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针锋相对之时,红旭眉头微微一皱,他突然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声说道:“哎呦,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怕是吃坏了东西,快带我去茅厕。”
说完转身拉住门外的一个家仆,跟随着他朝着茅厕的方向走去。
然而,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红旭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凭借着多年练就的敏锐直觉,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家丁,在金府的各个角落穿梭,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猫着腰,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前行,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说话声从旁边的一间屋子传来。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靠近,贴在墙壁上偷听。
屋内传来两个家仆的低声交谈。
一个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听说了吗?最近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宝珠被盗之事,我可知道些内幕。”
另一个年轻些的家仆好奇地追问:“哦?什么内幕?快说说。”
沙哑声音的家仆神秘兮兮地说:“其实啊,那宝珠就是雪儿偷走的,老爷早就知道了,这次设局就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
年轻家仆惊讶地吸了口气:“真的吗?那雪儿胆子可真够大的,偷了宝物还敢自投罗网?!”
沙哑声音回答道:“一个小丫头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然在心狠手辣的过江龙手里全身而退。不过今天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老爷早就安排好天罗地网,这几个毛孩子恐怕插翅也难飞喽。”
红旭贴在墙边,听到家仆的对话后,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先是闪过一抹震惊,那神情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巨石砸中,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起初,是一阵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单纯、弱不禁风的雪儿,竟会是偷走宝珠的人。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他之前对雪儿的认知击得粉碎。
他的脑海中不浮现出雪儿的面容,那纯真的笑容、无辜的眼神、楚楚可怜的神态,此刻都变得无比虚伪,仿佛是精心伪装的面具。
他在心中暗自咆哮:“雪儿,你怎么能这样?你一直在欺骗我们吗?”
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那颗宝珠,他梦寐以求的宝珠,如今有了确切的线索。
每一个关于宝珠的美好幻想都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滋长,他的心跳急剧加速,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收获而欢呼雀跃。
然而,在狂喜之后,是深深的猜忌。
他开始怀疑雪儿是否还有其他的隐瞒,是否已经将宝珠转移或者设置了重重机关。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变得阴鸷,思绪如脱缰之马般狂奔。
他对雪儿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宝珠下落的担忧和对雪儿的提防。
在这纷繁复杂的情绪交织中,他的内心逐渐被一种冷酷的决心所占据。
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从雪儿那里得到宝珠,哪怕是用尽一切手段。
他不再把雪儿当作结拜妹妹,而是看作是阻碍他获得宝珠的敌人。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化身为追逐猎物的猛兽,而雪儿和宝珠,就是他势在必得的目标。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宝珠都必须是我的。”
他轻轻挪动脚步,离开墙边,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猫。
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摸着下巴,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正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从雪儿那里获取宝珠,每一步计划都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起来,那专注的模样就像一个正在布局的棋手,准备将宝珠这颗关键的棋子收入囊中。
当红旭再次若无其事的回到大堂时,看到金彪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他先是慢悠悠地踱步到雪儿面前,眼神在雪儿身上肆意打量,那目光就像是一条冰冷黏滑的毒蛇。
雪儿有意回避着他的眼神,不自禁的走到可笑身后。
金彪故意拖长尾音,声音中满是嘲讽,“雪儿姑娘,不如当着你的两位好兄长,说一说被追杀的真相吧?”
“说就说,你要舍得死, 我就舍得埋,是我不小心撞破了你们杀人越货的丑事,你们便想要我的命。”
雪儿激动的说道,克制着心中的恐惧,怒目圆睁,盯着金彪继续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你金府势力再大,也不会不把天日神教和华山派放在眼里吧。”
“姑娘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金彪见雪儿信口雌黄不怒反笑,又道,“如果二位知晓他们原本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妹竟然出身武林世家无极帮,不但擅长轻功和暗器,偷盗的技术也是一流。你猜你的靠山还在么?”
红旭闻言脸色毫无变化,而可笑却是满脸惊诧的神色,看向雪儿,以示询问。
金彪望着雪儿阴晴不定的脸色,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厉声喝道:“拿来!\"
雪儿怒目圆睁,瞬间反应过来却不理会可笑的置疑,即刻向金彪反驳道:“金彪,你休要血口喷人!”
金彪却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大堂中回荡,格外刺耳。
笑声止歇只见他右手轻挥,便有人从内堂走出,正是当日追杀雪儿的首领过江龙。
此时的他满脸淤青,肿胀不堪,不知道是那天在河里受的伤还是回来之后受的罚。
过江龙来到堂前,向金彪深施一礼,这才转向雪儿,手里拎着一物,对她吼道,:臭丫头莫要嘴硬,当日你从府上偷了东西逃跑,我带着手下十几个兄弟一路追杀于你,你便是扔出这个东西扰乱我们的注意力。”
雪儿定睛细看便知不妙,那天在沼泽地里,为了转移他们的视线,不得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扔出,没想到竟然被他们的人捡到还带了回来。
那玉佩本就不是俗物,可笑和红旭从金彪口中得知雪儿竟然出自无极帮,此时又见到了无极帮独有的门派信物:玉佩,霎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雪儿到底意欲何为。
这枚玉佩,确实是雪儿身份的绝对象征。
玉佩的材质非凡,是由一种极为罕见的玉石打造而成。
这种玉石名为 “凝霜玉”,只产于西域雪顶山脉中一处隐秘的山谷,那里常年被冰雪覆盖,环境极其恶劣,且有凶猛的雪兽守护
玉佩的形状是精心设计的不规则雪花状,玉佩的边缘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似有若无,在光线的折射下,仿佛散发着一层冰冷的气息,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于凛冽的寒风之中。
玉佩的正面,刻着无极帮的帮徽 —— 一朵由九条冰龙环绕的雪莲花。这九条冰龙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每一片龙鳞都清晰可见,仿佛在游动一般;雪莲花则盛开在龙群中央,整个画面精致无比,这是无极帮独有的工艺,绝无仿造的可能。
玉佩的背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普通的文字,而是无极帮的先辈们用特殊的功法将帮派传承的血脉之力和历史记忆封印其中。
每一个符文都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当玉佩的主人将内力注入玉佩时,这些符文会根据他们的血脉之力产生独特的反应。
那时符文便会脱离玉佩表面,悬浮在空中,组合成无极帮的帮谱,帮谱上只有帮主一脉的名字会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这是无极帮纯正血统独特的身份验证方式。
玉佩的顶部,有一颗用千年寒铁打造的挂钩,寒铁上刻着无极帮的帮训。
挂钩上系着一根由冰蚕丝编织而成的细绳,冰蚕丝坚韧无比,水火不侵,且具有自动调节温度的神奇功效,能让玉佩始终保持着与 “凝霜玉” 相契合的低温。
细绳的末端,还挂着一颗铃铛,铃铛是用北海深处的 “空灵水晶” 制成,当铃铛晃动时,会发出一种特殊频率的声音,这种声音却只有无极帮的人才能听见,并且能够根据声音感知到玉佩主人的位置和血脉纯度。
江湖上仅此一家,而无极帮中也只有帮主和他们的直系亲属才能拥有,由此可知雪儿在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眼见证据确凿,雪儿反而镇定自若,“我的玉佩不见了,原来是你偷了去,好不要脸!”
话音未落之前她腾空而起,一个鹞子翻身迅捷的朝着玉佩扑去,双手迅速伸出,目标直指那枚象征着身份的玉佩,试图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夺入手中。
没想到过江龙早就对雪儿高度防备,之前吃过亏,如今不得不防。
只见他一个转身,雪儿便扑了个空。
雪儿一招失手,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但她心思机敏,转瞬之间心生一计。
只见她身形未动,左手探出,在她的指尖,几支梅花针夹在指缝之间,寒芒闪烁。她轻喝一声,内力灌注于手臂,猛地发力,那几支梅花针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金彪射去。
梅花针飞行之际,发出细微的破空之声,每一针都精准地朝着金彪的要害部位袭去。金彪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惊恐,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金彪不远处的过江龙大喝一声:“休伤我主!”
他说着整个人如展翅大鹏般飞身而起,手中长刀瞬间出鞘,一时间刀光霍霍,密不透风,形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幕。
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挡下一枚梅花针,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溅起的火花如绚烂的烟火般在半空中绽放。
堂上场面瞬间混乱不堪,金彪先前布置的天罗地网,对雪儿三人早成“瓮中捉鳖”之势,如今见动起手来,是以堂外埋伏的家丁们操着兵器一拥而入。
可笑本来还在气雪儿的隐瞒和欺骗,但见她此时恐有性命之忧,毕竟是自己的结拜妹妹,于是拔剑在手加入了战团。
红旭的心思就比可笑要复杂得多了,为了宝珠,他也要护雪儿周全。
不过片刻之间,三把刀架在三人的脖颈之间,其余家丁又纷纷退下。
“臭丫头如此蛮横无礼,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金彪的神色恢复如常,如今又稳坐太师椅上,说着,朝身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几个家丁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雪儿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家丁粗声粗气地说道:“雪儿,我们老爷说了,既然你不肯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只好搜身了。”
此刻钢刀架在脖子上,雪儿不敢稍有动弹,却被气的满脸通红,她没想到金彪竟如此无耻,公然对她进行这般羞辱,于是大吼道,“你们敢!金彪,你不要欺人太甚!”
金彪却冷笑一声,“雪儿,如果你心中没鬼,又何必害怕搜身呢?”
周围的家丁们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雪儿的心。
只见那雪儿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眶之中晶莹的泪水不停地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她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也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涨得通红,双唇紧咬,却依旧无法抑制住身体的战栗。
这般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生怜悯与疼惜之情。
终于,再也看不下去这一幕的可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金彪大声喊道:“金老前辈,想您在江湖之上也是威名赫赫、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此对待一个弱小女子,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充满不屑与嘲讽的冷笑。
随后,只听得一个家丁阴阳怪气地说道:“哈哈,天下人?恐怕这天下人永远都没机会知晓此处发生的一切喽!”
说话间,那家丁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极其猥琐的笑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儿,脚下则迈着轻佻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雪儿逼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