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后,无忧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他低垂着头颅,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停地揉搓着衣角,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尴尬与懊悔之情。
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满怀歉意地对宋娇娇说道:“都是老夫太过心胸狭隘了,在这里,老夫替木时向宋小姐致以深深的谢意。”
然而此时此刻的宋娇娇却感觉自己的眼皮子犹如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在上面。
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我有些疲倦,就此回去休息了。”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口走去。
无忧见状,赶忙恭恭敬敬地欠身说道。
“宋小姐,您慢走。”言语之间充满了关切之意。
就在此时,许至旬神色紧张,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上前,伸出自己坚实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宋娇娇。
只见他的手臂稳稳地托住宋娇娇纤细的手臂,而宋娇娇略显虚弱的身躯也顺势微微倚靠在了他的身上。
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缓缓走出房门。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刚刚踏出门口,便一眼望见慕容瑾和木光正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在场的所有人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慕容瑾的视线如同闪电般瞬间聚焦到宋娇娇的身上。
当他看清宋娇娇那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时,他的眼眸深处立刻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与忧虑之色。
那种深情的目光,仿佛恨不得能够亲自用舌头去轻轻舔舐那些狰狞的伤口,让它们在一瞬间全部愈合如初。
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内心的关切之情。
与此同时,他的双脚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出一小步,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到宋娇娇的面前。
可让人意外的是,宋娇娇对慕容瑾的存在视若无睹,就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样。
她步伐匆忙地径直从慕容瑾身旁擦肩而过,眼神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温度。
慕容瑾眼见宋娇娇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心急如焚,本能地想要抬脚追上去拦住她。
就在这时,只听得身后传来无忧焦急的高喊声:“主子!我们现在有了玲珑草,木时就有救了!”
慕容瑾的身形忽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微微停顿在了原地。
他的面色阴晴不定,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在眼底涌动闪烁。
那原本明亮坚定的眼神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其中隐隐约约地掠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最终,他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带着一脸茫然的木光缓缓走进了房间。
木光跟随着慕容瑾的脚步迈入屋内,目光随意地四处游移着,突然间,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盒映入了他的眼帘。
出于好奇,他定睛仔细看去,下一秒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大喊道:“这木盒上怎么全是血啊?”
听到木光的惊呼,站在一旁的无忧也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那个木盒。
待看清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后,他同样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抬起自己的双手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掌之上竟然沾满了猩红的鲜血!那些鲜血已经干涸凝结,在昏暗微弱的光线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沉色调。
看到满手的鲜血,无忧只觉得脑海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懊悔不已地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恼地嘟囔道:“哎呀!我当时真是气急了,居然连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儿都没有察觉到,如此看来,定然是宋小姐受伤了,难怪她那张俏脸看上去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呢……”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慕容瑾脸色愈发凝重阴沉起来。他紧紧皱起双眉,两条浓黑的剑眉几乎要拧成一团麻花;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更是光芒闪烁,仿佛正有无数个念头在激烈碰撞交织,显然是正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某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正当屋内众人皆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时,一阵清脆而又急促的呼喊声蓦地从屋外远远传来:“姐姐,姐姐!”
屋内原本安静祥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当那声急切而又饱含关切的呼唤传入众人耳中的一刹那,所有人都不禁浑身一颤,脸色骤然大变。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瑾第一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如同一支被强力射出的利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门口飞射而去。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如梦初醒,紧紧跟随着慕容瑾的步伐向门口狂奔。
冲在最前面的慕容瑾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确认宋娇娇的状况。
他瞪大双眼,目光焦急地搜寻着宋娇娇的身影,同时伸出右手,那只手因为过度紧张和担忧而在空中微微颤抖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宋娇娇的手臂或者衣角。
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宋娇娇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突然横空出现,狠狠地将他的手打落在一旁。
出手之人正是许至旬!只见许至旬满脸怒容,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慕容瑾烧成灰烬。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许至旬恶狠狠地盯着慕容瑾,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给我滚开!这里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关心!”
他的语气充满了敌意和愤怒,仿佛与慕容瑾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一时间,周围的人们全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讶和惶恐的表情。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激烈的冲突,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这场纷争。
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唯有许至旬粗重的喘息声和慕容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