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开始疯狂的收集有关徵羽·罗斯柴尔德的一切信息。
与最开始的调查不同,这次的收集,更像是一场深入了解。
从她小时候上的学校,参加过什么活动,后来考去了哪里,曾有过怎样的传闻,这些,他全都想知道。
多托雷甚至还从亚力手里买下了徵羽以前的家。
那真是一个大庄园,里面有郁郁葱葱的人造树林以及小池塘,因为特殊科技的缘故,使得哪怕在至冬,也能让里面的鱼儿尽情游泳。
往里走去,大厅的最里面有一台老旧的三角钢琴,上面布满了灰尘,但是在琴盖的最中间,刻上了“徵羽”的名字。
这是她小时候练的琴。
说来惭愧,明明徵羽是学音乐的,可他却只在那个满是阴谋的成人礼上听她演奏过一次。
顺着楼底一步步向上走去,每走一步,灰尘便在空气中翻滚,仅仅一年,竟成了这样。
难怪其他人总说,房子里面要有人气,哪怕无人居住,也要常回来看看。
推开那扇精致雕刻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徵羽以前的房间。
即便一个人居住,那床却比自己家的还要大,被子蓬松柔软,带有卡通字样。
枕头是碎花布样的,上面甚至还有一根金色的发丝。书桌很大,右上角放有不少褐色的乐谱,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有趣的可爱的装饰品。
透过窗户向下望去,所见之处,是一片早已枯萎的蔷薇园。
杂草丛生,园子里的小树还在奋力挣扎着,可那泛黄的枝叶却时刻着提醒别人,它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房间的布置熟悉又陌生,是与自己家完全不同的两个风格。
后来的多托雷在实验楼建成之前,又去了许多地方,按照徵羽当年的足迹。
蒙德,璃月,纳塔……
最后停留的地点是枫丹。
那个她曾待了三年的国度。
枫丹有着全提瓦特最着名的皇家音乐学院,当年徵羽正是通过至冬的国际交流比赛,成为了年纪最小的留学生。
音乐学院的门卫长相高大,在保安亭旁实时监控校外的不法分子,这所学校里大多都是女生,保障她们的安全尤为重要。
多托雷意料之中地被门卫给拦了下来。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多托雷如实说道:“这里是我夫人的母校,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她曾生活过的地方。”
之后,他将结婚证以及徵羽的死亡证明都拿了出来,保安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露出了些许同情的表情,便没再说些什么。
这里是百年名校,教学楼的中央有一个喷泉,犹如一个精致的工艺品,将清泉巧妙地雕刻成各种形态,使得每个角度都充满了活力和美感。
周围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穿着鲜艳亮丽,满是鲜活的青春之气。
多托雷在那些人中格格不入。
他早年也曾上过学,在须弥的教令院内也算人中翘楚,只不过那里的学者大多投身于科研,就连衣服纹样也是死板,毫无生机的。
与这音乐学院完全是两个天地。
尤其到了夜晚,是校内最活跃的时刻,不少人在操场处搭建舞台,拿着麦克放声歌唱。
整个学校都徜徉在音乐的海洋。
多托雷就这样,缓慢地走着,如同散步一般,穿过长廊的时候,他也会去想,徵羽是不是也走过这条路。
在大厅的中间,有一个巨型的照片墙,上面张贴的都是历年的专业精英。
他看了一会,很快便找到第三排第二列的那个人,是徵羽。
照片中的徵羽,与他印象中相差不大,但更为年轻,应当是她刚入学时拍的。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小小的月牙状,左手边还举着一个水晶质地的奖杯。
照片色下方,全是学校老师夸奖她的话,官方又严肃。
多托雷忽然走不动了,他就站在照片墙的面前,看了许久。
在他的脑海中甚至萌生了一种念头。
若是他能早些遇见她,若他还没做那些错事,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这念头仅存在一瞬。
照片中的女孩如此鲜活,甚至使他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自卑感。
她是不会喜欢古板又无趣的他。
或许是他看的时间太长,吸引了路过女生的注意,那人顺着他的视线,稍微观察了一会,小声询问道:“你……是在看徵羽吗?”
多托雷侧过头来,面前站着的,是与徵羽年纪相差不大,穿着黄衣服的女生,手中抱着不少乐谱。
多托雷点了点头。
女生又道:“你是她的结婚对象吗?”
多托雷愣了一瞬,又点了点头。
女生哼了一声:“长得还可以,文质彬彬的,说得过去。我是她的室友,我叫五月。”
一听到与徵羽有关,多托雷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善意的微笑,道:“既然是夫人的朋友,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吃饭是假,想要了解徵羽是真,五月没有选择太贵的餐馆,而是就近去了学校的餐厅。
好在目前不是饭点,人流不是很多。
两人随意坐下,或许是多托雷太过谦逊有礼,使得五月很快的放下戒备,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说来奇怪,去年听说徵羽的家里出了些事,走的可匆忙了。原本办的休学,后来不知怎的,她家长直接派人来办理退学,我们导师劝了好久,也拗不过人家。”
五月知道徵羽来自至冬,家庭条件特别好,是那里的贵族,有关异国财阀的事情,她们不清楚原委,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说她嫁人了,不过她没邀请我们。真是的,这么大的事,还是听导师说的。”
说完,五月特意咬了下吸管,像是泄愤一般。
明明当初都说好了,作为国民好室友,即便不在同一个国家也要写信常联系,怎么最后都不作数了?
她不清楚在徵羽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更不了解至冬的愚人众,她只是一个在枫丹音乐学院上学的,最普通的学生。
接着,她又上下打量了多托雷好一会,才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我们整个宿舍都可惊讶了。”
“因为在我看来,徵羽不是个会很早步入婚姻的人。”
多托雷没有动面前的食物,而是默默收起执行官的气场,礼貌地微笑:“是我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之后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五月眨了眨眼睛,显然不太相信,但在实打实的结婚证面前,又不好说什么。
随后,像是想到了某件事,她的语气开始有些低落:“真可惜啊,我们今年夏天就毕业了,原本还寻思,等她处理完家里的事就能一起来学校拍毕业照呢。”
“徵羽可厉害了,每次期末都能拿专业第一,导师可宝贝她了,本来是打算继续进修的。那些剧院想请她演出一次,都得预约三天。”
“对了,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徵羽没和你一起吗?她是不是不敢见我们几个啦?诶呀,多大点事,都一个宿舍的又不怪她,我们就是……就是有点想她了。”
多托雷面露难色,仍旧不着痕迹地撒谎:“夫人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替她过来看看。”
闻言,五月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好吧,还是等她养好再说吧。对了,去年她走得急,有样东西落我这了,你等我一下奥。”
说完,她便小跑回宿舍,取了一个小背包,之后又来到这里,将里面的显卡拿了出来,而后俏皮地笑了笑:
“这是她之前在宿舍录的录像,你交给她吧,就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