——也就是爱德华是否还潜藏在飞艇上?”
塔莉莎瞟了一眼贝洱姿,她才不关心爱德华是否还潜藏在飞艇上。
要是在飞艇上,那最好顺便把爱琳和妮娜两个女人也咬掉脑袋,这样塔莉莎就不用再找机会一巴掌把她们扇到墙上当壁画了。
可是她们和耶耶在一起,耶耶好像不是爱德华能对付的,真是可惜,塔莉莎一边遗憾一边张嘴咬佐汉。
佐汉已经习惯大母狼没事就张嘴好像要咬掉他的脑袋一样,这可能是宠物独特的表达亲昵的方式,她都叫他主人,自然是彻底承认自己宠物的身份和地位。
还挺招人喜欢的……可惜现在不是吸狼的时候,佐汉按捺住想要抱着塔莉莎滚来滚去的念头,神情慎重地对贝洱姿说道,“绯雾回廊是超大型飞艇,即便是我的精神力要覆盖进行搜查,也难免有所纰漏。
看到贝洱姿神色微变,佐汉接着说道:“更何况对方多半是有藏匿的技巧,说不定可以躲避精神力的搜索,就像你的蛇形尾戒一样,想必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异常吧?”
贝洱姿不由得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蛇型尾戒并非寻常之物,可是……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它一直没有动静?
尽管它以前也没有不回应贝洱姿的时候,但从未持续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连贝洱姿都无法感应到它,仿佛它已经消失或者离开。
“勋爵夫人,很抱歉告诉你,其实我对科柯尔托的死一点也不关心。”佐汉顺理成章的施加压力:
“我现在要做的,是带奥尔多斯庄园的人离开。毕竟除了爱德华的威胁,同时勋爵夫人你的蛇型尾戒,也让人警惕。在无法弄清楚你的蛇型尾戒到底有没有威胁之前,我必须让爱琳她们和你保持距离。”
“对。”塔莉莎咬了咬佐汉的耳朵就没有再撒娇了,反手把头盔戴上表示自己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既然我拥有圣钛铠甲,搜寻和警戒的任务就归我了,我先到处去看看——”
佐汉点了点,塔莉莎跑出去以后,他依然紧盯着贝洱姿,她没有掩饰心情,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几次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佐汉先生——相信我,我和妮娜、爱琳过往的一些小龃龉,还不至于让我想要利用蛇形尾戒来加害她们——”
佐汉摆了摆手,“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常常会超出控制,尤其是那种超出你驾驭能力的力量。”
贝洱姿微微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
从他的眼眸中,贝洱姿可以看到强烈的不信任感,这让她非常有压力和危机。
目前的情况对贝洱姿十分不利,科柯尔托的死可能导致她的一系列计划都必须重新制定。
和科柯尔托有些勾搭的巴丹提尔家族子弟固然失去了一些手段,但对贝洱姿的损失更大,毕竟科柯尔托还关系着一系列的商业项目。
尤其是利用与黑洞开发的大型设备,除了设计制造需要科柯尔托,后续的运营和维护也离不开它,那玩意的全周期使用成本甚至超过了这艘绯雾回廊号飞艇。
原本计划笼络佐汉,那么科柯尔托的重要性自然大大降低,现在的情况却是既失去了科柯尔托,又很有可能和佐汉的合作泡汤!
八阶魔法师不如狗,九阶魔法师满街跑,那只是贝洱姿根据期刊小说的力量体系崩溃说的玩笑话。
现实是要找到一个可靠的六阶魔法师都非常困难,任何魔导工业领域的生产企业,对高阶魔法师都是求才若渴!
“佐汉先生——我确定一下,你说的爱德华,就是狄瓦诺克家族的爱德华上校吧?韦杰说他接触过爱德华,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贝洱姿能够感觉到佐汉准备从中抽身,但很显然这件事情和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韦杰只知道下令启动魔弹大炮的是爱德华,随后佐汉就进行了反击,而克莱门特家族和狄瓦诺克家族的人自此以后就销声匿迹,消失在了门罗镇。
毫无疑问,只有佐汉能够做到这一点,而刚刚佐汉描述的爱德华那般模样,想必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由官方介入调查,哪怕贝洱姿三缄其口,也会有人把最近在两个镇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奥尔多斯庄园联系起来。
到时候佐汉还是要出手干预的,没有他的奥尔多斯庄园无法抗拒上面的压力和调查。
佐汉微微一笑,“不,勋爵夫人。我刚刚说的话,只是基于个人的一些分析和推理,并非确凿的证据或者无法推翻的事实。做这些事情的到底是不是爱德华,爱德华又怎么会拥有这种特殊气息,我一概不知。说起来,还是拥有蛇型尾戒的夫人你,和这些事的关联更大。”
贝洱姿不由得愕然。
佐汉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强大而沉稳的,拥有智慧和策略的男人,是那种可以充分发挥她社交能力与手段的对象。
她都差点忘记了,昨天晚上蛇形尾戒已经提醒过她,佐汉很有可能是一个活了近千年的老东西!
他自己即便不知道这一点,也丝毫不影响年龄沉淀下来的圆滑与狡黠。
是啊,只要他不承认,谁也没有证据。
来自官方的调查,首先压力就给到贝洱姿,她必须动用巴丹提尔家族的影响力,消除凶杀案现场和她的关联。
至于魔法师协会给到的压力,贝洱姿就很难应付了——到时候他们也能够像佐汉一样,用某种魔法还原案发现场真相吗?
从佐汉的神情来判断,真的未必……很有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的一些线索或者施展魔法的条件会消失。
“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我还以为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是说我们准备的合作,现在已经是互帮互助的合作伙伴了。”
贝洱姿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没有责怪佐汉,更不会表露出不满,尽管语气里有些怨怼,那也只是利用女人的特权——一个直接娇嗔幽怨的女人,并不会让人反感,男人甚至会因此得意和满足。
她笑了笑,脸颊上适时生出些红晕,这对她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她怀疑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要一想到她昨天晚上把手指伸向了他,她的脸就会娇俏嫣红如三个月后即将在罗兰大陆到处绽放的春花。
“合同还没有签署,更何况那是一个多方合同,而其中一方现在好像也没有再签署的可能性……”佐汉耸了耸肩膀,“合作的基础是消除误会,建立信任。可是你的那枚戒指——”
佐汉也没有再说什么,免得让贝洱姿觉得他并非只是因为科柯尔托的死而关注蛇型尾戒。
这种女人,一旦让她发现他其实对她有所求,而且非她不可的某些原因,她就会很擅长坐地起价,然后反手拿捏起来。
佐汉摇了摇头,留给贝洱姿一个背影,身形疾闪消失在走廊上,因为他发现塔莉莎借着搜查的理由,正试图拆开绯雾回廊号气囊的蒙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