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杀的?”
“不错。”
郑写意好奇:“这鬼是怎么杀的?
闻萧摇摇头:“说是没看清楚。”
郑写意奇怪挑眉,意有所指:“不是说亲眼瞧见了么?”
闻萧:“据看到了这一切的小宫女说,她听到惨叫声,跑到主殿一看,一只鬼站在小太监面前,小太监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也就是说,其实她也没有看清小太监究竟是怎么死了。”郑写意摸了摸下巴,“那这火是怎么起的?像之前说的,那只鬼从画中走出来,然后鬼魂走来的那幅画,便自动着火,引燃了主殿中的其他地方?”
闻萧点头:“是这么说的。”
郑写意看了看已经一片废墟的主殿内部:“想必那鬼走出来的画,还有挂着画的画架,都烧成灰烬了吧。”
“想来如此。”崔远扬也看向黑漆漆的主殿中,“主殿中的小物件已经烧得什么也不剩了,画和画架这种东西,更不可能幸免了。”
郑写意看了看主殿,一抬脚就准备进去,被崔远扬拉了一把。
“你做什么?”
郑写意有点懵地看着他:“进去看看啊。”
崔远扬看了看主殿被烧得黑漆漆的主体,说道:“现在火扑灭不久,这房子的主体不稳,有些危险。”那些已经被烧焦但还没有完全掉下来的横梁,已经只剩一半却没倒下来的柱子,甚至包括倾斜的墙砖,都有随时打下来的可能性。
崔远扬看了郑写意一眼,改变了劝说她进去的想法,只说道:“别离我太远。”
郑写意点点头,这种好意,她可不会拒绝。她只思考了一瞬间,冲跟在两人后面的闻萧说道:“闻萧,你也走我旁边来吧。”
闻萧猛地顿住脚步,慌乱地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崔远扬一眼,闻萧那双向来清冷的眼中,有肉眼可见的张惶。他是不是听错了,郡主竟然让他走她身边?
可转眼一看郑写意,郑写意竟然还冲他招了招手,闻萧内心慌乱无比,他开始疯狂搜索回忆,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招致了郡主的不满,以至于她要用这种方法来借刀杀人,来让他的主子杀了他?
可没有啊,他想破了头也没发现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啊。此刻,闻萧无比羡慕被主子打发去天牢调人的乐章。
就在闻萧的内心慌张到快要癫狂之际,崔远扬终于朝他微微点头,让他听了郑写意的召唤,走近一些,守在她的另外一边。
闻萧几不可见地吞了口口水,小声地:“是。”了一声,木然地走到了距离郑写意更近一些的地方。
在两大高手的护卫下,她放心地走进了主殿之中。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自知之明,反应力什么的是不行的,四肢协调度也只是比刚驯化的程度好了那么一点点,要是这主殿那要掉不掉的横梁忽然从她脑袋上砸下来,以她的反应度是未必能逃出去的。
只可惜落秋不是悬镜司的人,不能因公务进宫,纵然是她的护卫,但也是外男,不能进来,不然她还想让落秋也守在她身边,三重防护,这多安全。
好在现在也有了两个保镖,于是郑写意仔细在破败漆黑的主殿之中查看了一圈,心里初步有了些想法,便也没有多逗留,就走了出去。
“有发现吗?”崔远扬随口一问。
“淑秀宫和琼雅宫的情况不同,淑秀宫还有目击者在。在起火的主殿中,画架摆放在什么地方,燃烧的画在什么位置起火,这些都需要见见目击者,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才能进行推断。”郑写意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在确认之前,她也不敢说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崔远扬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悬镜司的仵作走了过来,朝崔远扬和郑写意行了礼后,禀告道:“大人,郡主,验尸已经完毕了。”
崔远扬直接问道:“那小太监是怎么死的?”
仵作回道:“那位公公是在火场中吸入了大量浓烟,窒息而死的。”
崔远扬和郑写意微微讶然,对视了一眼。
“你确定?”崔远扬再次追问。
“回大人话,属下在那位小公公的鼻腔和喉咙中,发现了大量的烟灰。”仵作回禀道,“是他生前吸入的,而正是这些烟灰让他无法呼吸,这才会窒息而死。并且他的死状并没有其他特殊姿势,四肢没有摆出卷曲姿势,那么他便不是被烧死的。”
仵作并不知道郑写意和崔远扬质疑的原因,是有淑秀宫的人作证小太监在起火前已经死了。以为两人是对他判断小太监的死因有疑惑,便解释了小太监的死状,证明他并不是被烧死的。
仵作最后做结论道:“他确实是吸入烟尘,窒息而死。”
郑写意想了想问道:“那他的喉咙深处,可有灼伤痕迹?”
仵作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有见灼伤痕迹。”
“皮肤呈什么颜色?”
“鲜红色,仿佛樱桃。”
郑写意问完之后看了崔远扬一眼,说道:“看来淑秀宫的目击者,要么确实看到了小太监倒在地上,以为他死了,或者误判他死了,便没有把他救出来。要么,撒了谎。”
“那小太监,在起火之前,确实没有死?”崔远扬微微蹙眉。
郑写意和仵作都点了点头。
“那小太监身上,有别的可致命伤势吗?”崔远扬再次问仵作道。
仵作摇摇头:“那名公公身上的烧伤不算太严重,属下仔细查看过了,他身上并没有别的可致命伤势。”
仵作顿了顿,补充道:“也没有别的严重伤势。”
“他身上既然没有别的严重伤势,又怎么会倒在地上,还让淑秀宫的目击者以为他死了?”郑写意猜到了崔远扬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她也有些疑惑,“他头骨上有没有重物击打留下的痕迹?”
仵作愣了愣,随即脸上一慌,赶紧告罪道:“郡主恕罪,大人恕罪。”
他是悬镜司的人,郑写意和崔远扬自然不会因为这个疏忽就怪罪他,崔远扬朝他摆摆手,让快快去查看再来报告。
仵作快速朝停放小太监尸体的地方跑了过去。小太监头上的帽子头发和皮肉被火烧得融合在了一起,他检查的时候确实没有仔细查看凹凸不平的帽子头发皮肉融合物下的骨头,一心就注意确认小太监是否是窒息而死了。
这个是仵作自己的疏忽,于是他火急火燎地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
郑写意和崔远扬在被烧毁的主殿周围院子里,才走了没一圈,仵作就已经回来了,再次来到了两人面前。
“回郡主,大人,那位小公公头上并没有重物击打留下的痕迹。”仵作擦了擦因为匆忙加紧张额头上浸出的汗水,说道,“属下也再次详细检查了他身上其地方,没有严重伤势,也没有其他地方骨头断裂的痕迹。”
“那他是为什么会忽然倒在地上,还被淑秀宫的人认为是死了的?”郑写意疑惑喃喃。
该不会真的是鬼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