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不错,清早的空气湿漉漉的,有风,雾霾轻微,冷空气还在不断往下降。
秦姈是中午的时候睡醒的,刚翻过个身,身上异样的疼痛让她小脸皱着,让她不受控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嘶声。
身旁浅眠的男人睁开了困倦的眼睛,眉宇间柔和得很,侧头看向这位脸色苦恼的小姑娘,低声问:“你别跟我说你后悔了?”
秦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解气,伸手就往他身上砸了一拳,听到他闷哼一声,才解气。
“后悔倒是不后悔,但……”似乎想起两人凌晨做的事,就羞涩的说不出口。
“但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猛?”声音随着要说的话,变得几不可闻。
顾裕笑了起来,翻身把她搂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轻轻揉按着她的腰,学着她的口吻,像咬着耳朵说羞耻事的行为:“谁让你勾引我。”
秦姈抿了抿唇,一想到自己干的事,就脸颊泛红,支支吾吾地辩解:“没想到你这么好勾引啊。”
“那你错了。”秦姈抬头看他,他低眸,亲了口她的额头,“那是因为勾引我的人是你。”
是你,只要略微几句话,都能把我沉溺在其中。
秦姈弯唇笑了起来,往他怀里钻,然后挠着他的脖子,笑眯眯道:“原来顾总也有把持不住的事。”
“别惹火。”顾裕贪恋的抱紧她,声音发沉。
“顾裕,按你昨晚对我的欺负,我这瘦小的身躯得要好好休息休息,所以,你不能再欺负我了。”她捧着他的脸,一脸认真的告诫他。
“我怀疑你故意的。”
秦姈眨了下眼,说:“才没有。”
顾裕捏了捏她的脸,低头亲了她一口,蹭了蹭她的鼻尖,轻轻道:“好。”
今天难得周末,吃了饭,两人在家里腻歪了一天。因为外面冷,秦姈身体也不舒服,他们就打算在家里约会,找个电影,准备一些零食水果,吃吃看看,聊聊天,一天时间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秦姈看的哈欠连天,从顾裕怀里起身,在他看过来时,张开手,眼睛眨了眨,根本不需要说什么。顾裕温柔地扬了扬唇,站起身,弯腰,搂着她的腰,她双手双脚攀上。她喜欢的拥抱,彼此的心脏贴着,感觉很安心。
他抬步往卧室走。
“顾裕,你怎么这么好?”
“哪好?”
“哪都好,以前也是,现在更是。”
“以前是妹妹的关爱,现在是喜欢的人共度一生的爱,你是我想要呵护想要去爱的唯一,无论关爱,还是爱,都只属于你。”
秦姈心里一暖,瞬间没觉得以前对他的喜欢很艰难了,关爱也是独她一份,他的好是只对她,没有期限般,无限延长。
“顾裕,谢谢你。我好爱你。”
他吻了一下她的秀发,轻声说:“我也是。”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爱我。
-
时间缓慢的进行中,几天后,顾裕借出差为由,把秦姈一起带去了。
员工们没多大反应,似乎对他们的举动习以为常了。因为在知道她跟顾总的关系后,于此同时又被顾总发通告不许在工作期间议论琐事,尤其是别人的私生活。
这是为谁通告的,不说都知道,所以没人敢在公司议论秦姈跟顾总的事,看见他们亲密的举动,也只是当没看见。
秦姈盯着一层一层下降的数字,手牢牢地被他握着,随口抱怨了一句:“你现在是越来越不低调了,出差干嘛要带我,我也是很忙的。”
“不知道多久呢,你想我了怎么办?”他说的不羞不躁。
“谁想你,我看是你想我吧。”
顾裕低头看她,沉声问:“确定不想我?”
最近的顾裕可坏了,要是哪一句话他不满意,先是重复一遍,要是答案还不满意,就不分场合地惩罚她。
见他眼底染上一层幽沉,带着浅浅的笑意,头慢慢低下,秦姈投降了,不情不愿地说;“想,非常想。”
“所以,你比我想,带着你不就让你减少想念我的烦恼了。”他笑了一下,全然把自己的心理往她身上推。
“顾裕,你太坏了。”
“坏你也爱我,不是吗?”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真是有人爱,有恃无恐。
秦姈不回答,只是在他看向她时,很假模假样地点了下头。
要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可能又要在这个有监控的空间下,做坏事了。
坐上飞机,一路飞往巴黎。
落地时,北京时间晚上九点,法国时间下午两点。
最近秦姈生理钟很准时,在飞机上都是陪着顾裕处理工作,完全不困,等下了飞机,不知是不是反射弧太长,困意瞬间袭来。
她懒洋洋地依偎着顾裕,眼皮直打架,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有气无力道:“我们还要多久到酒店?”
“困了?”问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说,“困了就睡吧。”
“嗯。”她根本没有力气反驳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的举动,看来是真的困了。
顾裕稳健地抱着她往外走,助理在身后推着行李箱。
十分钟后,酒店套房的房门打开,怀里呼吸平稳的小姑娘睡得很死,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笑出了声。
顾裕走进去,绕过客厅,走进卧室,听她笑了,低眸看了她一眼,也笑了一下。
似乎是怕把她吵醒,把她放得很轻很轻,见她一放在床上,就翻身抱着被子,顾裕弯着唇,眼里是星河是宠溺。他看了她一会,给她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
秦姈是五个小时后醒的,她没睡醒,准确来说,被吓醒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更是黑不见底。
她喘着气,坐起来环顾四周,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慌不择已地跑出去,鞋都来不及穿。
门一开,客厅也黑漆漆的,只有左侧落地窗外璀璨的灯光,照亮着暖气都覆盖不了的房间。
秦姈站了一会,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铃声刚响了几秒,与门外的声音相呼应。
她茫然地看去,只听滴了一声,门开了,被走廊灯光照亮的面孔,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晃了一下。她想要找的人,回来了。
顾裕盯着她无措的模样,然后目光下移,看到她卷缩的脚,眉头轻蹙,边关门边说:“怎么了?鞋都不穿。”
秦姈在他关门后,冲他跑了过去,抱着他,闷闷道:“做噩梦了,然后没看见你。”
“那姈儿看来很害怕。没事了,我回来了。”说着,弯腰揽起她的双腿,然后一手搂着腰,一手往后伸,摸着她的脚,还好,不凉。
“嗯。”
顾裕深深吸取她的味道来充电,按着她的头,温柔地亲了亲,抱着她往里走,说:“我抱着你睡。”
秦姈点头,把他抱得更紧。
隔天,为了不让秦姈一醒来就看不到自己,等她醒了,吃了早饭才去忙工作。
秦姈就变得无所事事了,之前听别人说,巴黎很值得逛一逛,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门。
出去时,跟顾裕报备了一下,他说:“等等去陪你。”
她知道他说话算话,可能逛了没多久,他就来了,而在顾裕来之前,她看见了一个老熟人,仔细算算,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了。
他先认出的她,尽管围巾遮住半张脸,通过眼睛还是能一秒知道。
“顾甯。”他戴着眼镜,看上去温柔有识,谦谦公子一个。
“你是?”秦姈观察了他好久,才知道此人是谁,眼睛睁大,不可思议道,“冯森。”
他笑着点头,打趣她:“不枉费我们认识,还能记得名字。”
“你不也记得我。”秦姈说,“对了,现在我不叫顾甯了,叫秦姈。”
“秦姈?”
“说来话长,就像是……涅盘重生一样。”
冯森笑了笑,眉宇间都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气质:“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也一样吧。”她对冯森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只知道面前这个人,以前很好,对她第二个好的人。
“你是来玩的?”冯森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秦姈垂下眼,如实说:“可以说是来玩,但准确来说是陪人出差的。”
“陪人出差?谁啊?”他以为他问你平淡,可出口还是暴露了自己。
不知是不是顾甯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后来想要去接受其他人的追求,却怎么也用不了心了。他反思过,没有答案,甚至让自己换个城市,去忘记那里的纷扰,用忙碌充实,慢慢忘记。
可今天再次遇见她的时候,沉寂多年的心脏,再次为她波动了。这一刻,他才明白,顾甯的打击太重了,重到即使想忘,心还是不听使唤。
秦姈笑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她看见冯森后面走来的人。黑色大衣,波纹围巾,优越的轮廓和没有情绪的模样,在看到她时的笑容,瞬间让秦姈由内而外的笑了起来。
冯森眸色微沉,顺着她的眼睛,缓慢地转身,与这个气质他都逊色的男人对视。短暂的几秒后,惊讶与失望交织,击溃他原本微弱的心底。
这时,伴随着秦姈雀跃的声音一同入耳:“我男朋友。”
冯森颤了颤眼睫,笑了起来,喃喃道:“挺不错的。”
是替她感到开心,还是替自己感到惋惜,他都不清楚了。
她如愿以偿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他还在原地踏步,折磨着自己。
“我先走了。”
不等冯森回答,她小跑着朝顾裕走去,眼见他伸出口袋里的手,很自然地握着她,转身离开。
这一幕的场景再一次目睹,好像没有那次失落了。因为,她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