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正在拿下一件藏品,而杨舒怀只顾看黎夏,丝毫没注意,不远处的周臣与李娜。
耳边传来女人的惊呼声,“这个佛珠看起来很熟悉啊,好像当初我跟黎夏想要的那个一样挨。”
听到有人提到黎夏,杨舒怀才微微偏头往旁边看,隔壁不远的座位上,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抓着男人的手臂摇来晃去,很是激动。
这个女人,他很有印象,是李娜,是黎夏的朋友。
他依稀记得,黎夏出国没多久她就辍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跟了周臣,这一跟便是好几年。
周臣年轻时,花心的不得了,见一个爱一个,尽管身边女人无数,可他也不愿意丢掉李娜,两人分分合合纠缠很了多年,直到前两年才停止吵闹。
他是有情的,只对她。这些年,他送她出国,送她去商学院,给她请私人老师,一步一步把她从小太妹拉到名媛圈,把她养在京北的大别墅里,把她养的贵气又骄傲。
李娜这个年纪,在圈子里,还是属于脾气特别暴躁的那一挂,她之所以敢闹腾,还不是周臣宠的。
周遭的人忍不住看向他们,周臣宠溺地竖起中指,做了一个“嘘”的口吻,李娜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嫌弃我吵,带你的晴晴去好了!”
周臣哑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近在胸前,低吻。
这一幕暧昧极了。
前段日子,偶尔听白华那个圈子里的人谈论她,说她手段高明,不仅哄得周臣给她开了珠宝公司,还花大把大把的钱成就她的爱好。
相比别的女人,拥有一堆破烂包包,他对她,足够用心良苦。
两人看起来,样貌没什么变化,周臣依旧那么帅,可看起来,隐隐觉得更沉稳了。
李娜依旧那么风情,风情中又多几分成熟,俏皮可爱,娇而不媚。
棕色佛珠立于中间的展示柜,呈现一个小圆圈,像是把他们的回忆一点一点串了起来。
恍惚之间,杨舒怀回忆当年,仍然记得,某人小心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可是……可是它很贵……”
时过境迁,过去多年,当初两个因为价格而在拍卖会上犹豫的小丫头,却在同一时刻再次看上这种佛珠。
主持人热情似火地讲解着,台下的竞价激烈,黎夏举起牌子,势在必得,可李娜也想要这串珠子,吵着要买,为博美人一笑,周臣只得笑笑,应允了她的要求。
杨舒怀拉低帽檐,只是看着前方。
“怀哥,这个东西很熟悉,你要不要拍下来,做个纪念。”杨舒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他没抬头,低声说:“我的身份,不太方便。”
“好像黎夏挺喜欢的,她已经举起了手牌不下六次。”
他还是没抬头,语气平平,“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不需要我送给她什么了。”
话音刚落,杨舒南就说,“是不需要你帮她,可是竞争的人太多,我看,李娜的手牌一直没停下,她也势在必得呢。”
“价高者得,拍卖会,向来都是这样。”
“今天不一样,三十万定价,如果还有人再加,可能就不卖了。”
杨舒怀一顿,稍作犹豫,然后说:“你去告诉主持,这串珠子,我要了,让拍卖会停了。”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离开了现场。
拍卖会突然终止,不知原因,众人嘀嘀咕咕,有不满,也有疑惑,最后都只能陆陆续续离场。
现场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霍元云一声不吭,还是安安静静坐在原位不动。
见霍元云不起,黎夏也没动,只是不甘地叹了口气,“很可惜,差点就要拿到手了。”
“它一定会是你的。”他知道,已经被杨舒怀拍下了。
黎夏又惊又喜,“哥,是你拍下了吗?”
他没回答。而他们的对话,被正要离开的李娜与周臣听见,李娜觉得不公平,气势汹汹地就往他们那里走,打算要个说法。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个说话的女人,竟然跟黎夏长得一模一样。
她冲了上去,直接把黎夏抱住,激动到不得了,“夏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消失那么多年?怎么回来了也不联系我啊!”
“你。”黎夏有点懵,“你是谁?我的朋友吗?”
李娜顿时觉得天塌了,愣了足足两秒钟,而这时,霍元云对周臣使了个眼色。
周臣心领神会,立刻把李娜搂住,拉着人就离开了。
出了门口,他哄着她,“她是霍元云的妹妹,不是以前的那个黎夏。”
“可她明明就是。”李娜懵了,“可她明明就是黎夏啊,样子像,说话的语气也像啊。”
周臣握住她的双肩,很认真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差不多容貌的女人多了去了,可她们的命运会不同,如果是黎夏,她这辈子都不会遇见霍元云这种人,她要是他的妹妹,这辈子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李娜懵懂地点了头,仿佛听见周臣在警告她,她拥有他,这一生,已是三生有幸。
他们上了车,离开了这场本就是预谋的名利场,深夜一片漆黑,只是低头,便能看见云港市高楼林立,灯光璀璨。
酒店窗边,杨舒怀靠坐在沙发上,眼眸下垂,思绪复杂,紧紧地把佛珠攥在手心。
或许是时间太晚了,杨舒南走到他身边问:“现在赶回晋州市吗?”
“不了。”杨舒怀像是疲惫了,“晚点再走,我想跟霍元云谈谈。”
包厢长廊一头,混进了无尽黑暗,他戴着口罩,像个熟练的小偷,往后面走去,最终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亮堂极了,他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霍元云身边的黎夏。
有人给他拉开椅子,他边走边摘下口罩,“霍总,你想清楚了吗?”
黎夏目光怔怔地看向他,又回头看霍元云,许是一脸震惊。
就在一小时前,霍元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