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歌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所以,你就开始怀疑方静了?”
苏见忠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不错,她当时提出要我带她参观房子,其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她想要的东西。我记得,当时带她去过书房,因为她来得突然,我在书房整理查看的证据,只是随意收起放在了抽屉里,她应该那时就看出了端倪。
后来,因为我提出解除婚约,她情绪有些失落,便提出要去洗手间补妆。我家的洗手间设计巧妙,从那里出来,无需经过客厅,便能从另一边直接上二楼,既然我曾带她参观过房子,她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我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悄溜进我的书房,偷走了那些证据。女士补妆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我自然不会对此起疑心。
她拿走证据后,故意将洗手间和书房的窗户打开,又装作被人攻击的样子,当我赶到她身边时,发现她受了伤,再加上她那双已经哭红的眼睛,以及我心里还在为解除婚约感到内疚,自然也不会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当我提出和她解除婚约的时候,虽然她最终答应了,但她的样子却十分古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满。我因为心里愧疚,也就没有多想,只怕是那个时候,她心里正在盘算着这件事,而我提出的解除婚约,反而帮她下定了决心。”
听完苏见忠的叙述,楠歌沉默不语。她不能怪方静,要怪只能怪苏见忠辜负了她的深情,也怪自己……
苏见忠继续说:“当我发现这些的时候,我就肯定,一定是她拿走了证据,但那些证据,她会藏在哪里呢?
事情发生后,她就被送往了医院,虽然当时我不在身边,但她应该没有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么一大包证据藏起来而不被人发现。
我仔细检查过她随身携带的包,里面并没有那些证据,警察也搜遍了我的房子前后,也没有任何发现。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我知道,答案一定就在方静身上。”
“所以你每天都去医院看她?”楠歌问。
苏见忠点了点头,“不错,与其猜,不如直接让方静告诉我,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如果我试探得过于明显,一定会引起她的警觉。
因此,我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和她聊天。我相信,一个人只要说得话多了,总会不经意间露出破绽。”
“她露出破绽了吗?”楠歌像听故事一样追问道。
苏见忠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得意。
“她嘴很严,也很聪明,但最后还是露出了破绽。”
他顿了顿,就像是胜利者在享受这一刻的荣耀,然后才继续说:“就在那天晚上,我接他出院,她突然说她的戒指不见了,说那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她很着急,一定要找回来,我问她丢在哪里,你猜,她说丢在哪里?”
我们的订婚戒指?楠歌心里哼了一声,戏谑地说:“你心里?”
苏见忠一怔,随即笑说:“你又调皮。”
楠歌做了个搞笑的鬼脸,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她说丢在我家的洗手间里。”说完,苏见忠看着楠歌,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彩。
“然后呢?”楠歌继续问。
“还不明白?那些东西还在洗手间,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拿走。”
楠歌恍然大悟,迫不得待地追问:“然后呢?你带她去你家啦?”
苏见忠摇摇头说:“我当时也这样想,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赃并获,看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罗秘书的电话,说你不见了。
我担心你,就顾不得其他了,但又不能惊动方静,便说公司有紧急会议,不动声色的将她送了回去,接着我让罗秘书立刻去我家,哪怕是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证据找出来。你猜,他在哪里找到了?”
楠歌想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在洗手间的天花板上。”苏见忠沉声说,“想必那天晚上,她得手之后,便将东西藏在了那里,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怀疑她,自然不会想到她会把东西藏在那样的地方。”
“方静没为什么要这么做?”楠歌不解的问。
“方静自己要这些东西并无用处,一定是苏博洋在背后指使她。”苏见忠的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你是被苏博洋带走了,不敢惊动他,怕对你不利,所以当时并没有再找方静。
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找到了项链的证据,也不知道我已经救下了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苏博洋的罪证,将他绳之以法。”
“嗯。”楠歌点了点头,“忠哥,是我们有错在先,你不要太为难方静了。”
苏见忠深深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缓缓说:“你不是每次提到她都酸溜溜的吗?怎么现在开始帮她说话了?”
“我虽然是有些吃醋,但我也分得清是非好歹。”楠歌低下头,轻声说,“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她记恨我们也是应该的。”
苏见忠沉吟片刻,说:“你没有错,错都在我,要记恨也应该记恨我一个人。可她出卖我们,好几次让你身处险境,如果绑架你这件事,她没有参与倒还好,如果她也参与其中,我绝不会放过她。”
楠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对了,柳如烟怎么样了?她被抓起来了吗?”
“她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起诉。”苏见忠回答,“因为我们在找你,不能让苏博洋有所察觉。”
“你打算怎么对付你二叔?”楠歌问。
一抹凌厉的光芒在苏见忠的眼中一闪而过,那是楠歌从未见过的,她的心猛地一跳,似乎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有一丝沉重,“我想,爷爷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了这一切,恐怕也会感到十分失望吧!”
他顿了顿,声音已然变得平静,或者说无情,“况且,也不是我想拿他怎么样,而是警方不会放过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走进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为首的人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看就很精明干练。
同苏见忠握手寒暄过后,他转头看向楠歌,“楠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