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2章 怀了双胎
寒风渐散,春寒料峭。
乾承八年,春耕的日子悄然而至。
锦绣过了头两月的害喜,接下来的日子能吃能睡,精神头比一般怀有身孕的小媳妇都要好,而且肚子还被她吃得滚圆。
不过四个月的胎象,快赶上王氏当初六月的肚子,但除了肚子日渐隆起,身上却不见多长出二两肉。
一时间让贺年庚和张婆子担心胎儿过大,锦绣将来生产遭罪。
之后,经蔡婆婆把脉观察,意外得知锦绣肚子里怀的是双胎,胎象自然比寻常胎儿大上些许。
当地百姓少有遇见怀双胎的小媳妇,用老祖宗的话而言,这是极为难得的显贵胎象,好事成双,并蒂而开。
倒是苦了锦绣成日驮着肚子,行动愈发不便利。
她已有好些日子没去作坊,好在小小年纪的田草替她在作坊分担了不少,每日的账目从王氏手中过了一遍,便都送到锦绣手上。
镇上的铺子开业已有月余,生意比预料中好,每日做出来的卤货,不到下晌便兜售一空。
镇子的几家馆子纷纷向锦记作坊下卤货单子,馆子里的大厨也尝试配出卤水料,但卤出来的味道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成效自然没有锦记食坊卖的好。
饭馆掌柜不是没打过锦记卤水方子的主意,毕竟是独家配方,出再多的银子锦绣都不可能松口。
平素徐锦贵前往药材铺子采买卤水料,按贺年庚的提议,多买了好些不需要的大料和药材混淆视听。
采买回来的原材料,先在自家进行碾碎混合再用布包封口,连作坊负责炒卤货的工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用的是哪几味原料。
春耕插完秧苗的最后一日傍晚,夫妻俩从娘家吃了晚食,漫步回到后面的小院。
这几月,贺年庚为了媳妇孩子吃得营养,学会了洗手做羹汤,倘若地里实在忙活分不得身,就上娘家蹭几顿饭。
张婆子恨不能闺女两口子顿顿回来吃用,她好变法子给闺女和肚里的俩孩子进补。
望着天边渐渐拉起的夜色,如玉盘似的明月悬挂在白云之上,凉风拂来,贺年庚替她拢紧薄掇。
锦绣只手抚摸着肚子,好笑道:“我不冷,倒是被你惯得娇气。”
贺年庚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看锦绣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瞧着就心惊。
“回去了给你烧热水洗脚。”
“好。”
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小院,亮起了烛火。
回到正房,锦绣闲来无事便在桌前翻看昨日从铺子送回来的账本。
贺年东做的账很精细,小到一根一两重的辣板筋,都登记得明明白白。
短短一个月,铺子刨除食材以及用人成本的盈余足有三十多两,锦绣很清楚也试想过,锦记食坊的零嘴于食客而言,图的是一时新鲜。
但只要作坊的用料充足,哪怕食客不是时时光顾,作坊的买卖都不会差。
更相信不久后,会有大大小小效仿的作坊层出不穷,锦记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打响名号和口碑,趁热打铁拓展铺子的买卖。
前几日,贺年庚捎信前往县城,托方公子在县城帮着相看铺子。
在县城拓展锦记食坊和作坊,有了方公子和梁主薄这门路子,只要脚踏实地本份做买卖,生意必然不会差。
话说回头,自从锦记推出卤味零嘴,连带着王氏娘家也乘上了这股东风,买卖日子逐渐兴旺。
每天仅是作坊预订的豆干,足够王家两位舅兄在家磨一日豆子,日子过得火热,荷包自然水涨船高。
为此,王家感念亲家给了他们家一条生财路,村里人人都说,王家做了几辈子的豆腐,总算是熬出头云云。
很快,贺年庚从灶房端来热水,放到炕床前的地面,上前揽腰把看账入迷的某人抱了起来。
锦绣猝不及防,整个人腾空而起,她抬手揽过贺年庚的脖子,对着他的黑脸打趣道,“这是烧火的时候,被烟给熏着了?”
贺年庚没好气的把人轻轻放到床上坐着,“说了夜里别看账本,对眼睛不好,况且你现在还怀有身孕。”
锦绣:……
好嘛,生闷气的男人可不好哄。
她笑靥如花的揽紧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还生气吗?”
贺年庚:……
他又怎么舍得真对这女人生气。
贺年庚习惯刮她的鼻子,每每都弄得锦绣想打喷嚏,“不生气!”
锦绣皱了皱痒痒的鼻头,眼睛亮亮的一眨一眨,“现在月份大了,我精神也好,礼大夫不也在信上说了,适当胎教是好事。”
贺年庚拿她没辙,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声线绻缱:“我给你洗脚。”
“好。”锦绣松开手,笑眼弯弯。
贺年庚伸脚勾来边上的小板凳,坐在床前为媳妇褪去鞋袜。
他先试了热水的温度,再扶起她白净的脚丫放进水盆。
热水浸过脚面,锦绣舒服的双手撑着床沿,仰着头呼出一口气来:“你今天到地里也累了一天,等会你也泡会儿热水。”
贺年庚力道轻柔的给她洗脚,头也没抬,应了声【好】。
热水泡脚真的很舒服,锦绣不禁放空心思,可脑子很快又想念外头的买卖,“县城的铺子若有了着落,还得你同五哥去一趟县城。”
贺年庚撩起眼皮,没好气的睨她一眼,语气无奈道:“这些事不便你操心,回头让年北跟着走一趟。”
锦绣促狭的冲其一笑,“好。”
贺年庚又忍不住道,“成日有那心思,为着自己和孩子不如多歇会儿。”
知道这男人着急自己的身子,锦绣嘟着嘴没好气道:“是是是,回头我和孩子吃了睡,睡了吃,再把自己养回个大胖子。”
贺年庚闻言,好似满意的勾起嘴角,挑挑眉,赞许道:“这主意不错。”
锦绣郁闷得瞪大水眸,无力嘟囔,“你还真是一点儿不嫌弃。”
贺年庚在旁边干净的热水里洗了手,才抬起手捏她的脸:“不嫌弃。”
锦绣好气又好笑的白他一眼,心想,贺年庚怕是忘了上辈子她躺的是加大号的棺椁。
那场面,当时作为鬼魂的她都不敢直视。
夫妻俩又低声说了许多事,仿佛夜色就静止在这一刻,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们的时光,浅浅的,无需轰轰烈烈,淡淡的,却充满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