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王府大门,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门环上的两个鎏金兽首,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幽的光。
张远深吸一口气,与卢婉一同踏入了王府。
刚一进门,便是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不知名的花香,甜得发腻,让人有些不舒服。
庭院深深,假山嶙峋,池塘里的水停滞不动,映着天上的冷月,更显得森冷。
一路走来,竟然没见到几个下人,只有墙角的阴影里,偶尔闪过几道人影,让人觉得这王府,处处透着诡异。
正殿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赵王爷端坐在正位上,脸色阴沉,眉宇间满是忧虑。
李侧妃则坐在一旁,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催命一般。
“张公子,你来了。”赵王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张远拱手行礼:“王爷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还未等赵王爷开口,李侧妃便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公子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这位姑娘……” 她上下打量着卢婉,眼神轻蔑,“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见到本宫也不行礼?”
卢婉本就性子直爽,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张远一把拉住。
他微微一笑,对着李侧妃拱了拱手:“小女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侧妃娘娘海涵。”
李侧妃冷笑一声:“海涵?本宫可不敢当!不懂规矩就是不懂规矩,来人……”
“侧妃娘娘息怒。”张远打断了她的话,眼神深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规矩,也是时候改改了。”张远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于为卢婉辩解,反而笑着向李侧妃道歉,这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侧妃更是以为他示弱,眼中的轻蔑更甚,红唇一勾,正要开口嘲讽,却听张远话锋一转:“侧妃娘娘教训的是,小女确实不懂规矩。只是如今王府不太平,下人们都人心惶惶,侧妃娘娘却还有心思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实在令人佩服。只是,不知娘娘如此费心,究竟是为了王府的安宁,还是……”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李侧妃,“另有所图呢?”
李侧妃脸色骤变,涂着蔻丹的手指猛地攥紧,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草根,竟然敢当着王爷的面,暗指她别有用心!
她刚要开口反驳,却被赵王爷抬手制止了。
“张公子此言差矣。”赵王爷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侧妃也是为了王府的安宁着想。” 他转头看向张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张公子既然有如此见识,不如就留下,帮本王查清这王府内乱的真相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侧妃在内,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王爷竟然如此信任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
李侧妃的
张远微微一笑,拱手道:“王爷看得起,在下自当尽力。”
接下来的几天,张远便以王爷特使的身份,在王府中展开了调查。
他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很快就发现了王府中一些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原本对他抱有敌意的下人们,看到王爷如此器重他,也开始有所忌惮,甚至有人主动向他示好,提供线索。
孙管家偷偷摸摸地找到张远,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陈宫女则在张远经过时,故意摔碎茶杯,吸引他的注意。
就连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张侍卫,也开始主动与他攀谈。
张远将这些信息一一收集起来,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夜深人静,张远站在庭院中,望着天上的冷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王府的内乱,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转身,正要回房,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回廊的阴影里,正注视着他。
“谁在那里?”张远沉声问道。
那人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了出来。
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孙管家,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卢婉看着张远在王府中谈笑风生,眼中满是小星星,妥妥的迷妹脸。
她悄咪咪地靠近张远,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张远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还有那股淡淡的馨香,让他心里一荡。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看,只见卢婉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里满是依赖,像一只等着主人顺毛的小猫咪,可爱得让人想揉一把。
张远心里暗笑:这丫头,真是个宝藏女孩!
然而,王府的内乱远比张远想象的要复杂。
他调查了几天,发现很多证据都被动了手脚,像一锅乱炖的大杂烩,让人无从下手。
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越挣扎越缠得紧。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帮人玩我呢?”张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说好的扮猪吃老虎呢?
现在自己完全就是一头雾水的小白兔啊!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孙管家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那眼神闪烁不定,像极了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包的学生,充满了心虚和躲闪。
张远心里一动:莫非,这老头知道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孙管家,发现他总是偷偷摸摸地往李侧妃的院子张望,而且每次看到自己,都会立刻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更加坚定了张远的怀疑:这孙管家,绝对有问题!
“孙管家。”张远叫住了正准备溜走的孙管家。
孙管家浑身一颤,像触电一样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张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张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