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和李太傅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正德见二人不愿多说,便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举杯敬道。
“秦公子大恩,老夫铭感五内!不知老夫有何能帮到公子的?”
秦贺谦逊一笑,说:“林家主客气了,学生此番前来江南,其实是为了家中酿造的一种新酒,名为‘烧刀子’。这酒入口醇厚,回味悠长,实乃佳酿。只是苦于没有销路,不知林家主可否……”
林正德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莫说是酒,即便是水,我也帮公子卖出去!公子不仅是我李兄的高徒,对我更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李太傅也笑着附和道。
“林老弟,贺儿这孩子啊,就是太实诚。这‘烧刀子’老夫也尝过,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你若是能帮忙推广一二,也算是帮了这孩子大忙了。”
秦贺连忙起身,再次向林正德敬酒。
“那就多谢林家主了!学生先干为敬!”
说罢,一饮而尽。
林正德和李太傅也举杯相迎,三人相视一笑,气氛更加融洽。
林正德放下酒杯,兴致勃勃地问道。
“不知这‘烧刀子’有何独特之处?能否让老夫也品鉴一番?”
秦贺早有准备,取下随身的一只酒葫芦,亲自为林正德斟满一杯。
林正德端起酒杯,轻轻一嗅,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浅尝一口,只觉酒液醇厚,入口绵柔,却又带着一股辛辣的劲道。
回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好酒!好酒!”
林正德赞不绝口。
“这‘烧刀子’果然名不虚传!如此佳酿,若是好好经营,必定能够名扬天下!”
秦贺见林正德如此喜爱“烧刀子”,心中大喜,连忙说道。
“学生也正有此意,只是苦于缺乏经验,还望林家主能够指点一二。”
林正德笑道。
“公子客气了,老夫虽然略懂经商之道,但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不过,老夫在江南商界也有些许人脉,可以为公子引荐一些可靠的商家,相信他们会对这‘烧刀子’感兴趣的。”
秦贺大喜过望,连忙拜谢道。
“多谢林家主!学生感激不尽!”
李太傅也抚须笑道。
“贺儿,你这次可是找对人了!林老弟在江南商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有他帮忙,你的‘烧刀子’必定能够大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已经从最初的客套寒暄,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这顿酒,不仅庆祝了林正德的脱险,也为秦贺的“烧刀子”打开了销路。
席间正是说笑最热闹的时候,林正德豪爽的性格又让气氛格外融洽。
秦贺将酒杯轻轻搁下,正侧头与李太傅说着些琐事。
忽而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家主!”
一道略显慌张的声音响起。
林正德眉头微蹙,侧身看向门口。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来人是一名随从,手中捧着一封帖子,冷汗还未干透,低头禀道。
“刚才有人送来一张帖子,点名递给李太傅。”
“哦?”
林正德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亲手接过帖子递给了李太傅。
“既然送给太傅的,那定然有其道理。不知是哪路贵客?”
李太傅微微颔首,接过帖子。
那封帖子的材质非同寻常,乃是用一张薄如蝉翼的金丝锦织成,通体低调而简洁。
边角却隐约透出一股庄严和肃穆,显然并非寻常之物。
李太傅的笑容慢慢敛去,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拢了起来。
片刻后,他展开帖纸,目光如炬地盯着上面的字迹。
眸光掠过几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太傅?”
秦贺留意到李太傅神情的变化,手不自觉地撑住了桌面,目光一沉。
“帖子上写了什么?”
李太傅将帖子缓缓折起,将手中的帖递给秦贺,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贺儿,看来你之前提到的‘那位大人物’,终于要动身现身了。这份帖子,就是他的邀请。”
秦贺接过帖子,打开细阅,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帖子上的字句虽看似谦和,语气却滴水不漏。
仿佛话语里自带三分压迫,让人不敢小觑。
“果真不出我所料……”
秦贺一字一句地念着帖子上的内容,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这封邀请,表面看起来只是一次友好的宴请,但实际上,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林正德这时端着酒杯,无意间见两人神色渐渐变异,忍不住插话问道。
“难道……这贴中所邀请的人,另藏玄机?”
秦贺闻言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但他并未过于避讳,而是将话斟酌一番,含蓄地道。
“林家主,这张帖子仅写了宴会邀请,且地点极为巧妙,就定在离苏州城不远的‘松云山庄’。松云山庄乃江南商界权贵时常聚会的地方,但此帖既不是寻常商宴,更是点名邀请太傅亲临,怎可能普通?”
林正德自是老练之人,闻言目光一凝,明白事情另有深意。
他沉吟片刻,忽然间压低了声音。
“这位邀请太傅的,是江南的一方势力,还是更大的……”
“此人姓常。”
秦贺语气却显得比之前多了一丝冷峻。
林正德闻言,心头猛地一震,酒杯险些从手中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定,但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世人皆知,这大乾朝,能以如此高调姿态,仅凭一个姓氏便让人心生敬畏的。
除了天家之人,还能有谁?
“常”之一字,在大乾朝的语境下,其分量远超寻常百姓的想象。
他目光复杂地望向秦贺,嘴唇微微张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松云山庄之宴,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竟牵扯到如此尊贵的人物,其背后的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终于明白,为何秦贺和李太傅的神色会如此凝重,这已不是普通的商贾之争。
而是关乎到整个江南,甚至整个大乾朝的势力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