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冰见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争分夺秒搭建的天梯已至,便对周云和赵风说道:“二位兄弟稍等片刻,我和雪儿简单收拾一下,便随二人上去。”
言罢,便与雪儿并肩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不想赵风却一把拉住周云的手臂,紧紧跟在后面,嘴里还嘟囔着:“大人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们一起帮忙,也能快些。”
周云见状,赶忙向赵风连使眼色,示意他莫要唐突,然而赵风仿若未觉,只是一门心思地随着任冰二人踏入洞去。
周云无奈,只好也快步跟上,心中暗自祈祷莫要撞见什么不便之事才好。
周云随后进入洞内,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这洞内空间不大,所有的景象可谓一目了然,那粗糙却敦实的石桌石凳静静放置在中央,东西两个角落里各有一处简易的 “床铺”,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特别之处。
他疑惑地望向赵风,却很明显见到赵风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一般,松了一口气,于是周云皱着眉头问道:“老大呢?”
赵风听闻,朝洞壁上的一处破洞一努嘴,压低声音道:“在里面。”
周云眉头皱得更深了,又道:“你这担心多余了吧。老大向来行事稳重,哪会如你想的那般。”
赵风却一脸严肃,轻声回道:“不多余,不进来看看怎么知道,老大现在可是驸马之身,身负重任,万一一个把持不住,那可如何是好。
况且这个雪儿姑娘,我总觉得是个不吉之人,你想想,老大这次可不就是为了她,才差点丢了性命嘛。
那万俟怪本就是冲着她去的,大人仗义出手,结果却跟着掉进这万丈悬崖,若不是咱们兄弟齐心找到这儿,那后果可不堪设想。我这也是担心大人被一时的情义冲昏了头脑,日后再惹出什么祸端来呀。”
说着,赵风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朝那洞壁破洞的方向望去,眼神中仍透着几分担忧与疑虑,仿佛生怕任冰在里面与雪儿正发生着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
周云听闻赵风这番话,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思考该如何回应赵风的这番言论。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赵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赵风啊,我觉得你这想法有些偏颇了。虽说老大此次陷入险境确是因雪儿姑娘而起,可咱们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啊。
老大见那雪儿姑娘身处危难,又岂会袖手旁观呢?这正是老大的侠义心肠所在呀。
而且在这崖底的日子里,老大刚才不是也说了嘛,若不是雪儿姑娘悉心照料,老大能否保全性命还两说呢,咱们可不能因此就说雪儿姑娘是不吉之人呀。
至于老大的驸马之身,我相信老大心里自有分寸,断不会做出有违身份和道义的事儿来,你这般无端猜忌,怕是不妥吧。”
周云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对赵风想法的无奈,同时也有着对任冰为人的坚信,目光始终平和而沉稳,望向那洞壁破洞的方向,心里默默期待着任冰和雪儿能尽快出来,也好让赵风打消这些不该有的顾虑。
赵风听周云如此说,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亮,故意打趣道:“要不你进去看看?你不是对老大信心十足么,进去瞧瞧也好让我这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呀。
说不定啊,此刻老大正和那雪儿姑娘在里面说着体己话呢,咱们贸然进去打断了,那多不好呀,嘿嘿,还是你去合适些,我就在这儿守着呗。”
说着,还朝周云拱了拱手,那模样分明就是想把周云往那洞里推,脸上满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周云无奈地白了赵风一眼,佯怒地说道:“你这赵风,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拿我打趣。
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我等只需在外耐心等候便是,怎可生出这等窥探之心。你若再这般肆意调侃,待大人出来,我定如实禀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周云双臂抱胸,故意侧过身去,不再理会赵风,只是耳朵却不自觉地留意着洞内的动静,心底也泛起一丝好奇,但面上仍努力维持着镇定严肃的模样。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冷不防地,只见任冰与雪儿从那洞壁的破洞处走了出来。
也不知方才他俩的交谈有没有落入任冰二人的耳中,周云和赵风心里皆是 “咯噔” 一下,面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与心虚。
任冰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朗声道:“二位兄弟咱们走吧。”
周云和赵风赶忙闭了嘴,彼此交换了一个略带窘迫的眼神,又相视一笑,仿佛在用眼神互相提醒着可莫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随后,他俩极为默契地往旁边闪了闪,微微低头,做出恭请的姿势,让任冰二人先行出去,那姿态里满是对任冰的敬重,只是心底仍隐隐有些忐忑,暗自祈祷着方才那些打趣调侃的话语可千万别被任冰听了去呀。
原来,任冰与雪儿进入那洞壁破洞之后,径直来到了一处幽静之地,那里是他们亲手将其安葬的白骨前辈。
也正是从这位前辈所留之物中,得到了那珍贵无比的功法秘籍,在崖底的这些时日里,任冰虽日夜钻研,却仍还有功法的最后一层没能参破,不过那秘籍上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胸,铭记于心了。
此刻,他们深知即将离开这崖底,回归外面的世界,这秘籍本就属于此地,属于这位已逝的前辈,便想着临走之前,要将秘籍完璧归赵,放回原处。
雪儿一脸虔诚地捧着秘籍,轻轻放置在原本的位置上,摆放得端端正正,仿佛害怕惊扰了前辈的安宁一般。
放好秘籍后,二人又神色庄重地来到坟墓前,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地跪了下去,对着坟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次额头触地,都饱含着他们对前辈深深的感激与敬重之情,感谢前辈留下的机缘,让任冰得以提升功力,也让他们在这崖底的日子里有所依仗。
跪拜之后,任冰扶雪儿缓缓起身,带着对前辈的缅怀与不舍,默默转身,从破洞处走了出来,准备与周云、赵风一同离开这承载了诸多回忆的崖底。
四人静静地站立在洞口前,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他们的发丝与衣角,似在催促着这场离别。
雪儿微微抬起头,朱唇轻启,撮音为哨,那哨音清脆却又穿透力极强,仿若能穿越这崖底的重重阻碍,传向远方。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 “哒哒哒” 的声响,岩鳞兽那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四人眼前。
它一路风尘仆仆地奔来,身上原本顺滑的鳞片因赶路沾染了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影响它那威风凛凛的模样。
它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透着灵性,径直朝着雪儿所在的方向跑来,跑到近前时,嘴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呜鸣声,像是在诉说着久别后的思念,又似在询问主人此番唤它所为何事。
赵风与周云原本只是静静地站在洞口,等待着老大接下来的安排,可万万没想到,那撮音为哨过后,竟有这般庞然大物风风火火地奔来。
只见那岩鳞兽身形高大,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身上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每一片都透着坚不可摧的质感。
它奔跑之时,带起地上的尘土飞扬,那 “咚咚咚” 的脚步声仿佛敲在人心上一般,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
而更让他俩震惊的,是这岩鳞兽来到雪儿身边后,那无比亲昵的态度。
它像个温顺的宠物一般,用硕大的脑袋轻轻蹭着雪儿的衣角,嘴里发出的呜鸣声竟也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雪儿则笑着抬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一人一兽相处的画面和谐又自然,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
赵风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半晌都合不拢,指着岩鳞兽,磕磕巴巴地说道:“这…… 这是何物啊,怎…… 怎如此通人性!”
周云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眉头高高挑起,心中惊叹不已,只觉得今日所见实在太过超乎想象,一时竟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雪儿先是朝着赵风和周云微微一笑,随后身姿轻盈,如同一只翩然的飞燕,先一步飞身上了岩鳞兽那宽阔厚实的脊背,稳稳坐定,还伸手轻轻拍了拍岩鳞兽的脖颈,似在安抚它一般。
任冰见身后的赵风与周云一脸惊讶,嘴巴微张,仍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之中,便转过身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向他俩解释着:“二位兄弟莫要惊讶,这岩鳞兽乃是雪儿姑娘的伙伴,极具灵性,别看它身形庞大,实则温顺乖巧,对咱们的行程大有帮助呢。”
解释完后,任冰朝二人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三人齐齐施展轻功,身形如电,纵跃而起,在空中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岩鳞兽那宽阔的背上。
岩鳞兽感受到背上多了几人的重量,微微晃了晃身子,却也并无不适,依旧稳稳站立着。
任冰坐在兽背上,看向赵风和周云,爽朗地笑道:“兄弟们带路吧,咱们乘坐这神兽,去往那天梯之处,省时省力。”
说罢,他也轻轻拍了拍岩鳞兽的背,岩鳞兽像是听懂了一般,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仿佛在回应任冰,按着周赵二人指定的方向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