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呐,这里有刁民行凶害人!!!”
徐文远大声求救,双手抱着脑袋来回打滚。
一路上连续跌倒,这才会让身上的干部服变得破破烂烂。
不论徐文远怎么解释,打他的一群人就是不听。
不但不停手。
但特么不断往自己身上吐吐沫。
“王八犊子挺抗揍啊!行,你既然不肯交代罪行,那就打死算了。”
“偷手电筒,冒充市里面的干部,任何一项,都让把你送进笆篱子。”
陆爱国气喘吁吁地退出人群,眼神示意众人别往要命的地方打。
民兵们心领神会,下手开始注意分寸。
“我交代,我认罪!”
徐文远嗓子都快喊哑了,心知不会有人出来救他,只能是违心承认自己就是小偷。
老实交代,这些人才会停止殴打。
不论是将他押回村里,还是直接交给公社,徐文远都有机会洗刷冤屈。
“王八羔子,现在嘴不硬了?”
陆爱国命令人架起徐文远,托着对方的下巴冷声谩骂。
“不硬了。”
徐文远有气无力地低下头,在特么打下去。
不但嘴巴硬不起来,命都要没了。
连续赏了徐文远几个嘴巴子,陆爱国大手一挥,回村。
随即。
一名民兵掏出绳子,瞬间将徐文远五花大绑。
回到村里天还没亮。
陆爱国让先将徐文远关在村委会牛棚,等到早上村干部们起来,再说如何处理徐文远。
“咩……”
四处漏风的牛棚里关着两头耕牛,对于徐文远这位新来的“朋友”,两头牛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一头耕牛用舌头舔着徐文远的脸,另外一头耕牛则是趴在徐文远面前,两只牛眼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此时此刻,徐文远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
晕过去,起码能眼不见心不烦。
堂堂市商业局副科长,现如今被一群刁民关进牛棚。
这已经不是奇耻大辱,是对徐文远人格的践踏!
“小远,我看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出去吧。”
屋里,陆山林来回踱步。
除了陆山林和陆远,屋内还坐着全村的干部。
自打收到李文斌盛情迎客的命令,村干部便一直待在陆山林家里。
陆远调兵遣将,折腾得徐文远苦不堪言。
“村长,如果现在出去,等于是授人以柄。”
陆远不紧不慢地坐在炕上嗑瓜子。
演戏演全套,现在过去放人。
等于告诉徐文远。
众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明早天亮放人也来得及。
“唉!”
陆山林叹了口气,陆远这小子下手真不是一般的黑。
打了人家,还要将徐文远关到牛棚。
分明是杀人诛心。
不敢咋说,徐文远也是市里的干部。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徐文远哪天过来寻仇,陆家庄拿什么自保。
陆远心无旁骛地嗑着瓜子,毫无担心李文斌会过河拆桥。
不但不会坑陆家庄。
李文斌还会夸陆远和陆家庄干得漂亮。
要知道。
李文斌动手整人,那才是真的狠呢。
前一世,陆远衣锦回乡投资。
听省里招商办的人说,李文斌曾经的一位副手写了一封举报信。
举报李文斌搞小团伙。
任人唯亲,半公开地允许下属为了发展经济,其他问题可以便宜从事。
兜兜转转,举报信到了李文斌手里。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这位副手退休。
整整二十年,对方一步都没有动过。
哪怕李文斌调到省里,依旧压着这个人的晋升。
记仇记了二十年。
李老板的心胸可见一斑。
陆远整徐文远越狠,李文斌只会越开心。
认为陆远是贴心人。
是他这一系的骨干。
况且,干了都干了。
打一个巴掌和打十个巴掌,结果其实没什么区别。
鸡鸣三声,东方吐白。
熬了一夜的村干部们仿佛得到了信号,陆陆续续前往村委会。
上午九点。
满身牛粪,模样惨不忍睹的徐文远被民兵带到治保主任办公室。
也就是那座摇摇欲坠的土地庙。
“姓名,籍贯,作案过程。”
上任时间快有一年了,陆远还是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
像模像样地怒斥徐文远老实一点。
“我冤枉!!!我不是贼,手电筒是我在路上捡到了,我是市商业局副科长徐文远,你们要是不想,可以给公社打电话查证。”
徐文远放声嘶吼,终于看到了负责人了。
“老实点!”
陆远一拍桌子,训斥道:“你说失窃的手电筒是你在路上捡到的,也就是说手电筒自己长腿跑了,从我们村一路小跑,跑到你面前停下脚步,然后自己扭动开关,给你照明,对吗?”
徐文远点点头。
“放你娘的罗圈屁!”
陆爱国骂道:“你咋不说手电筒会飞呢,宣扬封建迷信,罪加一等。”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徐文远欲哭无泪。
真相就是这么回事,他哪里知道手电筒为什么会一动不动地待在自己面前。
是谁启动的手电筒。
徐文远同样一无所知。
“陆主任,看样子这个人是个惯犯,装傻充愣,满嘴胡说八道,依我看还是给他上手段吧。”
“陆爱国同志,我们的政策一直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陆远淡淡地说道:“下面的人听着,手电筒属于贵重的集体财产,你就算什么都不说,单凭我们抓了个现行,同样能送你进去蹲笆篱子。”
“不是我干的,你让我说什么!”
徐文远怒气冲冲道:“我最后说一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就给公社打电话,你们主任李文斌可以给我证明身份。”
“对了,我单位的司机就在路上,你们可以派人去找他,我的工作证放在车上的皮包里面,到时候你们什么都没明白了。”
徐文远总算想起了工作证的事情。
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的方式有好几种。
任何一种,都能还他清白。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陆远起身离开办公室,装模作样地在外面磨蹭了十几分钟。
“徐科长误会,都是误会,你们还不给徐科长松绑。”
再次回来,陆远满脸堆笑,急急忙忙地命令人给徐文远解开身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